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凛雪,寂寂长空中并无一丝云彩,月亮高挂在天空,倒是有着一丝寂寥。
前厅热闹,到此时也是灯火通明,沈枝鸢早已找借口先行下去休息。
沈国忠不知道姜肆此人的相貌,倒是知道名字。
即使知道是姜肆本人,但沈国忠还是对他表示了言谢,拼了命的夸他。
院子内一片清寂,屋外又下了几滴下雨,从窗内望去,倒像是片云幕那般。
朦朦胧胧,好不真切,细如牛毛,白如牛乳,像一片薄雾。
“宿主,惩罚要开始了。”
系统适时的提醒了一句,却见沈枝鸢坐在那书案旁,安静极了。
半晌,随着疼痛的渐渐袭来,她才像是反应过来那般,发出一声闷哼。
她的背依旧直挺,等着那波疼痛渐渐褪去。
大概是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再瞧面前之人时,那衣裳再次变得红透。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一抹清泪变成血色,渐渐地划过脸庞。
待疼痛下去,她又收拾了下自己,将那气味开窗散去。
屋内有些昏暗,沈枝鸢并没有开灯,她衣着松散,反倒是借着月光趴在桌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望去时,那门外是一道少年的影子。
还没等她说话,门便被推了开来,少年随着清风明月一同到来。
此等良辰美景也不及他眼内的半分。
“身体难受?”Χiυmъ.cοΜ
姜肆像是忘了白天的插曲,自然的坐到了桌子的对面,顺道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茶。
沈枝鸢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便继续将头掩埋在胳臂中。
姜肆瞧过去时,她还特意将身子背对着他。
小祖宗。
少年忽的笑了声,眼内满含笑意,支着下巴瞧着面前的女子。
她似乎是刚洗完了澡,身上带着股好闻的气息。
“我刚刚来的时候瞧见了你院子里的那棵腊梅树。”他状似无意的说起,可那声音里却满是笑意。
少女的声音闷闷的,从胳膊下传来:“然后呢。”
他又笑着说道:“枝枝……”
“信里的话说的都是真的。”
窗户被他起身关了,瞧着少女宽松的衣裳,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她没有回音,像是睡过去那般,可姜肆知道,她只是不想理他。
“为什么不理我。”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听着倒是没有任何威慑,可那灰眸却在夜色的衬托下,变得晦暗不明。
那神色危险,沈枝鸢不止一次觉得他像一只狼。
沈枝鸢答道:“你不是也没理我吗。”
“哈……?”他懒洋洋的应了声,随后勾起那女孩倾泻在桌上的青丝,就用手指把玩着。
他像是气急了一般笑了笑,“你就不能来哄哄我。”
“几天不见,倒是又多了个银钏。”
少年呼出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眼内有着一丝从容。
半晌,沈枝鸢才反应慢半拍的抬起了脑袋,瞧了瞧面前的少年。
此时的他,面色并不好看,但仍然对她有着笑意,就像是又在生气,但又偏偏装出一副不生气的样子。
见她抬头,那少年忽的将目光下移了几分,眼神危险的眯了眯,随后挑了挑眉。
他嘴角轻勾,意有所指的问道:“知道我今日要来?”
沈枝鸢愣了愣,觉得有些好笑,但依然诚实地摇了摇脑袋:“姜肆,你倒是自作多情了不少。”
她漾出了梨涡,眼弯弯的瞧着他,只见他忽的伸出大拇指,蹭了蹭她那脸上的红痣。
他笑的有些恶劣,又将目光移下了几分,声音带着点肆意。
“没有……?”
“我喜欢你今日的打扮。”
他的目光幽深,声音带着笑意。
沈枝鸢觉得有丝不对,便朝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
下一刻,她那苍白的脸一瞬间带上了丝粉色,连带着人,都变得充满生气了不少。
“你出去,我…换个衣服。”
这衣服有些透,当时她沐浴完之后,由于人有些昏昏沉沉,便随意拿了件衣服套上。
可谁曾想过……原主的衣服里竟会有如此透的衣裳。
她的小脸变得粉红,此时的处境对于她来说变得有些窘迫。
可那少年忽的笑了笑,说出来的话恶劣极了。
“看都看到了,还叫我出去?”
“那不一样!”
小姑娘瞪着他,面色又红了一点,虽说是透,但还没有到全部能看见的地步。
他不出去,她怎么换衣服?!
“怎么不一样了?”那少年依旧笑的肆意。
“就在这儿,我看着你换……”
沈枝鸢扶了扶额,略微有些生气,可比起生气,更多的是燥。
姜肆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倒是好心的提了个建议。
“那儿不是有屏风,你去屏风后面换。”他又找了个借口,“外面着实太冷了,屋里暖和。”
“你放心,我不看你。”
他神色忽的认真了些许,倒是让人不会怀疑。
沈枝鸢狐疑的瞧了瞧他,随后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脑袋,走到了屏风之后。
她边走边说道:“那你也不许看,记得要转过身。”
姜肆懒懒的应了声,倒是转过了身,沈枝鸢见到之时,倒是又信了几分。
室内响起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烛光摇曳在这室中,那本该转过身的少年此时此刻却支着脑袋,目光懒散的瞧着面前。
姜肆轻勾唇角,那灰眸危险的眯了眯,随后嗤笑一声。
“你不许转过身!”
沈枝鸢的声音在此时倒是大了些许,疼痛过后的她还略微带点晕眩,好似是还没缓过来。
姜肆又懒懒的应了一声,好似是真的没看那般。
可在这烛光之下,偏偏就是少年正对着前方的肆意姿态。
他略微有些漫不经心的撑着下巴,可眼神内却满是笑意。
还是太小了啊……
他才不是什么君子……他也不是柳下惠。
看一眼怎么了。
反正……
沈枝鸢也是他的。
烛光摇曳,那灯火忽明忽暗,瞧得姜肆有些不爽。
他忽的将那烛光吹灭,让月光从那窗户透过,落在那屏风之后。
“姜肆!”
远处传来女孩气急败坏的声音。
少年把玩着小刀,懒懒的应了一声,声音略微带些暗哑,眼内满是笑意。
“在呢在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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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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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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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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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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