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喊着有罪退回了那拉氏身边。
这那拉氏的心思,不就是等着胤祐开口继续盘问方才院里的事吗!七福晋有些恼怒,暗骂这那拉氏实在嚣张坏了,仗着生育有功,如今是越发不把自己这个嫡福晋放眼里去。
胤祐慢悠悠的又开了金口。
“侧福晋说的是,还不下去换整一番。”
“…是。”春竹喊了是,慢如蜗牛的出了屋子。
那拉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很快又改了策略。
“主子爷,这三个月啊,几个小东西念叨的您紧,弘曙弘倬近来勤奋的很,练了好多字帖说要等着阿玛来看呢!”
一提起两个儿子,她那张脸是眉飞色舞,神情自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毕竟在座诸人,她子女缘是最好的,如今七爷府四个孩子,二子二女,全出自她腹中。她一说这话,余十九却注意到坐身边的海香却手抖的更厉害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再看其他人,全数神情不佳,文宜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立即呛声道:“姐姐惯会说笑,您说二阿哥用功就罢了,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能将那三字经背的滚瓜烂熟的确是不易!可您说大阿哥勤奋好学,岂不是在逗主子爷笑?”
“她为什么这么说?”余十九靠近富察氏,嘀咕了一嘴。
富察氏瞟了眼大家,没人注意她们,才低声给余十九解释道:“大阿哥写的字实在难看,之前听主子爷骂他‘撒把米上去,鸡都比你啄的好’。”
“噗。”余十九塞了筷子肉进嘴里,堵住自己破口而出的笑意。
被这么直愣愣的嘲,那拉氏涨红了脸,不满道:“我与主子爷说话,轮的倒你插嘴吗?再说大阿哥的功底如何,也是你能评价的?!”
“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实话,姐姐何必动怒。”文宜放下筷子,笑的竟有几分畅快,她像是看不见那拉氏的黑脸,径直跳过她,对胤祐说道:“主子爷今晚若得空,不如来东菱院坐坐?妾身近来得了一方墨玉棋盘,陪您谈两局?”
“得了吧,文妹妹,就你那两手棋,也好意思到主子爷跟前去现眼?”那拉氏见缝插针,马上反击。
一来二往的,两位是明目张胆的杠上了。
余十九不由看了下七福晋,对方表情没什么异常,只是听那二人越说越起劲,才不慌不忙的打断道:“行了,光顾着说,菜凉了。”
却见胤祐放下筷子,嗓音淡漠。“书房有事,你们继续。”
“是。”七福晋微微低首。
不等七福晋话音落地,胤祐起身便走,张久卫连忙跟上。
“诶!”文宜慌了,忙起身追了上去。“主子爷!”
“七爷!七爷!”那拉氏也不甘愿的喊。
唯有七福晋稳如泰山,唤道:“恭送主子爷。”
这变动突然,夹着肉的筷子还在半空中,余十九以眼神询问富察氏:这他娘的是能继续吃呢?还是放下筷子走人呢?
富察氏眯了眯眼,用口型回答:放下吧,别吃了。
余十九点点头,还是稳稳的将回锅肉塞进了嘴里,然后放下了筷子。
“别愣着啊,接着吃。”
七福晋复又坐下,竟招呼她们继续吃。
那拉氏哪里还有心情吃,她放了筷子,噌的起了身,语气尖酸刻薄。“如今这七爷府是真真儿散漫,难怪主子爷生气,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先有人偷拿我发簪,后有人当众议论大阿哥,顶撞于我!福晋,您合该好好管管!”
余十九咽下美食,送了那拉氏一个白眼。
“呵呵,真是好笑,什么偷拿,怕是侧福晋您见不惯别人和你用一样的东西吧,往日也就算了,偏要今日发作,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主子爷今日回来,你怕人家被瞧上!抢了你的风头!心思龌龊!”m.xiumb.com
文宜也起了身,绣帕一甩,不屑的轻视那拉氏,口中话语更是干脆直接。
别人怕她这位侧福晋,她可不怕!
“说我?”那拉氏疾行两步过去,一把推开身边的春竹,近前逼视着文宜,阴阳怪气的冷笑道:“你心思不龌龊,你心肠好,海香与你住一个院子,从有孕到孩子落地一直由你照顾,你可会照顾呀,没俩月就把孩子给照顾去了!”
余十九一惊,吃瓜群众的心抖了下。
身边那姑娘手抖的更厉害了,再一看,眼圈都红了。
原来,她殇了个孩子呀。余十九心底叹了声可怜。突然福至心灵,在袖囊里摸了摸,然后摸出颗珍珠,飞快的塞进了海香手里。
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吓到海香,她张开手一瞧,一枚色泽明亮的珍珠躺在自己手心,她不解的看着余十九。
余十九摸了摸鼻子,像有些不好意思,只快速说道:“送你的,你别难过。”
府里新来个余格格,人傻钱多,最喜欢洒珍珠了。海香也不爱出院子,对此只是耳闻,突然亲身经历了下,仍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摩挲着珍珠,余十九冲她悄悄做个鬼脸,嬉笑道:“你喜欢这玩意儿吗?你要喜欢,我那里还有很多。”
海香淡然一笑,收了珍珠,道谢道:“多谢余格格。”
又听那文宜气的尖叫,骂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说小格格是我害的?!长生天有眼,知道我照顾她娘俩多辛苦……”
“我可没那么说,你别急着给自己叩帽子,哈哈哈哈…”
那拉氏笑的欢快又惬意。
那边二人斗嘴斗的不亦乐乎,却见海香垂泪,抬手悄悄在眼眶抹了一把。
突然!
‘砰’的一声!
七福晋动怒,摔了碗筷,瓷片破碎溅起,屋内下人连忙跪地喊息怒,有人被残屑沾到身上也不敢去擦拭。
桌上众人也全数起了身,全部噤声不敢再说话。
“侧福晋说的对,这七爷府我是该好好管管了!就劳烦二位妹妹,各自回屋,歇上几天,抄抄经卷,去去火气,没什么大事儿,就先别出门了!”
这是要禁足二人!
“福晋!”二人同时愤懑喊叫。
七福晋一记眼刀扫过来,声音拔高了不少,“我说话不管用了?!”
“不敢…”
那拉氏与文宜这才收敛,各自瞪了几眼,甩袖而去。七福晋摁了摁眉心,露出一丝疲惫,道:“都散了吧。”
“是。”
一场家宴,就这般散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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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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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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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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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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