既是骑兵,又是“吕”姓主将,除了狼骑以外,袁术想不到别人。
可是,曹军的伏兵不应该在西门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北门,而且还是赭丘城附近。
这尼玛不科学啊!
袁术喉头滚动,心中的骇然瞬间飙升到了极点:“子像,这到底怎么回事?吕布的狼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身旁不远的阎象早瞪大了双眼,唇角肌肉不停抽搐,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北门方向没有遇到曹军伏兵,反而撞上了吕布的狼骑!
更要命的是,还是在他们即将赶到赭丘城时,才撞上了吕布,非是在从长平到赭丘城中间的这段路上。
这会是巧合吗?
虽然,阎象不断在暗示自己,但再怎么暗示,聪明的智商依旧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这绝非是巧合,一定是早有预谋。
换言之。
自己被曹操耍了!
对方故意摆出迷魂阵,让自己上钩,然而却在北门方向设下伏兵,就在他们即将以为自己要脱离险境时,再施以致命打击。
阴险!
太阴险了!
“我......”
阎象哑语,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瞪眼盯着前方,滚滚的烟尘洪流,正高速向这里逼近。
阎象顾不了那么多,赶忙劝谏道:“主公,咱们快走,只要进入赭丘城,即便是吕布,也奈何你我不得。”
“纪灵将军!”阎象扯着嗓子呼喊。
“在。”纪灵大声回应。
“你速速引兵,尽可能拖延吕布的狼骑,给主公入城,争取时间。”
“喏。”
旋即。
阎象扭头瞥向张邈,恳求道:“张郡守,您适才也说过了,咱们俩家,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如今吕布狼骑就在眼前,自当派典将军引兵拖延时间才是。”
呃......
张邈忽然有种吃了颗苍蝇屎的感觉,那张脸顿时拉了下来。
他说那番话的目的,是想让袁术别动歪脑筋,但不曾想,竟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个坑。
这要是把典韦派出去迎战吕布,能不能回得来暂且先不论,自己的安全又由何人保护?
“孟卓兄,你这是......”
袁术见张邈犹疑不定,心中顿时不悦,正要开口怒怼时,却被阎象直接打断:“张郡守,纪灵将军虽然悍勇,但绝非吕布对手,我等若败,狼骑必乘胜追击,届时你可能活否?”
阎象太清楚袁术的脾气了,如果不加以制止,其必破口大骂,这样反而会坏了大事,白白让吕布的狼骑捡个便宜。
如今,赭丘城就在眼前,只需要稍加抵挡,必能入城,阎象绝不允许在这最重要的关头,发生意外,因此只能抢断。
张邈又岂能不知这個道理,干脆也不再犹豫,铿锵言道:“典韦何在?”
典韦横出一步:“末将在。”
“命你引兵协助纪灵将军,务必要拦住狼骑,为我等进入赭丘城,争取时间。”
“喏。”
典韦毫不犹豫,勒马转身,猛一招手:“弟兄们,随我来,迎战狼骑。”
众将士敬佩典韦神勇,只要有他在,士气便在:
“杀—!”
这一声震天彻地的嘶吼,足以证明其士气,是何等高昂。
可是,吕布麾下狼骑的速度实在太快,纪灵方才引兵接战,尚未正式拉开,便被一波箭雨强行压制,左右两支精骑趁势迂回包抄。
典韦看得极其真切,狼骑虽然是一波箭雨打过来,但对方的箭矢非是铺天盖地漫射过来,而是以封锁其左右路径的精准压制为主,射杀为辅。
当初他在杀人后逃亡时,于山林中狩猎猛虎,便曾使用过这种方法,来逼迫猛虎的走位,从而将其强行引导至提前布好的陷阱。
显然!
狼骑是把纪灵当成了猎物,靠着精准的箭矢袭杀,来限制对方走位,从而可以令左右两翼的骑兵,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对猎物的包围。
典韦狩猎过猛虎,更虐杀过狼群,此刻吕布麾下狼骑的战术,与狼群狩猎时,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比狼群作战的分工,还要精细。
毕竟,这是数千兵马的猎杀,绝非是数十只狼群的猎杀那么简单,能够将狼群猎杀战术,运用到实战中去。
典韦终于明白,吕布帐下的骑兵因何会称之为狼骑!
不得不承认,吕布这厮对于狼群猎杀战术的运用,简直令人惊叹,他这头狼王确实有些能力,若是照这般打下去,纪灵非得被活活玩死不可。
不过......
更令典韦惊诧的是。
他自己尚未来得及驰援,吕布帐下的狼骑,竟朝着他也杀了过来,而且从对方的走位上判断,是想要切割、穿插,分而歼之。
“哼!”
典韦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好个贼吕布,胃口还真大!可惜你偏偏碰上了我典韦,此等战术压根就拦不住我!”
趁着狼骑方才有围杀征兆,尚未赶来时,典韦毫不犹豫,一声令下:“速速散开!别让狼骑包围了。”
与此同时,典韦虎目扫过前方狼骑,一杆“常”字大旗下,手持战矛的汉子必是其主将,只要灭掉他,这一路骑兵就算是废了。
希吁吁—!
当下,典韦急勒缰绳,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昂首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向前狂奔。
典韦将身子贴在马背上,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动作。
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着铁戟,双目凝视着前方正在捻弓搭箭的狼骑士兵,竟再次猛夹马腹,毫无半点顾忌地狂冲过去。
嗖!嗖!嗖!
一波箭矢骤然间攒射而来,典韦虎目圆睁,掌中铁戟宛如雷霆,挥舞不停,竟是将迎面袭来的所有箭矢,尽数挡下。
的确!
典韦不善骑战。
但这样强度的进攻,还难不倒他。
他纵马直扑“常”字大纛旗,单手擎着铁戟,迎着对方刺过来的矛锋,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铛的一声清脆,竟是将对手的兵器,飞速倒崩回去!。
紧跟着,一抹寒光乍然闪现!
“死!”
典韦手中的铁戟,鬼魅般地划过空气,宛如彗星掠过,常姓狼将根本来不及反应,悲惨地嚎叫一声,整个头颅,竟被典韦直接斩下。
反手!
又是一道寒芒乍现。
常字大纛旗竟被典韦直接砍倒,先声夺人之下,狼骑将士大骇。
典韦趁势猛冲,一手抓缰绳,一手握铁戟,左右撩拨,不停收割身旁狼骑士兵的性命,直从队伍的一头,凿穿到了另外一头。
吼!吼!吼!
随即,战场中响起一阵低沉的嘶吼。
在典韦的带领下,张邈麾下的残兵败将,一个个像是原地满血复活一样,士气骤然间飙升到极致,操起长矛,竟冲着狼骑直冲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远处指挥作战的吕布为之一愣,自家狼将竟被贼子一招秒杀,甚至连大纛旗都被斩断。
“该死!”
吕布暗骂一声,心道不妙。
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传令!停止围猎,展开狼王战术。”
传令兵拱手抱拳:“喏。”
旋即。
红绿旌旗闪烁。
众狼骑闻讯而动,立刻变化战术。
群狼战术擅长围猎对手,但如果对手的强大超乎想象,则须立刻转入至狼王战术,虽然不能最大限度的剿灭对手有生力量,但却可以避免自身更大的损失。
狼骑是新组建的队伍,吕布绝对不允许它出现太大的伤亡,而是要在保证战败对手的前提下,尽可能保存自己的实力。
驾—!
赤菟马如一团烈火般飞驰而来。
与此同时,其余七狼将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立刻放弃围猎,率领本部兵马,进入到狼王战术的角色中,展开以吕布为核心的协同作战。
韩当、孙策等狼将同样惊叹于对手的凶悍,当即目光扫过战场,飞速判断局势,结合自己的战术分工,以最快的速度,归入相应方位:
“恶狼营,跟我走!”
“天狼营的弟兄,快跟上!”
“山狼营,随我穿插!”
“......”
此刻,吕布绰矛在手,靠着赤菟马强悍的机动性,迅速切入到战场中,直扑向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典韦。
但见......
对方身材魁梧,宛如一座移动的碉堡,单从身形上判断,的确堪称一员虎将,但其一手握缰绳,一手持铁戟,两条腿拼命夹着马腹的模样,明显是个不精骑术的猛汉而已。
这样的人居然可以杀死自己的部下?
吕布心中惊骇,纵马直扑上去,大声呼喊:“尔等闪开,看我斩他!”
呼啦啦—
一条通往典韦的路,快速呈现。
吕布猛一夹赤菟,速度再次飙升三成,宛如一道赤红色的闪电般,狂飙而至:
“贼子,纳命来!”
惊雷般的吼声响起。
吕布掌中战矛顷刻间举过头顶,宛如擎着一条巨龙,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冲着下方典韦,作势便是一招劈山断河!
呼—!
尖锐的啸声炸响。
似有罡风扑面袭来,腾腾的杀气骤然间罩向典韦。
典韦能明显感受到吕布矛锋中的恐怖威势,但他却浑然不惧,而是抡起右手的染血铁戟,一招海底捞月,从下到上,划出一道森冷寒芒,冲着怒劈而下的矛锋,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铛—!
矛戟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炸响。
典韦本以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很强悍了,可当双方兵器相撞的这一刹那,他才知道眼前这个身形矫健的男人,膀子上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嗬啊—!”
典韦咬牙嘶吼,单臂接近全力撑着。
但四方随之而来的狼将,正在不断围杀过来,一旦令其完成包围,自己即便再是善战,依旧不可能逃得出去。
当下,典韦不敢有丝毫犹豫,力贯臂膀,猛然用力,铛的一声清脆,架开了吕布的战矛,同时拨马转身,企图逃离狼将组成的包围圈。
“好个莽汉,反应还真快。”
吕布眼神骤亮,不由暗自惊叹。
虽然,狼将已经开始合围,动作明显,但能在第一时间,便做出正确选择的人,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毕竟,当初的吕布最擅长的,便是狼王战术,对于这种战术下敌将的应对措施,他是了如指掌,典韦的反应绝对堪称明智!
只不过......
对方的骑术实在太差,压根就入不了吕布法眼。
他纵马迎战上去,掌中战矛冲着策马遁走的典韦,再次怒劈上去,这一次的力量更大,竟让战马上的典韦,都不由地膀子一沉。
铛!
典韦架开吕布战矛的同时,潜藏心底的怒火彻底翻腾起来,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飞身下马,张嘴便骂:
“贼吕布,欺人太甚!”
典韦双脚落地的刹那,顿觉无比放松,彷佛解开了束缚,恢复至巅峰一样,甚至连自信心都暴涨了一大截子!
吕布本以为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犀利的矛锋宛如出海的蛟龙,打着旋转,直冲典韦的面门扎了过去。
可下一秒......
典韦身形一晃,在矛锋刺中他的前一秒,骤然间消失在原地,从另外一个方向,冲着一招落空的吕布,猛然扑了上去。
“好快!”
即便是素来骁勇善战的吕布,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他从没有见过一人,单靠双腿的速度,便可堪比战马,尤其对方双戟一齐出动,直接将威势拉满,腾腾的杀气罩向吕布,竟让他有种直面生死的感觉。
对!
没错!
不是错觉,而是感觉。
吕布飞快拔回战矛,格挡住典韦右手铁戟的同时,其左手铁戟同样凌空劈落,但这一戟非是冲着吕布,而是冲着吕布坐下的战马。
这尼玛绝对是个高手!
毕竟,吕布目标相对战马要小,而且其灵活程度,大幅度强过战马,如果典韦进攻吕布,十之八九会被躲闪,可如果进攻战马,骑术不精者,必受其害。
庆幸的是!
吕布的骑术堪称一绝。
他身形陡转的同时,单靠两条腿来操控战马,凶悍如虎的赤菟竟乖乖听从号令,奇迹般地向前奔出些许,精准且及时的逼开了典韦的进攻。
典韦神色悠然大变。
他没敢再进攻,脚踏诡异步伐,身子悠然向侧后方飞掠,企图闪避在吕布的视野盲区,再伺机发动下一次进攻。
然而......
精通骑战的吕布已然识破了典韦的想法,趁着其向侧后方飞掠的同时,掌中战矛飞速掠过后方,铛的一声清脆,与典韦的铁戟撞在一起。
与此同时,赤菟马的后蹄抬起个令人发指的高度,竟冲着典韦的胸膛,发起了近乎致命的进攻,作势便要将典韦一蹄子踹飞。
“啊!”
典韦大吃一惊,两条粗壮有力的腿,猛一蹬地面,整个人灵巧无比,好似缩地成寸般,瞬间飘然后掠了数丈,赤菟马迅猛的蹄劲,瞬间落空。
“该死!”
典韦咬牙暗骂。
一个吕布已经够难缠的了,偏偏四周又有大量的骑兵围杀过来,不断吞噬着本方将士,似乎要不了多久,自己便要成为光杆司令了。
双方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压根没有一战的可能,自己若是被吕布纠缠住,别说是杀敌了,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另当别论呢。
以余光瞥一眼赭丘城方向,典韦原本以为,张邈、袁术一定快要入城,但不曾想,他们正被一支精骑追杀,性命堪忧。
典韦哪里还有再战之意,当下拔腿便走,宛如一阵罡风,骤然奔出数丈,速度比之战马,竟是不逞多让。
最令吕布震惊的是,典韦没有从尚未合围的缺口强行军,而是反向直扑自家的骑兵阵营,似乎想要强行凿开个口子,杀将而出。
这一幕,虽然看着有些愚蠢,但深谙骑战的吕布,却是暗自钦佩。
毕竟,自己坐下的可是赤菟马,对方单纯靠两条腿,想要甩开赤菟马,压根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选择薄弱点,强行突阵,靠着战马群来阻挡吕布对自己的追杀。
最为重要的是,典韦反向冲锋,不走寻常路,顿时令吕布的狼王战术,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可能面临彻底失效的窘境。
“有点意思。”
吕布对眼前这个步将,充满了好奇。
对方的力量惊人,作战意识极强,而且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杀招,若不是碰上自己,便是韩当、孙策这样的猛将,恐怕都拦不住他。
“让开!”
吕布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全都让开!”
与其让典韦大杀四方,还不如让开条路,让他遁走。
只要他出了包围圈,自己的赤菟马,便又能派上用场,追杀典韦,毫无半点压力。
呼啦!
狼骑队伍让开条路。
吕布策马直追的同时,厉声呼喊:“众将士听令,此贼交给我,尔等速速猎杀贼军,继续施行狼群战术。”
传令兵闻言,隔着老远,便开始舞动旌旗,传达命令。
正在狂奔的典韦,此刻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若是他强行混迹于狼骑中,迟早会被对方一点点耗死在这里。
这一点,典韦太清楚不过了。
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干脆跃出狼骑,冲着不远处的河流,急速狂奔,只要能进入泥泞区,甚至进入河水中,吕布的战马便彻底失去了效力。
届时!
贼吕布若是敢追过来。
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呼—!
典韦向前奔出数丈,回首一支小戟,直扑吕布而去。
吕布眼疾手更快,掌中战矛猛然横扫,轻而易举地磕开典韦小戟。
不过......
他的速度因此骤降三分。
而典韦趁此机会,继续向前奔出数丈。
“好个莽汉。”
吕布自然明白典韦以此拖延的目的。
他纵马狂追上去。
可方才接近对手,一支小戟立刻扎向面门,再次接近对手,又有小戟扎向面门。
如此,反复了七、八次,典韦终于杀到一条河流旁,脚下的泥泞飞溅,却让他安心至极,因为这里的条件,简直就是战马的噩梦。
回首,凝望。
吕布勒马停在不远处,没有深入追击。
显然!
他同样明白这种地形,对于骑兵的不友善。
当初在雒阳时,他便吃了大亏,这一次绝不可能再上当。
可是,吕布没有杀进来,却不代表典韦可以逃脱,因为河对岸,同样有一支骑兵,正快速赶来,将其道路彻底堵死。ωωω.χΙυΜЬ.Cǒm
“该死!”
典韦暗骂一声,心中大恨。
河岸上,吕布却是扯着嗓子呼喊:“来将可否通名?”
典韦手持双铁戟:“吾乃陈留典韦是也!”
“典韦?”
吕布自然对这人有些耳闻:“难不成,便是当初险些一招秒杀夏侯渊,又与刘关张三人缠斗,力保陈留郡守张邈不死的典韦否?”
“没错!”
典韦朗声喝道:“正是本将军。”
吕布拱手:“在下吕布。”
“我知道。”
即便落于死地,典韦依旧傲然:“你便是天下第一勇武吕布,我承认你很强,但我典韦不惧你,你若是没有赤菟,未必会是我的对手!”
“有可能!”
吕布没有否认。
毕竟,典韦的步战能力,他是亲眼所见:“典将军,如今张邈必死,你又何必为他继续卖命,而今陛下于南阳正位回宫,正是需要良将之时,将军若能归顺,拜将封侯绝不在话下。”
“少扯淡!”
典韦毫不犹豫地拒绝,直接怼了回去:“尔等若是能抓得住我典韦,再行劝降不迟!”
言罢。
典韦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入河中,趁着对岸的骑兵还没过来,飞速向前游了过去。
可他才刚一上岸,乌泱泱的骑兵已然接近。
典韦不敢有丝毫不犹豫,撒腿便跑,依旧沿着河岸。
河对岸,吕布扯着嗓子呼喊:“黄将军,抓活的。”
黄忠隔空回话:“放心,交给我!”
“弟兄们!”
黄忠大手一挥,朗声喝道:“给我追,抓活的。”
豹骑将士齐声呼喊:“喏!”
旋即。
十余个骑兵向前飞窜,快速掠过典韦,拦在前方。
与此同时,一张大网张开,冲着典韦兜头罩去。
“可恶!”
典韦正准备舞动铁戟,将其拨开时。
嗖!嗖!
两支神箭凌空袭来,正中两支铁戟,发出锵锵两声清脆,同时,大网罩向典韦,麻绳圈跟着套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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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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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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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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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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