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三什么身份?
人如其名,吃三家饭的人,还有个大理寺的岳父。
让我服役?
怎么可能?
回过神的张斐,根本就不当回事,睡得非常安稳。
然而.......!
第二天中午,范理急忙忙来到张家,告诉张斐一个非常不妙的消息。
“不行?”
张斐惊讶地看着范理,“为什么?”
范理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张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张斐激动道:“你到底有没有去?”
“我刚从开封府过来的。”范理摊着双手:“他们就是说不行。”
张斐拉着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塞得不够多啊!”
范理哎幼一声:“这可是你的事,我可是不敢大意,我都是塞了一锭银子给他,但银子他们是收了,却告诉我还是不行。”
“你...你之前不是说,这就是小事一桩吗?”
“是小事一桩。”
范理点点头:“一直以来,我家都是这么干的,我也没有服过役,犬子也未服过。不知道为何,他们就是不让你花钱免役。”
张斐道:“那我就雇人代我服役。”
“也不行。”范理道:“开封府的人收了我的钱后,说得是非常清楚,上面有吩咐,你必须亲自去服役。”
“我知道了。”
张斐不禁满面怒气,“我知道了,他们是在报复,他们这是在报复我。”
范理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三郎,这衙前役可是要命,他们这是要将你往死里整。”
张斐心神一慌,“不行,我得去找他们要个说法。”
冲出门外,上得马车,就直奔开封府而去。
这回开封府门口的差哥们可没有拦着张斐,个个都是笑脸相迎。
“张大耳笔,里面请。”
“等等会。”
张斐瞅着他们这么礼貌,顿时有一种鸿门宴的感觉,“诸位差哥,你们不...不拦着我吗?”
那差哥笑呵呵道:“拦什么拦,咱们马上就是同行了。”
四名差哥皆是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我cao!落在你们手里,我特么还有活路吗?张斐赶紧入得门去。
“哟!张大耳笔来了。”
李开也是一反常态,见到张斐,那显得是无比的开心,见张斐还欲行礼,忙道:“无须多礼!无须多礼!”
张斐嘴角一个劲地抽搐,放下双手便质问道:“李通判,人人都能花钱免役,为何我不能?”
李开哼道:“谁告诉你,人人都能花钱免役,你将此人找来,我问问看,那些能够花钱免役之人,要么家有难处,要么是其才能无法胜任,故雇人来做,更能帮助官府。你若能够帮开封府雇一个张大耳笔来,我也允许你花钱免役。”
张斐眉角跳了跳,沉眉道:“李通判,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你这属于公报私仇。”
李开呵呵笑道:“那你就去告我啊!你不是很擅长告官吗?”
“.......!”
这如何告?
虽然朝廷是有这方面的规定,某些情况下,是可以花钱免役的,这不属于行贿,但最终还是得看官府答不答应。
许多人想花钱免役,官府还不允许呢。
这要等到王安石变法后,才形成制度。
一旁的黄贵也忍不住打趣道:“张三啊!咱们这属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哈哈!你任地喜欢咱们开封府,如今如你所愿,你不应该是感到开心吗?”
李开直点头道:“黄主簿言之有理。”
张斐一瞅这二人狼狈为奸,獐头鼠目,知道求他们是没戏的。
也不多言,立刻告辞。
出得开封府,他马上去找到王安石。
“王打学士,你可得为我做主啊!要不为了王大学士,我也不至于得罪开封府,如今他么利用衙前役公报私仇,我...我...!”
张斐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凄惨地哭诉道。
什么话,我才告了几状,之前你早就将人给得罪了。王安石是心口不一道:“岂有此理,他们怎敢如此,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先回去等消息。”
“多谢王大学士,多谢王大学士。”
出得王府,张斐心想,这朝中恨我的人,可比开封府要多,王安石到底只是革新派的掌门人,反对派肯定会往死里弄我的,不行,我还得去找司马大学士。
MD!
老子吃三家饭,你想弄我,做梦吧。
保险起见,张斐又跑去找司马光。
“服役?”
司马光抚须道:“这人人皆需服役,你......。”
你服过?
张斐当即瞧了眼司马光。
司马光又道:“当然,进士是不需要。”
“......!”
好吧!你狠!张斐讪讪道:“司马学士,我这么忙,哪有功夫服役,但我也不是不打算履行这义务,我愿意雇人代我去,我雇两个,不,我雇五个人总行吧。
可是开封府指定让我亲自前去,这摆明就是针对我,公报私仇啊!”
司马光点点头:“好吧,我去帮你问问看,应该问题不大。”琇書蛧
张斐连连拱手道:“多谢司马大学士,多谢司马大学士。”
有了双子星BUFF加成,张斐总算是长出一口气。
这事他倒是不打算去找许遵帮忙,就事论事,这的确是他该尽的义务,目前还不算是不公的待遇,许遵若是帮他,可能就是以公谋私。
不过回到家,他还是跟许遵说了。
许遵确实不便多说什么,他只是安慰张斐,开封府想要公报私仇,那他也绝不会让开封府得逞的。
言下之意,开封府若是公事公断,那他也真不好说什么。
第二日,王安石、司马光还真的活动了下,帮张斐去问了问,为什么不准张斐花钱免役,亦或者雇人代役,你们开封府得给说法。
可结果就是舆情滔滔。
他们不问还好,这一问,官员们全部都知道了。
开心地是手舞足蹈。
哎幼!
苍天啊!大地啊!
这特么是哪个天才想得主意。
真是太妙了。
这役必须让张斐服。
不管他花多少钱,都不准他逃役。
他们恨张三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不容易揪住他一回,是决不能放过啊!
谏官御史一顿嚷嚷,表示谁敢让张斐免役,一定将此人弹劾到死为止。
甚至不少官员、士大夫跑去开封府,告诉李开,你别怕,王安石我们给拦着,你尽管整就是了。
.......
大理寺。
“许寺事,你也看见了,我已经尽力了,但是......。”
王安石是一脸羞愧地向许遵说道。
一旁的司马光也抚须叹道:“这本是一件小事,可是开封府到底是照章办事,那些人揪着不放,我们也是束手无策啊!”
闹得这么凶,许遵哪里不知道,这确实也怪不得他们两个,那些谏官、御史真是给予张斐宰相般的待遇。
一般只有弹劾宰相的时候,他们才会有这么疯狂。
许遵小声提议道:“可否举荐张三为官,以此来规避。”
王安石、司马光对视一眼。
王安石道:“即便我们两个举荐,官家也答应,但可能也是来不及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拖着的,如今朝中,可就我们两个人支持张三,算上吕惠卿也就三个。”
许遵叹了口气,“其实服役倒也无所谓,就怕他们公报私仇。”
司马光立刻道:“那我估计他们也不敢,毕竟张三可是你许仲途的女婿,这话说回来,若张三真受到委屈,他的性子,也不会忍气吞声的。”
许遵又道:“张三身体瘦弱,没干过什么活,可是干不了什么苦役。”
王安石不禁皱了皱眉头。
司马光立刻道:“我打听得很清楚,开封府拒绝的理由,是张斐具有特殊才能,乃官府所缺,故不能放,这么一来的话,肯定是让他干有关律法方面的活。”
“对对对,君实言之有理。”王安石直点头,又道:“如果开封府敢让张斐赶律法之外的活,咱们一定弹劾开封府。”
许遵心想,干法律方面的工作,倒也不是不行。又问道:“这服役多久?”
王安石立刻道:“不用多久,待我新法一出,便可花钱免役,最多也就一个秋季。”
司马光不瞒瞟了眼王安石,心里犯滴咕,说好整张斐的,你怎么又扯上新法了,简直就是以私谋公。
许遵虽然也不是一个老实人,但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司马光会与王安石狼狈为奸,一同来整蛊张斐。
这就是不可能的事。
也只能怪他女婿,公堂之上太过嚣张,积累了太多敌人。
.......
回到家里,许遵就将此事告知张斐。
张斐听罢,只觉不可思议:“王学士与司马学士都没能帮我免去这衙役?”
许遵叹道:“朝野内外,除他两人之外,所有大臣都支持开封府,他们也是独木难支啊!”
张斐听得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岳父大人,我若是落在他们手里,那我...我完了呀!”
许止倩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道:“是呀!爹爹,开封府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不恨张三的。”
许遵道:“那也不至于,我与王介甫和司马君实商量过,保证你不会受到委屈的,并且从事的也是一些有关律法方面的活,期限也就是一个季度。”
张斐还是有些不愿,这肯定是送羊入虎口,道:“要不我...我去找官家谈谈。”
许遵想了想,“这种小事,官家若是介入的话,只怕会引起大家的猜忌,泄露了你与官家的关系。”
张斐连连点头。
他与赵顼的关系,是一张很关键的牌,可不能轻易暴露。
许遵又道:“你身为我大宋子民,为国家做点事,那也是应该的,其实我一直都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才能,报效国家。虽然这衙前役所能做得有限,但是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得更好。”
张斐听罢,知道这事铁定跑不掉了,道:“要是从事律法工作,我倒也可以帮点忙,我就怕他们会让我挑大粪,那......!”
许遵道:“你放心,绝无可能,他们拒绝你花钱免役的理由,就是说你有特殊才能,让你干的活,肯定是与律法有关,我估计是在司录司干一些文职活。”
张斐叹了口气,心道,你们狠,这回算老子认栽了,待会服役完,老子若不将你开封府搅一个天翻地覆,老子就不信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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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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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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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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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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