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到!”
正在议论朝政的大臣,一听燕王到了,霎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人自从离京后,快两年未上朝了吧?今日来是为何?
皇帝坐在龙椅上,别开了挡住视线了十二串玉旒,只见那人一身白衣,手拿着剑,剑垂地,杀气重重的走了过来。
这人不会是来杀他报仇的吧!
朝臣见这燕王杀气腾腾的来了,也纷纷退避三舍。
站在皇帝旁边的金吾卫都指挥使,一手拿着剑,准备随时迎战。站在四方的金吾卫见老大如临大敌,提高了十二分精神。
旁边的太监,收到了皇帝的眼神示意,挥了挥手高唱道“退朝!”
众人退走后,金吾卫挡在了慕容怀琬的身前,人人摆出随时拔剑的姿势,随时待命。
皇帝坐在龙骑上,不急不缓道“你这是要弑父吗?”
他笑的诡异,道“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儿臣是做不出的。”而后将剑横置脖子处,顶住了脖子。
他要干嘛?皇帝眼皮跳了跳道“你这是要学哪咤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吗?”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呀!他道“父皇您将她杀了,儿臣的心也死了,一个没心的人能活得了吗?”Χiυmъ.cοΜ
一个连枕边人是人是鬼的人都分不清的人,只怕有心也是被人蒙蔽了的吧?这人还真是,分不清好与坏呀!
他为她赶走那祸害,那是为他好可,他竟然为此寻死觅活的,还真是让他失望呀!
皇帝握住了龙椅的把手道“为父只是替你做了个抉择而已,让你选择了对你有利的一方。这又有什么错?竟然她已经死了,你便回归正途吧!”
在他心里觉得是她迷惑他,他才走向歪道的吧?难道他不懂孤掌难鸣吗?况且是他强迫她在先的,要追究责任,也是他的责任,与她无关。
他也知道跟他解释这些他也不会听进去的,也不白费口舌了。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不想跟这个执迷不悟的人争辩了。
“如今国难当头,父皇所谓的正途,是让儿臣上阵杀敌吗?儿臣也正有此意。看来我们两父子是不谋而合了。”
饶了那么多的圈子就是为了这?他可是并无意让他去的,可是这人明显是势在必得,以死相逼呀!
他转念一想,让这人心里有个寄托,也许还能从情殇中尽快出来。况且若这人能建功立业,对他是百里无一害的。
他点点头道“竟然燕王一心为国,朕便成全你吧!”
慕容怀琬初春从京城出发,行走了一个月,到达西北边境,可是他并未入城。
他就怕他一入城,杨家军以为他是居心不良的,那时两方人马打起来,那就会让北夏坐收渔翁之利,那就不好了。
于是他选择将粮草送至嘉峪关,还写了一封信给主帅。
………
此时杨兮安,已经展开了全面的反攻,屡战屡胜,士气空前的高涨。
副帅杨忠杨,演练着沙盘,道“若我们的骑兵与北夏的铁骑,硬碰硬,必败无疑。”
杨兮安看着沙盘,沉思,道“北夏铁骑以铁为护甲,将马跟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确实比较难攻克。可是他们铁骑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便是,负重前行,走得不快。或许我们可以将步兵与骑兵组成一个团队,一起对战铁骑,砍人先砍马,步兵负责砍马蹄,骑兵则乘机砍人,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杨忠杨,沉思一番,道“此计可不可行,得经过试验才知晓!”
杨兮安不可置否,道“你去沙场寻将士们,演练一番,若可行下一场战役,我们便按照这样来。”
杨忠杨,拱手,道“好!属下这就去。”
杨忠杨走后,青龙走了进来道“主帅,燕王送来了粮草,你看我们收还是不收?”
他觉得这明显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战事是他们挑起的,粮食是他们断的,如今却送粮来,他们还怕粮草有问题,想毒死他们呢?
这个人似乎存在她心里很深的地方,若没人提及只怕她都要将他掩埋了。
这些日子忙着征战,她都没空去想这人了,如今他的一句话,在她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慕容怀琬看来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的,你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你总是来晚了一步,若你早些将粮草送过来也许她也不会被逼得……思及至此心里一阵疼痛。
他继续道“他还说女婿如半子,他是西北的女婿也理应为西北出一份力的。他携二十万大军,整军待发,只待您一声令下,他便会奔赴嘉峪关与您一起抗敌。”
他这是爱屋及乌吗?她本就压抑不住的思念,被这一句话弄得似要侵泄而出。
她嘶哑道“他在何处?”
他见她脸色发白,捂着胸口,难道是生病了,走上前扶住了她,道“要不叫军医过来。”
她摇了摇头,缩回了自己的手,道“不必了!可能是最近太劳累了,休息一下便好。”
劳累也不是抚着胸口的吧?这人言行不一致明显是说谎他也不点破了,而后给她斟了一杯茶道“那您歇一歇?”
她接过茶,抿了一口,摇摇头道“将粮草送回杨府,让大少爷处置吧?”
西北一直缺粮草,她是不要白不要。况且若是退了他的粮草也会驳了他的面子,她是不想为难她的。
他点点头,道“燕王还算识趣,并未入城,只是驻扎在了西北边境。”
那人行事向来心思缜密,他也懂他是不能未经批准便入城的。不然则会扰乱杨家军的军心。
她点点头道“就怕他们在后面捅刀子,你让少爷看着点。”而后挥了挥手道“无事,你便退下吧!”
若他来西北只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若他帮的是他父皇,那她会伤心不已,若他帮的是她,那他也会深受良心的谴责,所以左右皆不是,唯有让他袖手旁观,对彼此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让他入西北,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她不敢赌,她不是完完全全信任他,她不确信他会为了她,与生养他的父皇为敌。
总而言之,若她还能抵抗得住北夏,她是绝不会让他入西北的。
青龙走后她的心似乎飞到他身边去了,总是想策马奔腾到他的身边去,总是静不下心思,逼得她不得不放下公务。
行至为她父亲搭建的暂时的灵堂前。
此时只寻回了她父亲的首级,尸身还挂在函谷关的城墙上,她还未攻下函谷关因此未能夺回尸身。
灵堂极其简陋,只有一张桌子,放着他的首级用金丝楠木装着,摆满了贡品。
她跪在了蒲团下,朝他叩拜了三下,道“只是听说了他的名字而已,女儿便定不下心神了,您说女儿是不是很没用?您那天教女儿懂得割舍离,可是做到知行合一真的很难!女儿真的做不到放下他,您告诉女儿我该怎么办?女儿真的很痛,您说女儿该怎么做才不会痛?……”
她一出灵堂,便见汪海逸,他见她双眼哭的红肿,便知这人定是藏起来舔自己的伤口了,展颜一笑,不语。
这人怎么在这?她一脸疑惑,道“你等很久了吗?”
他也是刚刚到,摇摇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一脸疑惑,道“何处?”
他故作高深道“去你想去的!去你该去的地方!”
这人怎么跟神棍似的,说话说话高深莫测,神神叨叨的。
两人到营帐外,他翻身上马,道“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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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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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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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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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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