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锦年怕她太累,说只要写锦时的就好了,其他的直接去买。慕展颜坚持写,说这样才有过年的味道。
冯叔看着慕展颜的字,忍不住连声赞叹,也技痒写了几幅,慕展颜也称赞冯叔的字。一老一小互相赞美着,肖锦年点头轻笑。肖慕颜也不甘寂寞,把自己画成了小花脸。
慕展颜写了好久,终于将全部春联写完,肖锦年便让人带着肖慕颜和山下的一帮孩子在整个园子里贴春联。
肖锦年去慕展颜房中,发现桌上有一副小对:窗前月叩琴书,案上影弄纸墨,不禁觉得对仗工整又有趣。
“这幅小对出自哪里,真是精巧有趣。”
慕展颜抿嘴笑笑,眼神明灭不定,好久才说:“是我和牧远,上联是我出的,下联是他对的。”
“出自你我相信,但是牧远,真是难以置信,他好像没有这个气质。”
慕展颜扬起唇角,面上是天真烂漫的笑,一如顽童。
“以前我和他玩古诗接龙的时候,他总是耍赖,每次都要翻书的。我也不知道,他竟然能对上这个,还对的那么好,真是不可思议。”
肖锦年看着慕展颜的神情,不禁柔声问道:“你想他吗?”
“嗯。”慕展颜轻轻点头。
“每到过年的时候就会想,那时每年除夕,他都会来陪我一会。”
“等肖慕颜大一点,我带你去找他。”
“不要了。”
“为什么?”肖锦年柔声问。
“这么久了,何必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当年他不和我联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又何必再让他为难。”慕展颜说的淡然无波。
“那你这样想他,又不愿见他,岂不是很矛盾。”
“我只是感念当年他对我的帮助,如果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倘若有一天,能还了他这份情就好了。”慕展颜抿嘴一笑,眉宇间淡淡的。
肖锦年心里隐隐一丝不快,他不知道在慕展颜心中,他是不是也是她的一个“牧远”?只是感念那份恩情,并不曾动情,而对御风则是另一番感情。
可是仅一瞬,肖锦年便掩住那丝不快。
“晚宴四点开始,我们下去吧。”
肖锦年歪着头,伸出手望着慕展颜。慕展颜浅浅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掌中。
仅是一握,肖锦年便释然了,既然要生生世世,又何必心急,能够彼此相伴,已然是幸运。
肖慕园硕大的餐厅里,早已人声鼎沸,小孩子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冯叔、肖锦年和他的几个朋友自然是坐在上桌。
慕展颜安静的坐在肖锦年旁边,好像这热闹与她无关,她全身心的盯着肖慕颜,总怕他磕碰到。
她看肖慕颜跑,就起身要跟着,肖锦年按住她,示意她放心。
用餐的时候,慕展颜让肖慕颜过来坐,一岁多的孩子哪里坐的住,只是跟着大点的孩子疯跑。
慕展颜又是紧盯着肖慕颜,基本没有吃几口,肖锦年给她夹的菜原封不动放在碗里。
肖锦年忍不住拍拍她的手,柔声说:“那边有保姆跟着呢,不要担心,快吃一点。”
慕展颜象征性的吃了一点,还是一如既往。肖锦年无奈,也只能随她去了。
酒饮半酣,肖锦年和慕展颜耳语几句,随后,有人送上一个小包。
肖锦年递到慕展颜手上,柔声说:“去吧。”
慕展颜轻快的点头,起身去了肖慕颜那一桌。
肖慕颜一下扑上来,高兴的喊:“妈妈,我猜对了哥哥的谜语。”
“好,肖慕颜真棒,妈妈给你们发红包好不好?”
慕展颜拿出红包,每个小朋友发了一个。
“妈妈,我可以要两个吗?”肖慕颜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妈妈。
“不可以啊,每个小朋友都一个,你不可以这么贪心的。”慕展颜柔声细语。
“好吧。”肖慕颜撇撇嘴巴,可爱的小脸上有点失望。
慕展颜到了小孩子这桌后,便不再过去了,一直在旁边紧紧看着肖慕颜,有时候还和这个桌上的小朋友说笑几句,笑的肆意开怀。
肖锦年满目柔情的望着慕展颜,清贵的面颊上丝丝笑意。
晚宴结束后,肖锦年派人将冯叔和肖慕颜先送回锦时,自己又带着慕展颜和全体肖慕园的员工,开了个小会。
会议很简短,无外乎大家一年辛苦了,感谢大家,最关键的是肖总给每人包了个大红包。
这年终奖已经发过,现在大人孩子又有红包,肖慕园的员工,自然极为感念肖总和肖太太。
夕阳下,肖锦年和慕展颜携手走在绿道上,肖锦年忍不住低头看着慕展颜。
夕阳的余晖泼洒在这天地间,慕展颜如玉般的小脸上也闪着一层淡淡的光。
“累吗?”肖锦年柔声问。
“不累,这是我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春节。”
肖锦年停下脚步拥住慕展颜,柔声说:“你将肖慕颜看的太紧了,一个男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的。如果没有跌过跤,又怎么知道跌跤的疼痛呢?”
慕展颜有些不好意思,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害羞。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总害怕他受伤。”
“我理解,母亲嘛,都是这样的,但是肖慕颜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你这样子会宠坏他的。”肖锦年说的极是认真。
慕展颜咬住唇角,有点不安的看着肖锦年。“过两年,我会在国外给肖慕颜找所学校,国内的基础教育很不错,但是太过刻板,国外可以增长见识。我们每年一半时间在国内,一半在国外,这样可以互补一下。”
慕展颜听了更是不安,也不知道如何接话,甚至发表不出来意见。她连国外都没去过,自然更无法想象那么小就去国外上学。
“肖大哥,慕颜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国外可以吗?”
“那当然不可以了,你也要去的。”
“我也要去啊?”慕展颜的声音不由的软糯起来,那语气明显是不满的撒娇。
肖锦年忍不住笑了,握住她的双肩,柔声说:“是的,我们都要去,国外假期较多,等假期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这样好折腾啊?不就是上个小学嘛,至于吗?”慕展颜小声嘀咕。
“当然至于,小孩子的教育马虎不得。”
慕展颜不再讲话,总觉得肖慕颜才一岁多,考虑这个问题为时尚早。几年后,谁知道什么光景呢。
她心里忍不住轻叹,感慨肖慕颜跟着肖锦年完全是两番天地。
如果当初肖锦年找不到她,可能她的儿子现在正放牛呢。现如今,都要考虑去国外上学的事情了,她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肖锦年看她不讲话,便柔声说:“你不想让他去吗?是担心?”
“不是,我就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没有考虑过,所以提前和你讲。正好,你可以用这么长的时间慢慢去接受。你记住,肖慕颜是我肖锦年的儿子,他今后是要做大事的,不能惯着他,要多摔打。”
慕展颜不安的看着肖锦年,她大概能猜出肖锦年这个话的意思。
可是,肖慕颜毕竟不是肖锦年的儿子,这以后万一被外人知道,肖锦年颜面何存?!她儿子又如何自处?!她不敢想下去。
肖锦年自然猜到她在想什么,不由的拥紧她。
“你不要多虑,慢慢接受,走,我们回家吧。”xǐυmь.℃òm
两人走在夕阳的余晖中,远处的天边慢慢和山峦融为一体,还有几朵亮色的云点缀其间,似乎在遥望这余晖中渐行渐远的一双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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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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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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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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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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