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好像怪怪的,怎么算都是他吃亏了呀!
“呵呵。”冯三嗤笑一声,又从侍从手上接过了一沓银票,扔到了赌桌上,也是对着小厮,简单的一个字。“开。”
那小厮深深的望了冯三一眼,点了点头,口中喊道:“买定离手!开!”
盅被摇的噼啪作响,余十九的视线也跟着那褐色的骰盅摇动,因为屋内四处都点着明火,而此时从窗外正好能照进正午的阳光,两股光线交杂,反而有些慑眼。
余十九眯了眯眼,啪的一声!她再睁眼时,骰盅被慢慢打开…
两颗骰子摆放整齐,是两个五点,大!
余十九输了。
她愣了一下,眼眸颤了颤,手也不不自觉的蜷了下。
输了…
果然生死就在一瞬间,这反转的太刺激了。冯三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姑娘,你输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冲余十九招了招,余十九咬咬牙,把面前的银票和散碎金银全推了过去,道:“姑奶奶愿赌服输,你拿去!”
“那冯某人就不客气了。”冯三眯着眼睛笑,他的侍从将那些金银全数收了回来,顿时余十九面前空空如也,而冯三面前则是盆满钵满。
“姑娘,还继续吗?”
冯三又问。
余十九抱着手臂偏着头哼了一声。“我今个儿运气不好,不与你赌了。”Χiυmъ.cοΜ
她转身便要走,却被胤祐揽住了肩膀,挡住了她的去路。
“要玩儿就尽兴,才一把,你慌什么。”
胤祐虽是在对余十九说话,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胤祐眉目舒朗,笑起来比三月春风和煦,可余十九注视着他,却总觉得他眼底透着股淡淡的戾气。
胤祐看了一眼张久卫,张久卫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递给了余十九,道:“您今个儿撒欢了玩儿!”
于是,余十九方才那点输了太多钱而产生的愧疚感顿时烟消云散,她接了票子,再往那个小字上一扔,给自己壮胆道:“来!继续!”
冯三双手撑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十九,“好,既然你男人都不怕你输,那我也不顾虑了。”
他随手抓起银票,抬高至半空,纷纷扬扬的洒下,将大字面整个盖住了。
此时,桌上其余的赌徒全变成了看客,都紧张的望着小厮手里的骰重。
“买定离手!开!”
骰盅放定在桌面,一揭开来。
一个四点,一个五点。还是大。
余十九又输了。
余十九有些急了,她双手抵在桌上,目光深沉的盯着那小厮,胤祐见她这模样,只是轻描淡写的劝道:“不急,继续。”
余十九回首望他,胤祐笑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没事,不急。”
如此以往,在余十九连输了七把之后,张久卫身上的银票已经全没了。
众人眼睛直放光,见冯三面前那厚重的一沓银票羡慕的快要流口水了,有些脑子活络些的也开始低声议论。
“这几个人哪儿来的啊?这么有钱。”
“谁知道…可能是外地来的富商吧,你看那男人年纪轻轻,他们是两口子?”
“我看不像,哪有带自己婆娘来赌钱的,应该是他妹妹?”
几个人议论的兴起,却不知这些话语全被胤祐收到了耳朵里去,余十九看着对面的人数钱,正在气头上,胤祐揽着她肩膀,附在她耳边,低笑道:“妹妹,你别生气啊。”
“怎么不生气!输了那么多银子事小,你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长的跟个癞蛤蟆一样,还冲着人笑,笑屁啊笑!”
余十九一生气就喜欢抱着手臂偏头冷哼,那模样要多实在有多实在,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你看你看,我就说不像两口子,肯定是他妹子!”
“咿呀,可他刚刚不是说是他夫人吗?”
“啧,情妹妹呗,情妹妹管外头说,都说夫人!”
身边看客还在咬耳朵私语,胤祐低笑道:“这样吧,你叫声哥,我给你出气。”
“出气?”
余十九心有疑惑,这赌钱嘛,输了就输了,还怎么要出气呢?
“哥?七哥?”
一声七哥喊的胤祐心里甜滋滋的,他应了一声。
那头冯三整理好银票,将那些散碎金银推了回来,说:“今日姑娘阔绰,冯某人先谢过了,这些散碎,就当还姑娘的茶钱。”
说着话,他起身准备走人了。
那小厮也将路让开,点头哈腰道:“冯大爷您慢走…”
“等等。”
胤祐出了声。
冯三脚步一顿,那摇盅的小厮也侧目看来。
“约莫是我夫人手气不好,不如请这位冯公子再来一局,我与你赌。”
胤祐轻轻把余十九带开了位置一些,自己站了过去。
冯三眉头一扬,也没反对,只是指着那些没有人收捡的金银,略带嘲讽的说道:“不知这位公子拿什么与我赌?你夫人方才可输了你不少银子。”
他打量了一下侍从怀里的鼓囊,笑:“怕是不下三万两呢。”
胤祐笑的淡然,取下了腰间的玉佩,放了上去,手又负在身后,姿态闲适自得。“看冯公子也是个识货的,应当辨的出我这玉佩价值,不说连城之价,倒也不差黄金万两。”
果然便看那冯三眼神都变了,他只一眼就瞧出了胤祐的玉佩是个非常值价的好宝物。
他点头,语气都重了些。
“好!我与公子赌,若是我输了,之前你们输的,我双倍奉还!”
胤祐颔首。“大。”
“那我就押小。”冯三回头看了小厮一眼,小厮再次摇动骰盅,那脆响声落进在场人的耳朵里,比那些说书先生讲的杀伐故事还刺激!
大家都盯着那骰盅瞧,慢慢的打开后。
却是个三点,小。
冯三眉毛一挑,笑的有些得意。“不好意思了,公子,您这玉佩…归我了。”
余十九上手要抓,“七哥,不行!大不了我拿我的珍珠赔他!这玉佩可是你的贴身之物。”
胤祐握住她手,对冯三说道:“冯公子运气不错。”
“承让。”
冯三笑容满意,让小厮去帮他取那玉佩。
不料,就在小厮要拿到玉佩时,手腕却被胤祐一把握住!
变动突然,小厮没个防备吓的一抖,瑟瑟抬头,“这位爷…您?”
胤祐视线逐渐变的冷漠,淡声道:“你是这顺财赌坊的人?”
一时半会儿小厮摸不准胤祐什么意思,可胤祐周身都散着冷意与戾气,令那小厮惧怕,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啊…怎么了…”
胤祐拖着他手腕重重一压,痛的那人惨叫一声!“啊!”
胤祐冷冰冰的注视着他,吩咐着“张久卫,把他的手给爷砍了!”
“是!”
闻声便动,张久卫抽出长剑,那利刃高悬,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刺耳的风声,甚至还碾灭了两盏烛火。
“慢!”
冯三喊了一句,他皱着眉,嘲讽道:“愿赌服输,这是人家一个女人都知道的道理,哪里有你这般输了银子便要砍人的?”
“冯…冯大爷…”那小厮要吓昏过去了,一张嘴便嚎哭出声。
而旁的那些人早被吓跑了一大半。
胤祐嘴角噙着那抹薄凉的笑容,冷声道:“他这手摇不出爷要的点数来,留着作甚?不如砍了,给爷去去火气,也算他功德一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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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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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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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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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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