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不屑一顾,走开了。
被他这么一说,他更加愧疚,将她拥得紧紧的,“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男人,跟着我,你当真是受累了。”
出去一趟,他想开了,易地而处,他懂得了她知道他有婚约时的苦,他也是有婚约的人,他们也算是扯平了他不可以怪她的。m.xiumb.com
当年之事,她也是被逼无奈的,若他责怪她了只怕她会更加难受。
这人爱他,他是可以感受得到的,这就足够了。
管家,见他回来了,连忙点头哈腰,道“主子,你可有用膳?”
他摇摇头,道“并无!”
管家,道“那老奴便将饭菜热一下,你跟夫人正好可以一起用膳?”
这人竟然也没有用膳吗?他看着她,目光柔和,怜惜,道“你为何如此傻?”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傻?对此她是无言以对的。
他轻声细语,道“往后不必等我,你照顾好自己,我才放心。”
两人用完膳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拆卸着首饰,他走了过来,伸手帮她摘掉耳环,道“我来帮你。”
她知道这人的性格定是不容置喙的,也不跟他抢了,任由他捯饬。
他一边将她的发髻放下来,一边道“安儿,你觉得爱是什么?”
这人问这个干嘛?她沉思了一番,道“爱是‘生死契阔,与子成说’超越生命的。爱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至死不渝的。爱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不因生命而消逝的。爱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刻骨铭心的却又挠人心肝的。”
她对爱的定义,终究还是与他相反的,他不让她说下去了,接过话,道“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霸道的,自私的。”
他一说这话,她便懂他话里有话了。道“载厚,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他放下了牛角梳,道“安儿,我已经痴爱成魔了,得不到便摧毁,你莫要逼我毁了你。”
他用郑重的口吻跟她说,是告诉她,他并非开玩笑的吗?
不过几个时辰而已,他为何转变如此快.
难道这与他消失得这几个时辰有关吗?她觉得他定是知道了什么,隐隐不安。
她终究要远离他的,难道他们当真要相爱相杀吗?她不愿他们走到这一步。
她扭头,仰望他那深不可测的眸,道“载厚,你当真要如此吗?”
她多希望方才他的话,不过是戏言,欲从他眼中看出另一种答案来。
他看出了她眼中的痛,他也痛,可是他是不得不如此,往后他不能让仗着他爱她,为所欲为了,不然他们终将远走越远,我只能紧紧拉着她,她才不会走远。
他可以容忍她为了家族与他签下婚书,可是他不能容忍她嫁给她。
他将话说得如此绝,就是让她打消了嫁给他的念头。
郑重点点头,道“嗯!我说到做到,往后行事,你要记得今日的话,到时莫怪我无情。”
她不敢相信这人变得如此快,道“若你紧紧抓住我,而我因蛊虫而死,你也亦要如此吗?”
对此他是矛盾的,他觉得她活着便好,可是若看着她在别人怀里笑,别人怀里哭,倒不如两人同归于尽,道“嗯!我会陪着你去死。”
这人当真是疯了,这样的他真的让人害怕。
“身为指挥千军万马的统率,须得宁折不弯的,可是这些年我为了活着,苟且偷生,委于他身下,对我来说是耻辱!多少次想了解自己的生命,可是为了家族还是忍辱活了下来。如今你这般说,刚好替我做了决定。这样也好,成全了,宁死不屈,清清明明的我。”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肢,道“载厚,若不与他交欢,我的生命不过短短半载而已,这一生几乎是为别人而活的,在这夕阳岁月里,我想为自己而活,这半年我就一心一意守着你跟念予便是。有个疼我爱我的丈夫,乖巧的儿子,人生也算圆满了,我是死而无憾了。”
她并不是不想活,她只是利用这人的爱,说服他,让他放弃这个念想。
现实总是伤人的,她的话点醒了他,他不愿她死去,将她紧紧揽在怀里,道“安儿,我不会让你就此死去的,我定会救你的。”
这人声音是微微颤抖的,她知道这人定是不会让她这样死去的,这样也好她便可以借此,要挟他了。
本来她还想好好的与他道别的,可是他这样说了,她定是不能跟他道别了,她只期待她回了西北以后,两人不想见,渐行渐远。
……
王家别院
湖面平静如镜,两人相对而坐在湖中小筑,不远处的船上乐姬,弹奏着《十面埋伏》。
此情此景与他们是相得益彰的,两人表面一派和睦,可是内地里是暗流涌动的。琴声激昂,两人相斗的气势也随之见涨。
“这些年你借道西北,与各国通商,名义上做的事正当生意,可是暗地里夹带军器。这可是等同谋逆的大罪,若我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只怕你们王家这颗大树,会被连根拔起吧!”
慕容怀琬将厚厚一叠宣纸递给他,咄咄逼人,道
王成哲被这意味深长,胸有成竹,坐看好戏的笑容刺痛了双眼,心中惊起惊涛骇浪,表面是波澜不惊,推开了宣纸,道“我们王家可是苗根正的百年世家,以德义立于世,传于世,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的。”
德义确实是王家传世的根本,可是这人已经违背家训了,只会将王家带入万丈深渊的。
慕容怀琬好心劝解道“‘富贵名誉,自德来者,如山林中花,自是舒徐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槛中花,便有迁徒兴废;若以权利得者,如瓶钵中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你靠阴谋诡计得到这一切,没有根基只会很快枯萎!立德才是沧桑正道,而你心术不正,只会将王家带入万丈深渊的,你该迷途知返才是。”
这些年他确实靠着阴谋诡计获得了不少,可是他却战战兢兢的,总怕失去。
如今被他一说,感觉被他打脸了,将他这些年的功绩,批得一文不值,皮无完肤,对此他是竟羞愧,又气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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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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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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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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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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