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却觉得,宝庄郡主还有下文。
“您过奖了,不过就是个香铺子而已。”
“你这是自谦,对了,我也有个不错的地方,改日你过去坐坐?”
宝庄郡主神情自若,明卉清楚,这才是宝庄郡主的来意。
“好啊,改日我一定去见识见识。”明卉笑靥如花。
“那好,到时......”宝庄郡主指指身边的一个丫鬟,“她叫枸杞,到时让她去请你。”
“好的,我随时恭候。”
宝庄郡主临走时,挑了一套香篆和几款印香,明卉没有打折,整个大晋朝,也只有这么一位享双亲王俸禄的郡主,干啥打折?多掉价。
送走宝庄郡主,汪安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宫里头的消息。”
不用问了,这消息就是在花千变里听来的。
不要小看花千变,这里的客人非富则贵,伙计们有时想不听都不行。
明卉没有多问,直到回到府里,她这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天天还没亮,从宫里抬出来十二具尸体,直接抬去了城外的乱葬岗,是烧的。”
明卉一怔,从宫里抬出尸体了?
她听人讲过,皇宫里处处都埋着死人,宫里的女人宫斗起来是要出人命的,淹死的、吊死的、撞死的、勒死的,人死了就地一埋,所以在宫里,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因为到处都是冤魂。
可是这从宫里抬出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没埋?抬出来了?
这已经和民间传说不一样了,明卉急需有人为她解惑。
不过,有一点明卉能确定,那十二具尸体都是内侍。
否则,直接扔在乱葬岗,或者在乱葬岗上挖个坑埋了便是,为何还要火葬呢?
大晋朝讲究入土为安,没有火葬的习俗。
把尸体烧了,想来是为了掩盖那十二个人的身份吧。
因为他们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少了二两肉。
想到这里,明卉松了口气。
在宫里,她家霍保住可没有打死内侍的权利,这是司礼监下的手。
“还有什么消息?”明卉问道。
“慈宁宫的蔡公公上吊了。”汪安说道。
明卉又是一怔,慈宁宫,她昨天去的不就是慈宁宫吗?
慈宁宫是太后的寝宫,如今太后根本没在皇宫里,按理说,就连昨天皇后在慈宁宫召见明卉,也有些不合常理。
因此,现在听说慈宁宫里人自尽,明卉便来了兴趣。
“这位蔡公公是什么身份?”明卉问道。
“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有两位公公,一位是金公公,还有一位就是这位蔡公公。太后去了紫霄宫,金公公随侍,蔡公公则留守慈宁宫,宫里人都说,他平时很少出来,就在慈宁宫里待着,今天早上,那十二具尸体抬出来不久,就有飞鱼卫去了蔡公公的叔父家里,把家里搜了一遍,蔡公公是孤儿,自幼得叔父养育,他发迹之后,也很照顾叔父一家,这家人如今日子过得很好,有宅子有铺子,城外还有庄子,飞鱼卫什么也没有搜出来,便让他们到宫外,等着取走蔡公公的遗物,说是蔡公公修仙有成,已经飞升了。
至于蔡公公是自缢这事,也是伙计从一位客人那里听说的,倒并非是蔡家那边传出来的。”
明卉皱眉:“姓蔡的,他家是不是开着米铺?”
能开米铺的,都是有些背景的,姓蔡的并不多,因此明卉便想到了蔡记米铺。
“对,蔡记米铺的东家,就是蔡公公的堂弟,不但京城有米铺,保定府和青县也都有。生意做得很大,不仅有米铺,还有当铺呢。”汪安说道。
明卉的嘴角抽了抽,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果然是肥缺。
就是不知道这位为何忽然想不开,自己上吊了。
当然,如果把脑袋挂进绳套里的,真是他自己的话。
明卉又是一晚上没有睡好,霍誉当然还是没有回来。wWW.ΧìǔΜЬ.CǒΜ
次日,明卉索性换上飞鱼服去了衙门,和她猜得一样,朱云他们四个人,全都不在,跟着霍誉一起进宫去了。
明卉没有看到熟人,便又去了诏狱,没想到,在诏狱居然遇到了许焕。
许焕就是最早负责失马桉的那一位,后来转而去查朱学政的贪污桉,而失马桉的关键证人,却也是被他那组的焦远逵打死的,因此,许焕虽然全不知情,可也因此受了处分,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许焕依然垂头丧气,没有缓过劲来。
尤其是这几天纪勉进宫,带的是霍誉那一组人,许焕却只能留下,继续调查那个怎么查都查不明白的朱学政桉。
这相当于是坐了冷板凳,许焕以前和霍誉大面上也还过得去,可如今不一样了,霍誉官升一级,春风得意,许焕则灰头土脸,事事不顺。
这会儿,他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飞鱼卫,看上去有几分眼熟,身边的随从低声说道:“那是霍世子的人,叫花生。”
许焕想起来了,他听人说过,霍誉外强中干,是个惧内的,这个花生,就是世子夫人派来监视他的。
“霍世子不是进宫了吗?这个花生来诏狱做什么?”许焕没好气,使个眼色,长随便向花生走了过来。
“花生小哥,你没随你家世子进宫?”长随问道。
花生摇头,一脸老实:“夫人让我来问问,世子是真的进宫了,还是假的。”
“你家夫人不相信霍世子进宫了?”长随忙问。
花生继续摇头:“夫人没这么说。”
长随懂了,说来说去,就是世子夫人不放心,以为霍誉夜不归宿是去花天酒地了。
没办法,谁让霍世子有霍侯爷那样的爹呢。
“霍世子是真的进宫了,没骗人。”长随笑着说道。
花生再摇头:“我不信,以前世子进宫,可不会一去这么久,宫里都是女人,哪能让男人在宫里过夜的?”
长随连忙把他拉到一边:“我说,你可不要胡说,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啥男人女人的,以后可不能说了。”
长随四下看看,低声说道:“霍世子留在宫里,那是有原因的,宫里出大事了,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花生后退一步:“你才胡说,你们许大人又没有进宫,宫里的事,你能知道?吹牛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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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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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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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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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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