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正版书铺目前还不是靠卖书赚钱,报刊的收入非常可观,也能够耗得起。
当然,张斐也就是出出主意,比如说用歌剧方式来演绎这全新的诗词集,他就只负责提出这个主意,但具体怎么去做,他则是不管。
说实在的,他身上的艺术细胞,也就那么多,是比较俗的一个人,在这方面的想象力,他也是比较缺乏,还得让晏几道他们自己去编排。
不过他相信如晏几道这种顶级艺术家,会懂得如何去演绎的,他只需要告诉他们演绎的一些方式。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之际,那绵绵春雨早已退去,明媚的阳光是渐渐多了起来。
在阳光的沐浴下,张家的小花园已经从一片荒芜变得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亭中的张斐环目四顾,“真是美啊!这花儿是何时长出来的?”
“就是近日才开的花,只是三郎最近都是早出晚归,自也没有发觉。”
说着,高文茵给他递上一杯香茗。
张斐接了过来,心里却在想,我最近都忙成这样子了吗?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如此,真是天天在外面跑,根本无暇静下心来,好好享受这新宅子。
轻呷了一口杯中的香茗,张斐不禁眼中一亮,向高文茵赞道:“夫人泡茶的技术可真是越发精湛了。”
高文茵只是腼腆一笑:“三郎喜欢喝便好。”
其实不是茶艺精进,而是高文茵一直都在留心观察张斐喜欢喝什么茶,喜欢热一点,还是冷一点的,这都是经过长久的观察,才泡出符合张斐口味的茶。
她是那种可以为家庭付出一切的女人,不管是做菜,还是泡茶,她都是根据张斐的口味来做的,其它方面也都是根据张斐的习惯来定。
意犹未尽地又呷了一口,放下茶杯来,张斐不禁伸了个懒腰道:“真是难得清闲啊!”
高文茵抿唇一笑,见张斐正好看来,赶紧笑意一敛,目光稍显躲闪。
张斐不禁好奇道:“夫人笑什么?”
“没什么。”
高文茵螓首轻摇。
“嗯?”
张斐疑惑地看着她。
高文茵抵不过他灼热的目光,才道:“我我只是觉得三郎更喜欢那忙碌的生活,这闲下来,反倒是无精打采。”
“是吗?”
张斐自己还真没有发觉。
高文茵点点头,又道:“这一点,三郎与芷倩倒是非常像似。”
张斐忙道:“我跟她可不一样,她那是瞎忙活,我可是事太多,不得以而为之。”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又道:“对了!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高文茵面色一紧,问道:“什么事?”
张斐道:“过些时候,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远门?去哪里?”高文茵紧张地问道。
张斐道:“暂时还未定,但肯定是要离开开封府的。”
高文茵又忐忑不安地问道:“那要去去多久?”
“还不知道。不过.。”张斐很是好奇道:“不过夫人为何这般紧张?”
高文茵如实道:“我怕三郎会有危险。”
张斐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危险倒是不至于,况且。”他看向高文茵,“况且我还想带着夫人一块去。”
高文茵道:“我也能去吗?”
相比起许芷倩而言,高文茵是那种非常非常传统的女人,可以一年不迈出家门的。
张斐点点头道:“当然,我现在要是离开夫人,可能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了。”
高文茵稍稍白他一眼,“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真的。”张斐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夫人可愿与我同去。”
高文茵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我当然愿意。”
正当这时,李四突然在门口嚷道:“三哥,司马学士来了。”
“天呐!”
张斐一拍脑门,“真不让人喘口气啊!”说着,他又带着一丝不舍地向高文茵,“夫人,我先去见司马学士。”
高文茵站起身来道:“你快些去吧。”
张斐刚刚走出亭外,又折返回到亭中,一本正经道:“夫人,我觉得你对我有所误解。”
“啊?”
高文茵朱唇微张,茫然地看向张斐。
张斐正色道:“我真的是被迫忙碌,而不是喜欢,如果让我在这里跟夫人坐上一天,我也不会无精打采,觉得闷的。”
高文茵愣了片刻,她似没有想到,张斐会纠结这事,笑着点头道:“好了,算我说错了。”
张斐问道:“夫人回答的有些敷衍。”
高文茵是哭笑不得,“你快些去吧,莫要让司马学士久等了”
来到前堂,只见司马光坐在里面,但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张斐行得一礼,司马光竟无动于衷,于是张斐又喊道:“司马学士?”
“啊?”
司马光一怔,抬起头来,看了眼张斐,“你来了。”
什么情况?又出事了吗?我真不是一个工作狂啊!张斐是忐忑不安地问道:“司马学士,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司马光微微一怔,摇头道:“没有出事,只是!”
他左右看了看,突然站起身来,“上你书房去说吧。”
还得上书房?这还叫没出什么事吗?张斐那小心脏是扑通扑通地跳啊!
来到书房,司马光往桌上一扫,全是许遵的墨笔,不禁问道:“这是你岳父的书房吧。”
张斐讪讪道:“我偶尔也用用。”m.χIùmЬ.CǒM
司马光道:“难道你的文笔,一直未有长进。”
张斐小声嘀咕道:“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人爱看。”
司马光先是双目一瞪,旋即摆摆手道:“行行行,算老夫多嘴了。”
“司马学士切勿动怒。”张斐很是委屈道:“我最近忙得头昏脑涨,哪有空练这些啊!”
司马光呵呵道:“有空你不会练的。”
张斐讪讪一笑,又问道:“对了,司马学士找我什么事?”
司马光纠结地瞧了眼张斐,又挣扎好一会儿,他才道:“你上回不是说让我给你找一个案子吗?”
张斐木讷点点头。
司马光道:“我已经找到一案,你且看看,能不能行。”
说着,他在袖中掏出一卷文案,递给张斐。
张斐赶忙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暗道一声,种谔。
虽然他不太熟这个名字,但是这北宋种家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这分量真是够足啊!又仔细往下看。
看罢,他连连点头道:“这案子倒是不错。但是.。”
司马光道:“但是什么?”
张斐道:“但是此案已经过去这么久,如果要达到目的,首先都要有人请求翻案,并且给予这种谔压力,我去了才能够笼络人心。”
司马光却问道:“也就是说,你认为种谔更有道理?”
张斐点点头道:“根据这上面所写,如果说种谔之前未有等到诏令,便擅自出击,这可能有得一辩,但之后已经收回绥州,而那陆诜却还让他回来,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司马光哼道:“你懂什么,当时官家刚刚即位,国内还有诸多问题未能得到治理,若与西夏发生大战,这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张斐愣了下,突然想起司马光可是出了名的鸽派,跟这陆诜作为有些像似,心里肯定是支持陆诜,自也不与他争辩,于是道:“司马学士,你不会是让我去给陆诜翻案的吧?”
司马光道:“我与陆诜早就相识,其为人正直,为官清廉,能力出众,我觉得在此案中,他的确受到冤屈。”
张斐道:“但是这不符合我们的需求,如果我一去就将这些将军们都给得罪了,那我还怎么在那里混下去。”
司马光神色缓和了几分,道:“我也不是说让你去拿种谔问罪。但如果你要拿此案去立威,就必须也给陆诜一个公平的判决。如果你是要牺牲陆诜,去讨好种谔,那就还是算了。”
张斐问道:“敢问司马学士,何谓公平的判决?”
司马光反问道:“种谔是不是擅自兴兵,陆诜可有冤枉他?”
张斐也反问道:“那司马学士认为种谔有罪吗?”
司马光道:“种谔当然是有罪的,他这回是赢了,且并未挑起我朝与西夏的战争,可万一输了,并且还引发双方大战,你可知道这会给国家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那些将军可不会管这后方财政问题,咱们与西夏打一次战,这后方死得百姓,可能不比战场上阵亡的将士少啊!
而且还会在很长一段时日内,迫使国家需要去与民争利,弥补财政上的缺失,到时百姓将要为此承担繁重的赋税。打赢了,他是威震四方,升官加爵,可要是打输了,他又能弥补这些后果吗?打与不打,必须是由朝廷说了算,因为后果也是朝廷来承担,而不是那些武将。”
张斐道:“可若是打赢了,还要受到惩罚,这又会使得将士们都不敢打,到时兵临城下,他们可能都不敢出战。”
司马光感叹道:“如这种问题,历史上发生过无数回,不听军令,擅自出兵有大获全胜的,但更多的是令整个国家都陷入危机当中。为了一时之胜败,而不顾大局,这又真的可取吗?”
张斐笑道:“且不说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哪怕那些知县通判,也都会在面临突发情况,而擅自做主。故此,我觉得还是要给武将们一些保护,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做出的判决是非常正确得,并且有足够的理由支持他们这么做,他们也会得到公正的审判,得到应有的奖赏。
反之,他们也绝对逃不掉惩罚,如此一来,反而可以令武将们收敛一些。”
司马光稍稍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张斐又看了眼手中的案卷,“这个案子还真有些意思,我倒是挺有兴趣的。”
司马光道:“我可是有要求的。”
张斐犹豫片刻,点头道:“我可以答应司马学士,保证给予陆诜一个令他心服口服的判决,但是司马学士得先为此案造势,给予种谔足够大的压力,至少得让他感觉到有危险,我才有更多判罚的余地。”
司马光纠结片刻,道:“我再考虑考虑。”
“啊?”
张斐错愕地看着司马光,“司马学士还未想好啊!”
司马光道:“我只是来问问你的,还未决定,你很想早点去吗?”
“不!”
张斐嘿嘿道:“若是有得选,我哪里想去,司马学士慢慢考虑。”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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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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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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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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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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