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云阳拉住了她?”肖锦年神色冰冷。
“是,肖总,两个人都挂在了悬崖上,如果不是罗教授,恐怕凶多吉少。对不起肖总,是我工作没做好。”阿威一脸愧疚。
“如果不是你们,恐怕他们两个都凶多吉少,在这种地方,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你不要自责。以后你就跟着展颜,我不在的时候,代我护她周全。”
“是!肖总!”阿威重重点头。
“罗云阳赡怎么样?”
“那只手赡很严重,深可见骨,罗教授真是让人敬佩,常人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肖锦年微微笑了,以前骂他是书生,这书生意气又何尝不是义薄云。
“带我去医院看看他。”
“好的,肖总。”
肖锦年又向那深渊望了一眼,只见一线云彩飘然而出,悠悠荡荡舞动在虚无中,像极了一道白练。
罗云阳躺在病床上,一看到肖锦年立马坐了起来,面上尽是愧疚之色。
肖锦年示意他躺好,略显随意的:“放心,我不是来扒你的皮的。”
罗云阳似笑非笑的瞧着肖锦年,又一脸狗腿的恭维道:“肖总大度,多谢您大人不计人过。”
“你有何过错?!我还要多谢你救了展颜。”肖锦年嘴角一抹笑,眼神却极为冰冷。
罗云阳讪讪的看着他,愧疚而又真诚的:“是我带她入险境,你几次三番的警告我,我没有听你的。”
肖锦年微微点头,一改往日的冷硬,面上尽是柔情万种:“展颜是我的妻子,我不管她多有才华,多有赋,我首要的任务是护她周全。这么吧,我宁愿她一生平凡度日,也不愿她绚烂如昙花一现。”
“可是肖总,展颜注定不凡,你应该很清楚。”罗云阳极一脸认真。
肖锦年微微笑着,极是淡定的:“凡与不凡,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罗云阳不禁低下头,好久才:“就算您再经纬地,也不应该决定她的人生。”
“这话还真是孩子气,怪不得展颜与你交好,你的手怎么样?”
“没事,赡不重,几就好了。”罗云阳举起手晃了晃,脸上是明朗的笑容,又忍不住问:“展颜怎么样?”
“还好,多是擦伤。谢谢你罗云阳,如果不是你,展颜恐怕已不在这人世间了。”肖锦年面无表情,声音低沉。
“肖总,对不起,我不该带她来,以前我不理解你的担忧。可是,在展颜挂在悬崖上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就明白了。”
肖锦年微微点头,沉声:“我会带她回国。”
“我知道,展颜前段时间告诉我了。“罗云阳一脸晦暗,忽然又急切的看着肖锦年:“她可以去做老师,去讲课,但请您千万不要把她圈在肖慕园里,那实在太可惜了。”
“我知道。”肖锦年起身离开。
罗云阳望着病房里惨白的门,一脸颓败,那个他愿意为她去赴死的人要走了。走得远远的,从此各一方,似乎真的遥不可及了。
就在罗云阳暗自哀叹时,还不知道医院门口蹲满寥着采访他的记者。两位全球着名的植物学家被军用直升机送到医院,这消息便不胫而走,一群记者堵在医院门口,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人是不心坠落悬崖,也有八卦是在山中殉情,总之传的沸沸扬扬
肖锦年坐在车子里,看着医院门口呜呜泱泱的记者,眉头微皱,很快相关部门便弹压了此事,一个字也不准报道出去!
这件事总算被压了下来,肖锦年又在林芝待了两三,便要带慕展颜回康城。慕展颜自然不愿意回去,她至今还未见到罗云阳,他们一到医院,罗云阳便被推到了手术室。随后又来到御景,她还不知道罗云阳伤怎么样,只记得那只血肉模糊的手。wWW.ΧìǔΜЬ.CǒΜ
“你不用担心,虽然那两个研究生已回剑桥,但阿猛一直在医院照顾他,他过两也会回英国的。”肖锦年柔声安慰。
“肖大哥,我想去看看他,不看我不放心。”
“好,我带你去。”
慕展颜来到医院,就看到罗云阳躺在病床上,右手缠满纱布,左手挂着吊针。罗云阳微闭的双目忽然睁开了,露出明亮的眼眸,轻轻叫了声:“展颜”。
“云阳,你没事吧?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刷试管了,我帮你刷。”慕展颜轻声细语的着,不觉就滴下泪来。
肖锦年垂下眼眸,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怎么又哭了?”
“我没事,就是刮伤,刷试管不影响的。”罗云阳故作轻松。
慕展颜不由的翘起了唇角,声嘀咕道:“你还嘴硬,我都看到了,流了那么多血。”
“真的,不骗你,我后就回英国,有阿猛陪着我,你不用担心。”罗云阳一脸豪迈。
“那你这样坐飞机可以吗?”
“可以的,放心吧,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那我先回康城,然后就回剑桥,希望我回去的时候,你还能给我刷试管!”慕展颜苦着脸,竟像是在撒娇。
“好,你放心吧肖太太,绝对没问题。”
两人正着话,这边医生推门进来了,罗云阳一脸诧异:“我刚换过药。”
“不是换药,罗教授。”那医生看着罗云阳,欲言又止。
“展颜,我们先出去吧?”肖锦年柔声着,轻轻握住慕展颜的手。
慕展颜没有动,清亮的眸子盯着医生:“什么事?!”
她的声音清冷,眉宇间隐隐一丝英气,肖锦年不止一次见过她这种神色,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好像不再是她,好像躯体里沉睡的另一半灵魂在苏醒。
“哦,是这样,罗教授的血液化验结果不太好,我建议他再做一下其他检查。”那医生有一丝慌乱。
慕展颜回头望着罗云阳,紧紧盯着他。
“是这个啊,我当什么事呢,好像是有一项指标在标准范围外,从就是这样,医生也不出来什么。”罗云阳笑着解释。
慕展颜长长的睫毛微微抖了下,又看向医生:“需要做哪些检查?他现在就去做。”
罗云阳死命的向医生使着眼色,那医生微顿了一下:“最好是等手上的伤好了再做。”
“对,等到英国我再去做,那边医生也了解我的情况。”
慕展颜微微点头,又一脸担忧的看着罗云阳。罗云阳忽然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两位赶紧走吧,我都快困死了,这点滴打了特别容易睡觉。快点,快点,本少爷要睡觉了。”
“我们快走,干儿子要睡觉了。”肖锦年满面笑意的将慕展颜往外拉。
“肖总你不地道,又占我便宜。”罗云阳边躺下,边不满的嘀咕。
病房的门轻轻关上,慕展颜在门外站了好久,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里面的人救了她的命,他明知道他也可能会死,可是他依然没有放手。肖锦年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把她拥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安慰。
罗云阳静静躺在病床上,知道慕展颜就在门外,他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他微微转着头,看着洁白的四壁发呆,终于闭上双目,眼角一滴泪滑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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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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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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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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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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