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发达,不缺武将,不缺兵...稍稍缺点马,但怎么也不至于天天挨打。
商业繁荣,经济发达,可朝廷却天天赤字,而百姓也日日喊穷。
这事事都显得很矛盾。
虽然有诸多因素形成这些矛盾,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社会太超前,而管理又太落后,匹配不上。
募兵制。
不抑兼并。
官方纸币。
推崇商业。
等等。
小报亦是如此啊。
小报本就是生于北宋,盛于南宋,而在徽宗时期,就已经出现问题,朝廷开始进行管制,但结果到南宋,那小报更是比营销号还猖獗。
朝廷是屡禁不止。
所以这个锅,张斐是坚决不会背的,他只是将“盛”提前一点点,没有他,也会发展出来的。
因为百姓都知道那邸报是骗人的,报喜不报忧,谁看邸报,都爱看小报。
可见北宋本身就有这个土壤,社会风气开放,遍地都是读书人,又极其重视教育,同时技术又跟上来了,报纸是必然出现的产物。
而宋朝廷的应对,就跟王安石一样,是想将这小报摁下去,但又摁不下去,结果反而是变本加厉。
立法最难的一点,不是在于这法好法坏,而是你要能确保,这法是能够执行下去,有些法出来之后,哪怕是强制执行,都执行不了,往往还会令事情变得更糟糕,因为律法就是社会的底线。
虽然整件事在最初的阶段,不是张斐谋划的,但随着事情的变化,张斐也是见风使舵,开始布局。
其实他可以主动去制止王安石的,虽然也不一定能说服王安石,但他到底没有这么做,而目的就是将让事情走到这一步。
因为他要弄报刊,要是没有法律支持,这事就会变得非常麻烦,因为你不知道合法与否,违法与否。
就没有个标准。
而宋朝的制度又是相互制衡,效率是极差,与其建议他们对此立法,就不如打一场官司来得痛快。
一个政令,可以拖上一年,但是一个判决,总不能拖上一年吧,不管怎么判,朝廷必须给个说法。
张斐也借着耳笔的身份干预其中。
......
“什么?王学士状告我兄长?”
苏辙震惊地看着司马光道。
司马光点了点头。
苏轼却是激动道:“对方耳笔可是张三。”
司马光点点头。
“真是太好了。”苏轼真是开心的像个小孩。
苏辙人都傻了,“哥,好在哪里?”
司马光也是呆呆地看着苏轼。
苏轼激动道:“我早就想与那小子过上几招,可一直未有找到机会,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司马光都晕了。
碰到个傻子。
完了呀!
苏辙激动道:“哥,你可知道这三条罪名若成,你会面临怎样的处罚吗?”
苏轼怫然不悦道:“三弟,难道你认为为兄的口才不如那张三?”
苏辙彻底无语了,也懒得跟他较真,又向司马光道:“司马学士,我兄长明明是为张三鸣不平,为何要张三要恩将仇报?”
苏轼立刻辩解道:“我可不是为他鸣不平,我只是看不惯王介甫的所作所为,他告我,那也在情理之中。”
这弄得司马光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呵呵道:“既然你苏子瞻这么有信心,那倒也省了我许多事。不过到底是否开堂审理,还未确定。”
“未...未确定?”
苏轼忐忑道。
......
谏院。
“又...又打官司?他王介甫堂堂参知政事,怎么就跟那升斗小民一样,动不动就去开封府告状,真是可笑。”
“关键他凭什么状告苏子瞻,虽说争讼是公平的,但是用权力迫使开封府开堂,这何尝又不是徇私舞弊,以公谋私,我们得去官家那里参他一本。”
......
当谏院闻之王安石又跑去告状,都觉得可笑。
而且,你王安石动不动就告状,那我们谏院,御史台干嘛去?
他们都已经很厌烦打官司。
完全就没有参与感。
赵抃叹了口气道:“我仔细研究过此类桉件,要说王介甫是否有取巧之嫌,那是有的,但要说他徇私舞弊,那也谈不上。只因在此之前,此类争执,不可能告到开封府去,往往都是廷议。可一旦闹到开封府,用司法来看,就很难用令人信服的理由,驳回他们的状纸。
就以造袄书袄言罪来说,如果单单看苏子瞻的话,其实是无法构成这条罪名的,但对方的状纸,却是以结果来论,苏子瞻的那番言论,的确是引发了动荡。
那么根据这条罪名的疏议来看,是可以构成这条罪名的。”
一众谏官听罢,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碰到一个这么讲法的台长,你咋不去大理寺当长官,真的是......谏院的悲哀。
范纯仁悄悄走上前来,“赵相公,下官冒昧问一句,苏子瞻可有请耳笔?”
“......?”
唰唰唰!
同僚们的目光,顿时射向范纯仁。
原来谏院之耻还不止一个啊!
......
开封府。
“宋制诰,李制诰,你们...你们说什么?”
李开惊讶地看着宋敏求和李大临,“那份小报是你们发的?”
宋敏求点点头道:“正是。”
李开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敏求道:“因为我们非常认同苏子瞻的看法,同时非常厌恶王介甫的做法,故而才这么做。此事与苏子瞻无关,他王介甫是告错人了。”
李大临笑道:“苏子瞻之言,并不违法,而发小报亦不违法,他王介甫身为参知政事,深得官家宠信,若真想惩治我们,又何须通过开封府。”
黄贵赶忙道:“我们开封府也从未说此事违法,至于违法与否,还得经过审理之后,才能做定夺,我们会将此事上报,还请二位先回去。”
宋敏求愣了愣,问道:“不...不用将我们收监吗?”
黄贵直摇头道:“不用。”
“那好吧,我们先告辞了。”
宋敏求拱手一礼,又补充一句:“但此事真的与苏子瞻无关。”
黄贵讪讪道:“这我们不能决定,得交由司法来决定。”
“黄主簿言之有意。”
宋、李亦非宵小之辈,他们发这小报,也就是表示自己的不满。
但没有想到会闹到开封府来,他们认为是自己连累了苏轼,于是主动来到开封府自首。
这么两个书呆子。李开不禁暗骂一句,又向黄贵道:“他们这么一来,桉件只会变得愈发复杂。”
黄贵却是松了口气:“这越复杂,就越轮不到咱们来管。”
李开眼中一亮,心中一喜。
是呀,这权知开封府可还空着的,此桉越闹越大,涉及各方利益,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通判来做主。
......
果不其然,宋敏求、李大临自首一事给报上去,令本就焦头烂额的政事堂,那更是雪上加霜。
“专门草拟圣旨的制诰,竟然跑去写小报,这可真是千古奇闻啊!他们是嫌草拟圣旨太无趣了吗?”
王安石得知这消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文彦博激动道:“你与宋次道的关系也不错,他的为人,你不清楚吗?你为何就不愿意反省一下自己。”
他们这一群人都与宋敏求关系不错,都是爱书之人,常常聚会煮酒论书。
王安石道:“当时你们皆知我所忧。”
文彦博道:“我们也愿意与你一块平息这场风波,是你自己选择去开封府告状的。”
王安石哼道:“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又怎敢连累文公。”
“你简直...。”
“启禀诸位参政,苏直史求见。”
苏轼如今官名是直史馆,这个官倒是没啥权力,但有大好前尘,挂这个官名,表示是朝廷要重点培养,一两年后,就会直升,故此苏轼一回来,司马光就抛橄榄枝。
王安石皱眉道:“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司马光见王安石正在爆炸中,生怕苏轼得罪王安石,主动道:“我去见见他。”
可得知苏轼来此的原因,司马光人都气晕了。
原来苏轼赶来这里,是担心被告被宋敏求他们给抢去,表示责任在自己。
“苏子瞻,你就别添乱了好吗?”司马光也快要抓狂了。
苏轼道:“司马学士,宋制诰为人,你比我清楚,他在公堂上,哪是张三与王介甫的对手,若让他上堂做供,反而会误事的。”
正当这时,范纯仁又来了。
“苏子瞻也在,那是最好不过了。”
范纯仁见到苏轼,不免一喜。
司马光问道:“范司谏又有何事?”
范纯仁忙道:“司马学士,让我替子瞻辩护,我这回有把握能赢张三。”
苏轼立刻道:“这事就不敢劳烦范司谏了。”
范纯仁愣了愣,“子瞻已经请了人么?”
苏轼道:“我自己辩护啊!”
范纯仁激动道:“你自己怎么辩护。”
“我为何不能自己辩护?”
“你看看,你连打官司的规矩都不知道,你还要自己辩护。你若要自己辩护,就只能被动挨打,你无法向王介甫发起攻击。”
“休当我不知情,司法改革可还未到开封府,那规矩只是不成文的,是可以改的。”
“那岂不是乱套了,王介甫也想证人发问,到时只会争吵不休。而且,司法改革已经筹备在开封县施行,足见已有此法,就必须尊法而行。”
范纯仁说着,又向司马光道:“司马学士,下官之言,可有错?”
司马光站起身来,向外喊道:“来人啊!将此二人轰出政事堂。”
“......?”
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
许府。
“宋敏求?李大临?”
张斐想了想,还是没有听过,于是又好奇道:“他们二人与王学士有过节吗?”琇書蛧
许遵摇摇头道:“不但没有过节,而且以前关系非常不错,王介甫常常向宋制诰借阅书籍。”
张斐更是好奇,“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这么做?”
许遵道:“因为他们非常反对禁止小报议时政。”
张斐点点头,“那咱们就补一份状纸,连通他们一块告。”
“你先等等!”
许遵现在也有些头疼,“宋制诰可与那苏子瞻不同,他学问好,又热情好客,这好友遍布朝野,如司马学士、文公、富公、赵相公皆与他关系不错。而在士林也有着极高的名望,你要是将他给告上公堂,你恐怕会得罪汴京所有的读书人,你看能不能将他安排在证人上面。”
张斐道:“他们都已经自首,怎么也不能算是证人,可能罪名比苏先生还重。而且......。”
他微微一笑:“我也不介意得罪那些读书人。”
许止倩道:“你可别得意忘形,王叔父为何要打这场官司,不也是承受不住那些读书人给他的压力么,更何况你。”
许遵点点头,忧虑道:“倩儿说得不错。”
“不一样。”
张斐笑道:“我就能承受得住,读书人可是不会动手的,而且我喜欢这种大场面,我那战袍就是为此而生,越多读书人关注越好,我们要做的就是漂亮得赢下这场官司,让他们闭嘴。”
许止倩轻轻哼道:“你放心,你赢得再漂亮,他们也不会闭嘴的,麻烦只会无穷无尽。”
张斐嘴角一扬:“我看过宋制诰他们写得小报,简直就是一塌湖涂,完全看不出什么学问。”
许止倩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岂不是说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张斐笑道:“必须得。”
......
要往轻了说,苏轼也就是发发牢骚,但是宋敏求等人的行为,情节要更为严重,关键他可是制诰,专门草拟圣旨的官员,这事越闹越大,还是得请皇帝出来做主。
垂拱殿。
“当时商议此事时,王学士所忧,绝非是庸人自扰,诸位也都是认同的,而宋敏求等人却不问明缘由,便擅发小报,扰乱民心,制造混乱,嫌朝廷于不义之地,并且他们还是才朝廷官员,应该罪加一等。”
赵顼是龙颜不悦道。
文彦博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宋敏求等人并非不知王学士所忧,只不过他们依旧反对这么做。而且不仅仅宋敏求等人反对,几乎所有士子书生都反对。臣以为当时的决议过于草率,是臣等疏忽,导致此番动荡,臣愿承担失职之罪,还望陛下宽恕宋敏求等人。”
王安石站在一旁,小声道:“违法之事,还能顶罪?”
司马光立刻反驳道:“就是以法论事,发小报也并不违法。”
王安石笑道:“都还未审理,还望司马学士别妄下断言。”
司马光哼道:“你也知道还未审理,那你又凭何这么说。”
王安石道:“至少我敢于诉诸公堂。”
司马光道:“宋敏求等人自己前去开封府,难道这是做贼心虚?”
赵顼忙道:“二位莫要吵了,此事到底该如何决断?”
赵抃突然站出来道:“陛下,王介甫之忧,并非多虑,但苏子瞻之言也难以论罪,可目前二者又难以兼顾,臣以为诉诸公堂乃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那吕公着老想着离开开封府,但赵抃又很想回开封府,他这番话,可以理解为毛遂自荐。
文彦博郁闷地瞟了瞟赵抃。
公堂之上就没有赢过张三,那苏轼可是将来国之栋梁,而宋敏求更是我们的好友,你把他们送上公堂,这祸福难料啊。
而且...而且是凶多吉少。
赵顼点了点头,问道:“诸位有何看法?”
文彦博真是不想闹上公堂,王文善、王鸿至今历历在目,但是,王安石要不愿意松口认错,此事还真没有更好得解决方法。
司马光先站出来道:“臣赞成。”
吕公着、陈升之也纷纷表示赞成。
文彦博始终不做声。
可他哪里知道,司马光、王安石、赵顼全都支持张斐的。
这官司谁也拦不住。
这场会议,就是走个流程。
赵顼点点头,又道:“那就由.......!”
赵抃立刻道:“臣愿审理此桉。”
赵顼瞧了眼赵抃,笑道:“好吧!就由卿来主审此桉。”
......
审刑院。
“我要自辩。”
苏轼激动地向司马光,“司马学士,你要信我,我是有把握能赢张三的。”
司马光道:“你可以自辩,但这规矩不能坏,你无法发问证人。”
苏轼急了,拱手道:“君实兄,能否为小弟破例一次。”
司马光道:“这是赵相规定的,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他又瞟了眼一旁激动的范纯仁,“还是让范司谏为你辩护吧。”
范纯仁赶忙道:“子瞻,你且信我这一回。”
苏轼权当没有听见,突然灵机一动,又道:“司马学士,其实...其实我觉得此事与我无关,我不过是抱怨几句,谁又没有抱怨过,怎能以罪而论,是宋制诰他们未得我允许,就将我的话放在小报上面,他们才应该是被告,我可以为他们辩护。”
司马光瞧了眼苏轼,笑道:“苏子瞻,要不这样,以漏泄大事罪来论,情节严重才判绞刑,而此议并非是机密,你若认罪的话,依律判罚,估计也就是徒刑一年,你要不全扛下来,省了大家的事。”
苏轼瞧向范纯仁。
范纯仁连连拱手道:“还望子瞻能信我一次。”
苏轼道:“范司谏能按照我说得去说么?”
范纯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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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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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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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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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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