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将军。”庞统一抱拳道:“大河从青冀而过,东入大海,两岸地形,将军可知?”
甘宁欠身回礼:“宁为蛟龙军统领,驰骋大河,两地之处,事关军机,我军侦察营士卒尽皆去过。并有详细沙盘与军中,宁虽未亲见,亦算有知。”
说着面容一肃:“但要从战论,不敢言细,宁可亲自放舟,前往一观……”
庞统听了暗自点头,与定边军大将多有接触,最大的相同就在临战谨慎。
“兴霸你想也别想,让你去?有危险怎么办?谁为本将军统领水军?”叶欢断然道。ωωω.χΙυΜЬ.Cǒm
“主公……”甘宁还要分辨。
叶欢摆摆手,斩钉截铁的道:“此事没有商量之处,你敢去,本将军军法从事。”
“诺!”听主公提到军法,甘宁身躯停止,应诺之后,眼光却求助的看向郭嘉。
“有办法,有办法的,士元你且继续。”后者点点头,一笑道。
“白马、曲宁、盐津、邓阿,皆乃渡过黄河之要害所在……”庞统续言,甘宁随之连连颔首,正如他所言,身为蛟龙军统领,不了解这些渡口,他可以不干了。
“倘若战事起,需要甘将军率领蛟龙军,以最快的时间拿下沿线渡口,阻止青州兖州援军北上,不知将军有几分把握,又要耗时几许,两岸有敌,亦是颇险。”
甘宁一挺,眉头扬起,神情更振奋了,但并未立刻出言,沉吟片刻方道:“庞参军,宁不觉有险,大河水流开阔,战船从中而过,即使是刘晔的霹雳营,也打不到我。”
“下游之处,最为狭窄之地也有八里开外,宁闻陷阵军高将军战报,刘子阳的霹雳营可投石三百步。宁且按他五百步算,只要控好两岸距离,蛟龙军无惧。”
“如今情报,尚不知二人有否水军,但蛟龙建军数年,他们很难与我军相抗。”
“好,重视各地战情,细细研之,兴霸不愧蛟龙之首。”贾诩出言赞道。
“不敢当军师之赞,此乃甘某为将本分。我从河东主寨顺流而下,四五日可达,若是军情紧急,不顾一切还能再快,只要蛟龙军到了,敌军休想通过大河。”
“甘将军,战端一开,并非旬日可决,蛟龙军孤悬在外,如何保证军需?”庞统又问。
“参军,这必须视战情而定,且要看出动多少军力,宁只是觉得,以我蛟龙之运力,加上战船本身储备,后勤当可充足,不损我军战力。”甘宁斟酌着道。
“若要全军出动,则我军保持战力的话,用于作战的士卒,一万五千上下。”
“一万五千上下。”庞统颔首,想了想又问道:“甘将军,以此兵力,将军能否拿下一处渡口,并稳守之,同时继续封锁大河?”
甘宁闻言,目露深思之状,缓缓的道:“参军,目下没有详细军情,宁不敢断言。倘若多以船只装载士卒,却又瞒不过敌军耳目,二者兼备的话……”
顿了一顿,甘宁的目光坚定起来:“现在说,宁只能保证能突袭拿下其中一处,但是否能够守住,便要看实际战况了。事关大局,此刻宁亦不敢妄言。”
“哦?突袭拿下一处?”庞统说着,目光不由看向郭嘉,后者则是微微颔首。
在凤雏眼中,水军想要登岸袭击敌军重点把守的营寨,难度极大。问甘宁是探讨一种可能,但后者回答的信心十足,郭军师也是如此,那么蛟龙军必有依仗。
可能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但庞统不会问,身为参军,他对定边军讯息保密的规定是大加赞成的。况且眼下还不是具体用兵之时,实战与推演是有所区别的。
“那已然足够了,既然甘将军有此信心,那么下一步,就是……”
“就是微尘清风之事。”郭嘉迅速接道,他是清楚为什么甘宁如此信心十足的,渡口水寨,距离岸边不远,定边军的舰船,即使在水上,对陆地亦有极大的攻击能力。
“军师,我军有千里镜这般利器,敌寨之情,到了地界,他们瞒不过宁。”甘宁又道。
“兴霸,那你的下一步,就要多加演练了,且必须严密封锁讯息。给你一月之时,嘉会让各地详细打探,与你最为精确的军情,还有一点,就是行军之速。”郭嘉正色道。
“军师,一月之时足够,半月之间,宁便可以给主公军师,具体的数字。至于天气水流,宁一会详查,不过军师若能给我沿岸各处的县志,更有裨益。”
“好!不愧是欢的水军大将,兴霸心细如发,何愁大事不成。”叶欢闻言拍案赞道,贾诩亦随之颔首,细节见功力,一旦到了水军领域,更显甘宁的谨慎。
“主公,宁惭愧,主公说过,我的蛟龙,就是水战王者,宁不敢轻忽。”甘宁忙道。
“哎~兴霸不用过谦,但水军作战,天象为先,一旦定计,欢会请思夫人率钦天监之人,助兴霸一臂之力。”叶欢摆摆手,稍稍沉吟又道。
甘宁闻言连连点头:“若有夫人相助,更添胜算,主公放心,宁定会护卫夫人周全。”
早在当年荆襄讨贼之时,内臣请来毒王张离与神耳郅帧对付叶欢和皇甫嵩,左慈秦思郑毓来援之时,坐的就是甘宁的船。之后蛟龙军的训练,秦思亦曾参与其中。
“那是自然,欢信得过兴霸。”叶欢欣然道,说起夜观天文星象,他也不是爱妾的对手,秦思拥有天文特技,在天象和历法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
说着,二人相视一笑,叶欢不说什么大道理,却让甘宁心中舒畅。
“只是可惜,那笼……”大战可期,心情兴奋之下,兴霸出言,却是欲言又止。
“兴霸,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叶欢摆摆手指。
“诺!”甘宁起身,深躬为礼。
“士元……”叶欢一笑,侧首看向庞统,刚要出言。
“主公,统然主公军师之法,极为必要,不到战时,不需知其详情,得其果便成。”后者正色道,统军择其要,他也不需一切都刨根问底。
“兴霸,以如今蛟龙战船,你若是多带五千精兵,能否瞒过敌军耳目?”贾诩一旁出言,及时的转变了话题,他与张昭郭嘉不必说,以庞统的聪明,点到便可。
“五千精兵,细细安排的话,可以。”甘宁答道。
“嗯,五千精兵,兴霸既然言及无碍,奉孝,吾观之可行。”贾诩点点头对郭嘉道。
“军师说的是,嘉亦觉可行。”后者说了句,则看向庞统。
“二位军师,甘将军既有此言,统亦觉可行。”后者毫不犹豫的接道。
“啊,那个……”叶欢心中好笑,你们这打啥哑谜呢?有意思吗?
“我与张司徒,也觉可行。”想了想,他还是道,沉吟之下,他还是跟得上思路的。
“主公,不需如此,昭是当真听不懂三位之言,不过三位既能一致,昭深信不疑。”张司徒是个实诚人,从来不装,听不懂就是听不懂,但他向来信任贾诩郭嘉。
“司徒说的是,三位一致,不管是谁,宁无异议。”甘宁随之言道,他却隐隐有了感觉。
五千人马,相当于一营士卒,而以定边军的编制,三千人一营,唯有各军的第一营是加强编制!而之前庞统有言,让他必要时不惜代价拿下渡口,那就需要攻坚之能。
说起攻坚,以营而论谁最强,不管你去问谁,这个答案都是一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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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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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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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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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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