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闭,夜斯年静静的喝了口茶水,等待着姜肆的到来。

  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友,他是清楚的认知姜肆的心眼子有多小。

  虽说仗义,但这仗义却是表现在平日,若是真碰了他什么玩意儿,那他可以即瞬翻脸不认人。wWW.ΧìǔΜЬ.CǒΜ

  “哟……等我呢。”

  院子外传来了某人嚣张的声音,此时此刻的他,已然换了身衣服,又恢复了他那江湖少年的意气风发。

  血腥味淡了很多,但夜斯年依旧闻到了一些。

  “出去。”夜斯年重理棋局,执着白子缓缓落下,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哀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姜肆这般无法无天。

  姜肆嗤笑一声,沉了沉眸子,“洗过了。”

  他懒洋洋的走上前,往黑棋那方一坐,随后落了颗棋子,堵在了白棋之前。

  “今日的事你不给我解释一下吗?姜肆的语气内有着说不出的平静,也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何事?”夜斯年低眸落下一子。

  “沈枝鸢。”

  他又落下一子,这颗黑棋带着一丝杀意。

  那方的夜斯年抬眸看了看姜肆,忽而低笑一声。

  “姜肆。”他那双蒙着白绫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回望,眉峰之间挑了挑。

  四周孤寂,院子里种的树发出“吱嘎”的声音,可仔细听,却听见其中一位少年嗤笑一声,懒懒散散的应了声。

  他面目不屑,那颗黑子被他落得极为有力。

  夜斯年叹了口气。

  “我没叫她来。”夜斯年无奈的说道。

  姜肆哼笑声,一只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那桌边的小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他才缓缓说道:“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夜斯年不赞同的看着他手上的举动,那不曾变得表情此时也有着一丝皱眉。

  他觉得有些好笑。

  下一刻,姜肆忽然笑出了声,抬眸看向面前眼带白绫的少年,声音带着点调侃:“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我知道你对她没兴趣。”

  “但是……你能不能离她远一点。”

  姜肆自认为长得好看,实力也强大,但是他确实是不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而恰恰相反,面前这白衣男子,这谪仙范是最为吸引女孩的。

  枝枝年纪小,也容易被骗。

  姜肆眼中掺杂着一丝认真,良久,他才听见对面的少年轻轻“嗯”了声。

  四周归于寂静,两方静静对峙,最后白棋皆输。

  后来的日子,夜斯年像是应了姜肆的话那般,果然是极少的出现在沈枝鸢的面前,若是有什么话,也是让天冬来传达。

  为此,沈枝鸢郁闷了好久。

  这是午休,冬日的太阳也是极好,姜肆懒洋洋的躺在树上,两只手枕着脑袋瞧着树底下正在发愁的某人。

  在沈枝鸢数不清多少叹息之后,姜肆终于忍不住翻身下树,顺势坐到他旁边,带着一股散漫和漫不经心。

  “叹什么气?”他皱了皱眉,炙热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沈枝鸢被盯的有些不自然,伸手将他的目光挡住,语气有着说不出的哀愁。

  “没事……”

  她总不能说她是在想那个作死进度条吧?

  也不能说她在哀愁见不到夜斯年这个人吧?

  “没事就别唉声叹气了,不是快过年了吗。”

  姜肆笑了笑,伸手抓住了沈枝鸢的手腕,随后拽着,怎么样也不肯放手。

  这一场景本来是异常美好的,但一切终止在夜斯年到来之后。

  姜肆愤恨的咬了咬牙,看着沈枝鸢的眸子从哀愁一下子变得亮起来。

  还没等沈枝鸢走上前,姜肆率先发话:“你来干什么?”

  “我路过,来炼药。”他直视前方,目光淡淡,配合着他一身的白衣,透露出一股清冷感。

  还没等姜肆继续说话,他一旁的小姑娘便抽走了手腕,向前跑去,站立在夜斯年的对面。

  “夜神医,我现在的伤好多啦。”

  眼前的少女眉眼弯弯,嘴唇也比往日红润了不少,她面目白皙,双手背在身后。

  姜肆强压着内心的不爽,从草地上起身,随后懒洋洋的走到了沈枝鸢的旁边。

  他瞧着少女对他人笑的开心,而这样的笑容,明明他也没见过几次。

  “如此甚好,不过你身上有内伤,还需静静在待上一段时间。”

  他如此说道,可对面的女孩在听见这一番话后,愣了片刻。

  “内伤?”沈枝鸢疑惑的问道。

  她有内伤?

  除却她以前被黑衣人踹过几脚,她是实在想不明白她还受过什么,可那时的伤太医明明说无碍啊,而且如今也是恢复的良好。

  “枝枝,你不知道?”那方的姜肆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眯了眯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孩。

  沈枝鸢对姜肆摇了摇头,有些不太确定,她犹豫的问道:“我也不是不知道,我能问问这内伤是……哪方面的吗?”

  她是确实不清楚。

  此话一出,夜斯年将目光移向面前的女孩,他觉得很奇怪。

  如若一个人有内伤,那必定会有后遗症,可是她不但没有,并且脸色也日渐红润起来?

  这完全不像有旧疾之人的样子。

  他深深的凝视了沈枝鸢一眼,随后大步走向炼药房,语气淡淡的对着后面两人吐出二字:“跟上。”

  炼药房的院子比较偏,但天冬推开门时沈枝鸢还是被里面的景色给震撼了片刻。

  这一切,都被那个身后的少年看在眼里。

  “怎么,喜欢?”姜肆略微不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他趁机握住了沈枝鸢的手,将她的手掌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面。

  前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沈枝鸢面带不解,转头看他。

  她发现,姜肆自从她醒后,就变得更加爱动手动脚了。

  就比如此刻,她怎么也抽不出那被他紧紧握着的手。

  “放手。”

  她看向身后的少年,这般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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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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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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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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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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