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气息炙热,此时更是打在了她的耳畔,将她的耳坠打成夕阳的色彩。
那面色也渐渐被染上,苍白的人儿看着倒是更有生气了不少。
沈枝鸢下意识的推了推面前的少年,可他着实是太重,一时间,倒也是没有推动。
他喉咙滚动,轻轻地喊了一声。
“沈枝鸢……”
暧昧的因子在空气中弥漫,沈枝鸢侧过脑袋时却只能见到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眼神半眯,有着醉意,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面前少女的身上。
烛火尚未点燃,二人在屏风之后相拥,那月光透着那点纱照在二人身躯之上。
“沈枝鸢……”他又唤了声。
温柔的呢喃声中,掺杂着少年说不出的情愫。
以及无数次的为她心动。
“我在。”
沈枝鸢轻轻应了声,摇了摇面前的少年,见他神志不清,只能就站在原地支撑着他。
屏风离床榻的位置不算远,身上的少年虽瞧着修长,可到底也是个男人。
即使她力大如牛,但在此情此景若是将他扛起,那也是说不上的怪异。
她不禁退后几步,正想在拍拍他时,下一秒,却被他猛的压在了身下。
床发出了响声,沈枝鸢轻呼一声,便见男子护住了她的脑袋,与她一同落下。
少女的头发倾泻在床榻上,迎着月光,她的面色带着一丝诱红。
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
“刚刚姜肆……与你做了什么?”
他语气内充斥着小心翼翼,将整个人的脑袋埋进了沈枝鸢的脖颈之中。
不似平日那般冷静,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那日女孩躺在躺椅上睡觉的睡颜。
“没做什么。”
沈枝鸢揉了揉他脑袋,又拍了拍他,想让他起身。
男人此刻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呼吸轻喘着,依稀有热气打在她的脖颈处。
沈枝鸢皱着眉用力推了一下,可还是没推动身上的那人。
他的大掌死死的禁锢在她的腰间,沈枝鸢只感觉到肩膀处一片湿润。
他好像…哭了。
喝醉了的他与平时相比那表情倒是生动了许多。
“墨梓胥…你喝醉了。”
沈枝鸢不明白他为何哭,那张开口的话语终究又被她咽了下去。
最后,转变成一阵浓浓的叹息。
那少年难得的反驳道:“不是喝醉了。”
“你喝醉了。”沈枝鸢又提了一句。
毕竟喝醉的人都爱说自己没喝醉。
“我不是喝醉。”
他说着,又突然抬头看她。
少年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眼神灼灼的盯着她。
两人的发丝被搅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我只是难受。”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愣住,沈枝鸢仔细的瞧了一眼此刻的少年。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连眉心也不曾放松片刻。
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那眉,将他那紧皱的眉给展平。
“可以起来了吗。”
此时一闹,少女的衣领已然有些松散,那精致漂亮的锁骨正展露在少年的面前。
他的呼吸又再次变得炙热……
可又在下一秒,墨梓胥收回了面容上失控的表情,从女孩的身上翻身而下。
动作带着些急促,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对不起。”
墨梓胥瞧了一眼那依然躺在床上的女孩,随后又缓缓说道。
“我刚刚……失态了。”
沈枝鸢微微愣了愣,坐起后倒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Χiυmъ.cοΜ
此刻的少年眼神清明了许多,与刚刚所见的醉意完全是两个模样。
依稀可见,他的耳尖也有些微微泛红。
他确实失态了。
可他着实已经在后窗看了许久……他看见二人相拥,也不知怎么的,待姜肆走后,便翻身进了屋内。
也在下意识的,做出了他以往都不敢做的举动。
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姜肆。
而他,只不过是她的一介侍卫。
沈枝鸢没动,那双眸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才缓缓说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一切…都是这么平静。
像是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
门再次被打开,那少年的手愣了愣,再次瞧她了一眼,抿紧了唇。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忽的大步朝那女子的方向走去,借着酒精而来掩饰自己的行为。
唇与少女的额头相接,他飞速的点了点,似蜻蜓点水,抽身离开。
万万没有想过……
原来是这种感觉。
“墨……”
沈枝鸢还没反应过来,呆愣的摸了摸额头,随后挑了挑眉。
“总要勇敢一次。”
那声音从门外传来,略带点不自然,大概走的是异常的急促。
月色苍凉,结了满地的霜,从窗子望出去,像是被灼伤了一小块。
那穿着青衣的女孩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随后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肩膀那处的湿润。
缓缓闭上了眼眸……
第二日一早,沈枝鸢敲了敲门,随着内里的一声“请进。”而踏入了屋内。
少年临窗而坐,身着白衣,手拿一支毛笔,似乎是在仔细勾勒着什么。
他挡的严实,她是一点也没看见。
沈枝鸢小跑过去,坐在他的对面,两只手捧着脸,瞧着他的面色。
“昨晚睡得挺早。”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夜斯年的眸子依旧没往她这儿看,声音不冷不热,风轻云淡。
沈枝鸢笑笑,“因为早睡早起对身体好。”
“确实早睡早起会对身体好。”他又淡淡的开口,抬眸看向她。
“可是我昨日无意在院子内瞥见……”
“姜肆和墨梓胥从里走了出来。”
他声音没有笑意,却也不冷,与他平日的调调的倒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冬日暖阳,此刻,便也只觉得有刺骨的冷风。
作死进度条再次上升,随后又下降,看的系统疑惑不已。
“只是好久没见,聊了会天。”沈枝鸢说道。
她说完的下一秒,夜斯年便又接上一句话。
“所以你昨日早睡早起?”
“可能是迟了一点。”沈枝鸢托着下巴笑了笑。
夜斯年瞧了她一眼,那眸子透过白绫看她。
在她不解的目光下,他忽然扯出一抹笑容。
与他人不同,像是春日里“料峭”春风。
“所以昨日……他在你的房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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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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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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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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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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