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白昼时间较短,此时此刻的山体已然被月色笼罩。

  院子里起了风,带着冬日的刺骨寒冷掠过那光秃秃的树梢,人影似乎也是在摇曳。

  有点冷,但也有些寂静过了头。

  她抬眸望向屋内的人,那女孩面容姣好,脸上素净的像是没涂过什么东西,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毫无波澜,她仿佛不会笑那般……

  沈枝鸢平静的盯了她片刻,忽的对着她一笑,甜丝丝的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她安静的等待着这个女孩子的回答,可那女子的嘴依然闭的紧紧的,目光幽深的看不见底。

  可月光下,她的手指紧紧的撺着门框,用力到指尖发白。

  下一秒,随着猛烈的“吱嘎”声,她忽的又将门重重的关了上。

  那门带着一股疾风,将沈枝鸢的发丝吹起。

  还没反应过来的沈枝鸢:“……?”

  不是,一天之间被两个人当猛兽一样,她是真的会谢好吧?!

  ——咚咚咚。

  她思索片刻,又敲了敲那门,这偌大的院子里似乎只有这般声音。

  风呼呼的吹,女孩的衣服被吹的有些肆意。

  ——咚咚咚。

  声音在院子里环绕,太过于寂静……

  她沉下心又再次敲了敲,可这次,沈枝鸢却注意到了那门上面那古怪的图案。Χiυmъ.cοΜ

  这图案极小,只有一个手掌心那么大,似乎是不想被太多人看见,所以被刻在了门板的左下角。

  这是什么?

  她蹲下身子刚要仔细查看,可面前的门再次被打了开来。

  紧接着,一双红色的绣鞋映入她的眼帘。

  那绣鞋上镶着金丝,鞋尖已经被穿的出了线,显然是穿的有些了年头。

  可是……这是只有女子大婚时才会穿的鞋啊。

  而这面前的女子明明身着紫衣,家中并无外男,怎么都不像是结婚的人。

  这红鞋子着实有些不大对劲。

  这突兀的颜色,按道理来说她早该发现了才是……可为什么她之前却从未发现呢?

  她压下疑惑,缓缓的站起了身来,下一秒,那抹红色消失,女子把脚又缩了回去。

  她心中有些微微发怵,面上却再次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可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她的拳头已然握紧。

  “姐姐,是这样的……”

  沈枝鸢斟酌的开口,手上已经渐渐有了一丝冷汗。

  “今天我找了半天的鸡我都发现找不到,我想着李奶奶年纪大了,记性可能也会有点不大好,所以便想着来问问姐姐。”

  “姐姐,你可知道那鸡长什么样?”

  她的目光平静的望向她,似乎是真的为找鸡之事而烦恼。

  那女孩沉思片刻,可那双眼睛再出来时也已经隐约有了血丝。

  半响,她终于开口,可声音却止不住的沙哑。

  沈枝鸢想起了那个从奴隶市场买的小少年,他似乎也不太会说话。

  “尾……羽是黑色的。”

  她的眼睛里没有神采,颇有些死气沉沉。

  沈枝鸢身子一顿,忙开口说道:“我记得奶奶说……那尾羽里有两根红色的毛可是真的?”

  那女子缓慢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果然如此……

  先前二人就猜测并没有“爱鸡”这一说,而经由此番套话,她更是确信。

  沈枝鸢心下微微颤了颤,便与女孩打过招呼,回到了房间内。

  煤油灯的已然所剩不多,她点燃最后一丝煤油,再次观察起了这个房屋。

  一幅画,一个烛台,和几柱断香。

  沈枝鸢走上去摸了摸,随后发现这放置断香的烛台上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主人家似乎很注重与此,比起房间其它地方,这儿尤其显得突兀。

  为何其它地方都带着灰尘,可只有这儿没有?

  红鞋子……已经那道厨房的门。

  沈枝鸢觉得,她若是想逃离此处,那么便必须得把这事情搞个清楚。

  夜色似浓墨一般浓稠,仿佛伸手便看不见五指那般。

  更暗了……

  她心下没由来的一阵惊慌,随后抬眸缓缓的看向了前方黝黑的门板。

  它在前面……

  里面一定有什么……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随后走上前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吱嘎”一声,伴随着年头的陈旧,那门被徐徐打开。

  门内黑黢黢的,依旧如早上那般什么都看不清,她小心的钻进门内,将那盏所剩不多的煤油灯从怀里掏出,颤抖着手将它点燃。

  橘黄色的灯光微微的扩散,照亮了她身旁这一小片的地域。

  不够……远远不够。

  她希望这灯再亮点,可这灯却因煤油不足而散发着微小的光影。

  她只能看清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不利。

  灯光缓慢的晃动,她走上前将门关好,紧接着又缓缓走至尽头的厨房。

  那门似乎有些陈旧,她轻微的推了一推,可这门却并没有推动。

  这次,她的力道加重,那门被她推开了一个空隙,这是她可以钻进去的程度。

  呼……

  沈枝鸢按捺住自己心脏因为害怕慌张而跳的飞快的心脏,抬步从那门缝钻了进去。

  煤油灯的光似乎是快要枯竭了,她的影子在厨房的红色墙壁上显得有一丝萧瑟。

  那是血……

  沈枝鸢瞳孔猛缩,浑身的血液骤然冷却倒流,可她依旧死死的咬住了牙关,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她尖叫出声音,可即便如此,牙齿依旧因为害怕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面前是几具男人的身体,此时此刻他们的残肢遍布了厨房的各个角落,那头也仿佛是被锯子生生的割下来那般。

  血色已经变得暗红,明显是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沈枝鸢平静了好一会,这才故作冷静的上前看了看厨房内的东西,除了残肢,还有那中午时吃的菜,所幸的是,这菜是被那奶奶单独摆放。

  而就在这时,沈枝鸢的脑子突然一疼,紧接着电流声便在脑子里不断响起。

  隐隐约约的,她看见面板上闪烁着几个大字。

  【隐藏路线:35%】

  滴……滴……

  【危险即将逼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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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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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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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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