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来得是这样突然。
即便是早有预感的刘辨,也不由地为之一愣,脸上遮掩不住的惊喜:“好个程普,收尾动作之干脆利索,简直令人惊叹。”
从两翼射声营箭矢袭杀开始,大致切断了前线兵马的补给,再到左右两翼黄盖、祖茂的高度配合,一个切断桥梁,阻敌增援,一个迂回包抄,完成合围。
整个过程彷佛在刹那间完成,几乎没有给骁骑、狼骑任何的反应机会,便将战场切割成了两半,沉重地打击了敌军的嚣张气焰。
刘辨凝望着战场,不住点头,心中暗赞:“历史名将不愧是历史名将,这十多年的作战经验,果然不是白给的。”
“是啊。”
军师联盟同样感慨万千,由衷称赞:“虽然,专家通过程普的布局,明白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但能如此干脆利索的将其完成,足见其功力深厚。”
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
在军师联盟中,虽然有很多古军事专家,他们研究了大半辈子的古代军事战争,甚至对于每一个细节,都把握地非常好。
可是......
在现代社会中,他们是没有机会验证自己的理论,更没办法将其逼真地呈现出来,没办法真正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实际升华理论的全套印证。
而今,刘辨的穿越+直播模式,让他们有机会印证自己的理论,真正做到理论联系实际,实际升华理论,最终可以真正做到理论指导实际。
呼—!
刘辨长舒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稳了,这回彻底稳了。”
军师联盟的声音略显激动:“是啊!此次战败狼骑、骁骑的联军,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条死路,或许辩爷的招降书要起作用了。”
“对啊。”
刘辨这才想起来:“我当时还写了一封招降书,原本是想离间吕布的,但似乎是失败了。”
军师联盟嗯了一声:“是失败了,不过那种计策原本就具有偶然性,如果这封书信被李傕、郭汜发现,肯定能离间成功,如果未能发现,自然没办法离间成功。”
“但不管怎样......”
军师联盟强调道:“多使用计策,总是利大于弊的,成功了固然好,即便失败了,对于咱们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在现实中,哪有什么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即便是史书中的智囊,也不过是成功的次数多一点,失败的次数少一点罢了。
失败的计策没有掀起任何波澜,自然会被人遗忘;
而成功的计策,总是伴随着非比寻常的效果,自然会让人铭记,从而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或许......
计策成功率高的谋士,便可称之为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吧?
即便是军师联盟里的专家,每一条计策的成功率,都不敢保证是100%,达到70%~80%的成功率,便敢形成方案,针对性演练了。
正是建立在大数据的分析下,军师联盟才能智斗李儒、决战吕布,再加上有好的执行者,才能始终占据上风,立于不败之地。1
刘辨欣然点头,心念一动:“没错,是这个道理!只可惜视野受限,看不到对岸的吕布、李傕、郭汜,现在是什么表情,我猜他们一定也很意外吧。”
军师联盟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得意:“或许......是这样吧。”
没错。
此时此刻。
河对岸的吕布如雷轰电掣般愣在原地,他嘴巴微张,双目呆滞,眉毛拧在一起,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彷佛大白天撞见鬼一般。
明明前一秒还是自家的优势,怎么这一刻,便被对手逆风翻盘,偏偏整个过程,没有一丁点的征兆。
这简直不可思议!
吕布喉头滚动,满目骇然:“郭将军可知......河对岸发生了何事?”
郭汜一脸的难以置信,表情比吕布还要夸张:“郭某正想问将军呢,怎么一瞬间,战局竟发生了逆转,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吕布凝望着桥面上中箭而归的李傕,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你我还是别臆测了,想来李将军已经有了答案。”
“他......他受伤了?”
郭汜扭头望去,不由心惊。
驾!
他赶忙策马迎上去,大声呼喊:“军医何在?军医何在?”
李傕伏在战马上,下桥后,他实在是疼痛难忍,跌落在地。
郭汜翻身下马,疾步上前。
左臂中了一箭。
背后竟中了足足两箭。
“该死!”
郭汜将李傕扶起,不停地晃着他的身体:“稚然、稚然,你没事儿吧?醒醒,给我醒醒,你小子可不能死在这儿啊!”
“军医—!”
郭汜扯着嗓子呼喊。
扭头回望。
一骑绝尘而来,飞身下马。
此人从马颈处的布袋中,掏出一个陶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且扶好李将军,将此药丸送入口中,以水灌下。”
郭汜赶忙扶好李傕,双指捏住其下颚,稍一用力,李傕的嘴便张开,顺势塞入药丸,仰面朝天:“水!”
咕噜!
咕噜!
接过士兵递上来的水囊,郭汜赶忙灌了李傕一口,目光扫过其舌苔各处,确保药丸顺水进入腹中,郭汜方才安心。ωωω.χΙυΜЬ.Cǒm
“怎么样?”
他扭头望向军医。
“不碍事。”
军医在检查过三处箭伤后:“没有伤到要害,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不过,仍需要好生休养,不能承受剧烈的颠簸。”
郭汜自然明白军医的意思:“好,我明白了。”
吕布策马赶来,见此一幕,摆手吩咐道:“鸣金收兵吧。”
传令兵拱手抱拳:“诺。”
叮!叮!叮!
清脆的金鸣声赫然响起。
桥面上的骁骑、狼骑徐徐撤军。
河对岸。
正在困兽犹斗的侯成,听到清脆的金鸣声,整个人完全懵了。
他们已经陷入包围,本想着后续兵马能够营救。
却不曾想......
侯成没有等来援兵,反而等来了鸣金退兵的信号。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是一支孤军,只能任由对手一点点消耗而死。
“该死!”
侯成怒目圆睁,心中大恨。
吕布的这个决定,伤透了他的心。
与此同时,清脆的金鸣声传入程普耳中,他咧嘴淡笑,朗声道:“尔等已无援兵,负隅顽抗,不过是一条死路,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侯成瞥了眼身旁士卒,全都是鏖战多年的弟兄,如今却成了弃卒。
侯成的心在滴血,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弟兄们,我等为吕布血洒疆场,鏖战至此,而他却鸣金收兵,弃我等于不顾,既如此,咱们又何必再战。”
“我意投降。”
言罢,侯成丢掉兵器,目光扫过众人:“尔等如何,自行决定。”
众狼骑将士眼瞅着侯司马投降,一个个更无战意,当下丢掉兵器,举手投降。
骁骑士卒自知大势已去,同样没再坚持,跟着丢了兵器,举手投降。
“不要杀我,我投降了。”
“我也投降了。”
“投降了。”
“......”
刹那间,投降求生的情绪如瘟疫般传开。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包围圈内已经没有拿着兵器的士兵。
程普暗松口气,猛一挥手:“公覆,收缴兵器,清点俘虏。”
黄盖大喜,铿锵回应:“诺。”1
接下来。
打扫战场,收缴俘虏。
程普在忙完一系列的后续工作时,方才赶往南门,做最终汇报。
战斗的具体过程,程普只是简短描述,旋即直奔主题:“殿下,此一战俘虏了狼骑、骁骑将士六百八十七人,斩杀敌军二百四十五人。”
“其中,俘虏了狼骑军司马级军官一人,都伯级军官两人,骁骑都伯级军官三人,队率及以下,两军合计五十一人。”
军司马?
刘辨顿时来了兴趣。
毕竟,高顺在狼骑军中,也不过是个军司马而已。
能够俘虏军司马级军官的,极有可能是在历史上留下过名字的。
“军司马?”
刘辨饶有兴致地凝视着程普:“此战居然俘虏了狼骑的军司马?”
程普点点头:“没错,此人名叫侯成,乃是并州太原人士。”
“侯成?”
刘辨哂然一笑,略显失落。
与此同时,他心中暗问:“老师,这个侯成应该就是配合宋宪、魏续,把陈宫、高顺绑了的叛徒吧?”
“没错。”
军师联盟的声音,跟着响起:“正是他!不过辩爷,专家说侯成叛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但更多是吕布自身的问题。”
“史料、演义中皆有记载,侯成夺马凯旋而回,各军将领前来祝贺,侯成拿出自家的酒招待,因害怕吕布降罪,便带着半扇猪、五斗酒,先拜见吕布。”
“可吕布却以禁酒为由,怒骂侯成:布禁酒,卿酿酒,诸将共饮食作兄弟,共谋杀布邪?侯成实在害怕,舍弃了酒肉,还了诸将礼,自此忧心忡忡。”
“其实说到底里。”
军师联盟略带嘲讽地道:“还是吕布自身领导力的问题,人家一片好心而来,你却给人家扣了个密谋弑主的罪名,试问哪个部下能心安呢?”
“当然,吕布如此这般,估计是因为自己曾两次弑主,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总感觉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被部下杀害,所以才会这样。”
“辩爷可以仔细想象,侯成从并州时,就一路跟着吕布,磕磕绊绊、跌跌撞撞二十多年的时间,如果这家伙不是忠臣,岂能追随这么长时间?”
“要知道,吕布从长安逃出来的时候,加上武将、士兵,也不过也只有数百骑而已,这么落魄的时候,侯成都没有叛变,唯独在下邳的时候叛变了。”
言至于此,军师联盟发出灵魂级反问:“这其中到底是吕布自己的问题多呢,还是侯成个人人品的缘故?”1
“这......”
刘辨犹疑不定。
潜意识中,对于侯成的不喜,减弱三分。
军师联盟继续引导:“辩爷,你若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可以私下里问问高顺,探探他的口风,这样会更有保证一点。”
“毕竟,史料中对于侯成的记载比较少,即便是专家,对于侯成的人物性格把控,也不是太准确,求助于高顺,可能会好一点。”
“嗯。”
刘辨颔首点头:“有道理。”
可能是停顿的时间太长,程普等不到回应,便试着问道:“殿下,是否要把侯成带上来,此人正在帐外侯着。”
刘辨略一沉吟:“既然已经带过来了,就押进来吧。”
程普拱手:“诺。”
不多时。
侯成被带入军帐。
刘辨举目望去。
但见,侯成身材魁梧,高约八尺,鼻下两撇扫帚胡,使得整张脸略显凶悍,走起路来,外八字脚,更显彪悍。
(PS:长期骑马的人,走路很容易外八字脚。)2
虽然是降将,但侯成上半身依旧被捆成了粽子,他疾步上前,躬身行礼:“罪将侯成,参见弘农王殿下。”
刘辨摆了摆手:“起来吧。”
侯成起身:“多谢殿下。”
刘辨上下打量着侯成,轻声道:“你跟了吕布多久了?”
侯成皱了皱眉,吐口气:“差不多六年了。”
刘辨愕然:“六年?”
“嗯。”
侯成点点头:“从黄巾造反时,末将便追随了吕布,这么些年,大小数十战,末将身先士卒,从不落后,自问对吕将军尽心尽责。”
“可是......”
侯成喉头滚动,略显遗憾地道:“今日末将再次请战,率领狼骑强攻桥头,可谁能想到,吕布竟弃我等于不顾,自行鸣金收兵,太令人伤心了。”
刘辨轻声叱问:“那你可曾想过,彼时战机已逝,吕布若继续强攻,不仅救不了你们,反而会搭进更多狼骑的性命。”
对于刘辨而言,实际上非常理解吕布的举动,这不过是在止损而已。
当然,刘辨同样明白侯成的难处,继续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投降还能保住性命。
侯成深吸口气:“如果吕布亲自引兵来救,但却难以突破,罪将便是战死,亦无怨无悔,但他却毫无营救的想法,直接鸣金收兵,实在令罪将难以接受。”
刘辨长舒口气:“原来,将军竟是这般想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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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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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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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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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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