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隐在那阴影里,多情眼中充满了笑意。
不愧是他家主上啊……
身处在后的暗卫不禁摇了摇脑袋,内心是万分感慨。
“以后这种问题别来问本宫……”
那缓步走的少年忽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笑意满满的看向身后的暗卫,随后,便从那薄唇中缓缓吐出四字。
“无聊至极。”
冬日的阳光在极寒的天气下算是唯一的热源,但此刻那少年淡漠勾唇,眉眼微抬,轻佻却有一丝嘲讽。
不似那平日的游戏人间,倒是多了一丝威压。
那暗卫急忙单膝跪地,一只手以拳头的姿势抵在地面,垂下眼眸,意为臣服。
过了许久,他轻笑声,将那扇子收起,缓慢的敲打手心,随后抬步朝那御书房走去。
他姿态散漫,可步子却跨的极大。
来到御书房后,司谕一人踏入内,随后便看见那坐在正中央不紧不慢批着奏折的男子。
他相貌英俊,虽年事已高,但依然可瞧见年轻时的影子。
而在他不远处,一位眼戴白绫的少年坐在那儿,微微酌了口茶,想来是已经谈完了事。
“谕儿今年也有十六了?”那身穿龙袍的男子淡淡开口,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威压。
司谕挑了挑眉,随后应道:“正是。”
他话还不曾说完,便见那身穿龙袍的男人笑道:“年纪也不小了,谕儿可有心仪女子?”
此话一出,司谕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心仪女子?
这是要给他找桩婚事啊。
见那男人淡淡瞥来,司谕唇角微勾,眼内神色晦暗不明。
“回父皇的话,心仪女子……”
“自然是有的。”
那男子处在高位,听见这话倒是诧异地看向了他:“是哪家姑娘,说来给朕听听。”
司谕微微垂眼,忽的轻笑出声:“是沈家三女。”
“她虽年龄小,可儿臣早已与她……”
“私定终身。”
*
亭子内,沈枝鸢一脸无奈的瞧着面前那行为举止温润的男子。
虽说许久未见,但她依旧对他不喜。
“枝……”
他刚要开口,便发觉自己喊错了称呼,连忙将字吞咽,随后又缓缓说道。
“三小姐身子可有好些?”
沈枝鸢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不劳三皇子费心了,臣女身子尚可。”
司禄似乎是感觉出沈枝鸢语气中的冷淡,又开口说道:“几日不见,怎的与本宫如此生疏了?”
这番话刚落下,那儿又再次问道:“枝枝,你与三殿下认识?”
沈枝鸢:“……”
“认识。”她答道。
但下一秒,她连忙否认:“但不熟。”
这话一出,三皇子的眉毛死死的皱起,他目光充斥着不可置信。
沈枝鸢感受到这番眼神,刚想在内心默默的翻个白眼,就听见系统咋呼的声音:“宿主,在此次的故事线中,您与三皇子司禄在前期是cp的关系。”
“而你如今要做的就是让他先爱上你,然后再因为你的恶毒去爱上女主!”
沈枝鸢:“……所以?”
“所以等贤妃娘娘走后,你应该跟他叙旧。”
叙旧……她和他有什么好叙旧的?聊他冬天扇扇子吗……
沈枝鸢默默的叹了口气,随后朝着面前的司禄笑了笑,哪还有刚刚冷淡的样子。
司禄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朝着沈枝鸢的方向走来,在她身边坐下。
“身子怎么样了?”他又问了一遍。
沈枝鸢笑了笑,答道:“三殿下,你去问问夜神医。”
“我的身体状况应当是他最清楚。”
司禄皱了皱眉,有些不快,“本宫只是担心你。”
他说完这话,便抬头瞥了瞥一旁的贤妃,意思颇有些明显。
他是想让贤妃先走。
这小子有点野啊……
“贤妃有孕在身,在外伤了风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司禄浅笑着开口。
意思是更加的明显了。
贤妃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这才抬头瞧他:“三殿下说的哪里的话,瞧见枝枝本宫心情都好了不少,怎会得风寒。”
贤妃不是愚笨之人,她自是看出这三殿下对她家枝枝的心思。
她不喜司禄的为人,虽相貌堂堂,可此人始终是配不上她家枝枝的。
司禄笑道:“贤妃此言差矣,万一出了什么事,父皇可是要心疼的。”
他说完这句话,沈枝鸢便见贤妃的手指微顿,面色有一瞬的怔愣,半响,她又忽的笑了笑。
不可否认的是,这外头的天气着实是有些冷,而贤妃的身子弱,在外待久了,还是会不舒服。
她可记得赏梅宴时贤妃随处携带凤柠的场面,这孩子怀的……那是相当的不容易。
沈枝鸢哈了口冷气,思索片刻,这才朝着贤妃说道:“姐姐,你先回寝宫吧,枝枝等会就来寝宫找你。”
“这外头冷,姐姐你要出事就不好了。”
听见这话,贤妃朝她看了看,见沈枝鸢对她点了点脑袋,心中便放心了一些,“那姐姐在那儿等你。”
她说完这句话,便在安乐的搀扶下走出了亭子内。
雪纷纷扬扬的又飘了下来,一旁的月季将披风给沈枝鸢披上,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
可司禄却觉得她瘦下更好看了。
与以往不同,此时的她更是带了一些病美人的孱弱之感。
他迷恋的看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称呼已然又变了。
“枝枝,许久不见……你又好看了。”
沈枝鸢听着这番话,口吻依旧是有些淡漠:“多谢三殿下的赞美。”
他又说道:“听说枝枝是在外闯荡江湖受的伤?”
“而与之陪同的……还有一位少年郎?”
打听的这么清楚?
这话问的虽是受伤二字,可沈枝鸢清楚的知道,他是在问那位少年郎。
这关他什么事?他是以什么身份问她的?
要说沈枝鸢最讨厌谁,除了那暗龙堂和系统,剩下的便是坐在她面前的这位普信男了……
她这般想着,便也如是回答道:“是与一位少年郎。”
“他武功高强,长得也很好看,若是没有他,我的伤或许会更重些。”
司禄皱了皱眉,“只有你们二人?”
“不然呢?”沈枝鸢对他笑了笑,“闯荡江湖何须在乎如此多的礼数?”
“可你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司禄对她的言论有些不赞同。
再怎么样,她也是三小姐,怎可与男子一同闯荡江湖。
不合礼数。
“三殿下。”她轻轻的唤了声,随即带着笑意望向他。ωωω.χΙυΜЬ.Cǒm
“你也说了我是将军府的小姐,而不是其它府上的小姐。”
“我自小习武,本就是与她人不同了。”
“这难道……也不合礼数吗?”
沈枝鸢说完,便从椅子上站起,拍了拍自己衣衫。
她朝他抱歉的笑了笑,“三殿下,今日我多有不便,若有缘分,我们下次再续。”
沈枝鸢朝着面前的司禄福了福身子,下一秒,便想转身离开。
她眉眼带笑,可忽的有一丝微愣,紧接着那眼睛便也弯了起来。
正当司禄疑惑为何之时,他的身后便突然传出一道声响。
那人声音有些淡漠,竟是直直的无视了他,朝着一旁的青衣女子淡淡说了几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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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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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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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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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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