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楼梯台阶上,贺菀菀的脑子已经转了好几个圈。
顾虑解除,她剩下的,想的,也便只剩下算计。
站起身,直接对着霍子庭抱过去。
贺菀菀想趁此机会,更多地同霍子庭亲近一点,也想让霍子庭更多地心疼她。
“我好难受,现在心脏也很不舒服,我们回医院吧,还有我的手,我的脚都很疼。”
一门之隔,许欢全程听得都很清楚。
这是出了事。
只是……真不知是不是该说她也是有点过于阴暗,因为对贺菀菀没什么信任,许欢不得不考虑,现在贺菀菀嘴巴上的遭遇,是不是她的精心设计。
完全有可能的。
最近这段时间,贺菀菀对她的设计就没断过。
不过,若是把设计用到她自己头上。
那这招,还真是有些高明的,起码比寻死觅活要来得高级那么一丢丢。
总来要死要活的那一套,让人实在腻得慌。
许欢倾身在门板上又听了听,一直没听到霍子庭的回应,她无声地扯扯唇,转身离开了。
进去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霍子庭的谁,进去有什么意义?再说,以她如今的想法,她巴不得霍子庭同贺菀菀好得如胶似漆的。
电梯里,许欢看着眼前不断跳跃变化的数字,腮帮鼓了鼓。
还是挺无语的。
自己吓自己,明明没有多少距离,在电梯里也呆不了几分钟,然而,非常的不争气,许欢脑补了好多恐怖画面。
曾经在电视上,手机里偶尔看到的,没看到的。
总之,想象力,联想的本能,在这会把许欢折磨得够呛。
要不是现在有这样的体会,感觉,许欢也是想不到,此前霍子庭选的那个恐怖电影,居然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困扰。
她估摸着,她这种状态,怎么也要持续个几天了。
这种突来的恐惧,一旦产生,真心不是说没就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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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
霍子庭看着贺菀菀向他投怀送抱地扑过来,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给她什么的回应。
就是很被动的接受。
在贺菀菀委委屈屈的调子里,霍子庭喉结滑了下,吐出平稳低沉的音。
怎么说呢?
其实他不想怀疑的,然而,止不住的,他在贺菀菀方才的遭遇上,同许欢有着一样的怀疑。xǐυmь.℃òm
霍子庭也说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对贺菀菀的相信,变得越来越薄弱。
当然,在从公寓出来之前,这种怀疑,那会他并没有。
只是有些东西,呵,就怕想太多。
此前他不具备多想的条件,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客观条件发生了改变。
“菀菀,你遭遇方才的事情,那么,你应该能够切身体会到,此前在许家,许欢她到底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贺菀菀原本还想要再哭一哭的。
眼下情绪,氛围都挺到位的。
她想要来点眼泪加戏,那是很容易的事,她分分钟能够拿捏。
结果,霍子庭这话,让她大脑空白了好几秒钟。
什么意思?
在她这么难过的时候,霍子庭居然同她提许欢?
这是不是太倒胃口了?许欢,她有什么资格同她相提并论?许欢就是个孤儿,她鸠占鹊巢,是个野鸡。
许欢就是被人强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子庭,你为什么要跟我提她?你觉得,她的事跟我的事,究竟有什么需要被摆在一起说的?”
贺菀菀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更委屈,更愤怒了。
眼睛被情绪冲得通红通红的,仰着脸,她的呼吸速度很快。
“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同我提她么?因为她,我都已经很难过了,她一直都在霸占你,她一直都在勾引你,跟我争抢你。”
恨恨地咬着牙,贺菀菀的手指将霍子庭身上的衬衫抓得紧紧的。
“菀菀。”
霍子庭气息敛了敛,贺菀菀突然的激动,超出他的预计。
就事论事,他只是想让贺菀菀能够同许欢有一点共情,他希望贺菀菀能够易地而处。
“你不要为她辩白,子庭,你现在根本就是被她蛊惑了,你不要说你没有,我不相信你的反驳,我们明明一直以来都那么好。”
“……”
“你这个人,你就是心软,你觉得她可怜,大概她在你面前做了好多让你觉得她可怜的事,但感情不是同情,你不该这样的,我说过的,我以前就说过,如果找到亲生父母要让我失去你,那我宁愿同许家再断掉关系。”
踮起脚,贺菀菀将手捂在霍子庭的唇瓣上。
她还没说够,她并不想自己被霍子庭打扰,一鼓作气,有的时候,能够起到的效果,嗯……那才是最好,最佳的。
“我不想失去你,对我来说,子庭,你才是最重要的,我真的可以离开许家,只是,血缘这种东西,你也知道,这不是我怎么做就能够改变的,许欢她是个没人要的孤儿,这是摆在那里的事实。”
“菀菀,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我只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清白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你现在觉得有多害怕,难过,许欢当初在许家遭遇的,只会比你的感受还要深,而不会有任何减轻。”
贺菀菀的话说完了,霍子庭的眉心已经拧成了重重的川字,他伸手,将贺菀菀的手挪开,声音清冷地摆出道理。
“你不需要一再对我强调她是孤儿,她的身世,我清楚到不能再清楚,她当初为什么会流落到孤儿院,这件事,我会查,我会帮她找她的父母。”
“……”
“她不是没人要,菀菀,我要她,我很确定,我现在要她。”
“你……”
贺菀菀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了几下,她看着霍子庭的脸,脸上一副受到重大伤害的样子。
“帮她找父母?子庭,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么?而且,她的父母有什么好找的?你确定她想要找么?也许,她的父母是电视上那种特别难缠的人,是无赖,是赌鬼,一旦找到了,她麻烦不说,还可能连累到你。”
贺菀菀咬着唇瓣,心底对许欢的愤怒更深了。
霍子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呢?他到底怎么了?
帮助许欢找父母,他是疯了吧,才会说出这种话。
“子庭,你在说什么要她的话?你同许欢离婚了,你们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必要再管她,再同她牵扯,她从你身上,不是要了不少钱么?你们离婚,她没有少占便宜的,不是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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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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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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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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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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