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路过澹台家的时候,小元宝朝金二郎和金大娘挥了挥手:“二哥哥,娘,我要去见小师兄!我今天交了一个新的好朋友,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我一会儿再回来吃饭!”
“行,”金大娘点了点头,“别太贪玩了,早点回来呀!”
她担心一会儿天黑了,小元宝走在回家的路上,会被乱石绊倒。
“算了!一会儿我让你二哥哥过来接你!”金大娘叹了口气。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哒好哒!”小元宝点了点头。
她朝二人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朝澹台家走去。
澹台家的门房早就已经认识她了,让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澹台家。
小元宝跟门房打了个招呼,又问道:“小师兄在哪里呀?”
“他在卧房。”
“那我先去给姨姨、叔叔行个礼。”小元宝很有礼貌。
“元小姐,夫人和老爷在前厅待客,你还是别过去了,”门房提醒道,“那是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他是从陪都过来的。”
“那我就不去打扰啦。”小元宝点了点头。
她小跑到澹台镜的卧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澹台师兄,你在里面吗?方便让我进去吗?”
“你进来吧。”澹台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小元宝歪歪头,有些疑惑。
然后,她伸手推开了门。
澹台镜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如同一张褪色的画。
他的眼中,少了许多往日的淡漠,含了一丝隐隐的脆弱。
“你怎么了?”小元宝关切地问道。
不买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
付出代价了呗!
明明是脸红,非要顺着元宝华小姐的话,说自己是热的,脱掉了厚袍,然后吹了一天的冷风!
让你装!
澹台镜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唇边,又是一声咳嗽。
他原来在京城的时候,身体很好。
如今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吹了一天的冷风!
难道是因为他自小在京城长大,来到沧州又不过是一个多月,到底还是有些水土不服,所以被冷风吹了一天,他就病了。
昨晚回来时,他还不觉得。
今天中午,他渐渐地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躺在床上午睡,沉沉地睡了许久,醒来后便觉得身体虚弱、喉咙极痛、一说话便忍不住咳嗽。
真是病来如山倒!
“我来给你看看!”小元宝马上说道。
她伸出手,抓住了澹台镜抵在唇边的手,认真地把起了脉。
片刻后,她对澹台镜说:“换一只手。”
澹台镜顺从地把另一只手给了她。
小元宝又给他的另一只手把了脉。
“吐出舌头,让我看看舌苔。”小元宝接着说道。
澹台镜吐出舌头。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浑身乏力,嘴里没味,喉咙很痛,一说话就咳嗽,咳咳……”说着,澹台镜又咳嗽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的症状,适用于一个方剂,我们用桑菊饮,这副方剂里面有桑叶、菊花、杏仁、连翘、薄荷、苦桔、甘草、苇根。”小元宝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澹台致远和澹台夫人领着一位贵客走了进来,几人一边走一边说笑。
“当然当然,既然来都来了,之前又有下人跟你们禀告,说贵府的小公子下午不舒服,我自然应该过来看一看。”那位贵客说道。
他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夫,穿着一身料子极好的衣服,腰间挂着一块好玉。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
看得出来,应该是一个大夫。
“十年前,真是多亏有你,不然的话,我已经命赴黄泉!”澹台致远摇头道,“没想到我被谪贬到了沧州,陪都和京城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想着落井下石,肯袖手旁观的都算是善人了,而你,你居然还愿意上门。”
“你以前是我的病人,我当然应该过来了。十年前,你的情况十分凶险,后来,每一年,你我都相互通了信,你在信中说明了你的身体情况,但我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怕你的病会再复发!这次刚好途经沧州,所以我特意来了一趟!”
“万分感谢!”澹台致远朝他拱了拱手。
“不必客气!”客人拱手回了个礼。
随后,客人看向床榻。
床上躺着澹台镜。
床边坐着小元宝。
“这位是府上的公子和小姐?”客人迟疑地问道。
“这位的确是我儿子,另一位是同村家的小姑娘,两个小孩子平时玩得很好,又在一起读书,我便喜欢让他们做个伴。”澹台夫人解释道。
“原来是一起读书的小伙伴,”客人点了点头,然后很严肃地对小元宝说道,“不要乱看书。”
“噢,”小元宝点点头,朝他行了一个礼,“我不会乱看书哒!”
“你以前,若是无聊,或者功课不够多,你看了一些医书,这也就罢了。以后就算了吧,医术博大精深,若是学艺不精,就很有可能害人性命。”
说着,这位客人讲起了他不久前遇到的一件事:“我途经沧州,有一日受一位隐居的老友邀请,住在了他乡下的宅子里。
“他们村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眼看着就要嫁人了,全身突然发了疮,家里人非常着急。
“他们给那个姑娘找了一个大夫,那个大夫给她开了一些寒性的药。
“没过多久,那个姑娘死了。
“我在老友家住了三天,有人邀请我去隔壁乡看病,也有一个姑娘全身发了疮,与之前死去的那个姑娘一模一样。
“我跟这个姑娘的家人说,不必给她吃药,从她的脉象上来看,她的疮不大要紧,只要置之不理,就能慢慢自愈。
“果然,三天之后,她的疮慢慢平了下去……
“我跟你讲这个故事的用意,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小元宝点了点头,“有时候,一个很简单的病症,若是不能得到准确的救治,都会让人死去,治病救人是需要万分小心的事!”
“你明白就好!不要再乱看这些东西了,不要再走弯路!”客人摸了摸小元宝地头。
“可是我现在,在很正式地学医呀!我还有一个很好的师父呢!”小元宝眨眨眼。
客人叹了口气。
他觉得小元宝的师父肯定很不好。
如果她的师父真的是一个认真、严肃、谨慎、小心、很负责任的师父,那他就一定会耳提面命,让这个小姑娘初学时,轻易不要给人开方。
初学者,不懂的可多着呢。
否则,极有可能害人性命。
在这个年代,发热伤寒看着事小,实则事大。
就连达官显贵、天家皇子,也有不少人死于风寒。
小姑娘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这肯定是她师父的责任。
其实,小元宝不是没把人命当回事,她之所以敢说出桑菊饮的方子,一来是因为她很有信心。
二来是因为她也做好了打算,等她开了方子之后,她把这个方子拿给医仙看看,再让医仙给谭台镜诊脉,这样就不至于有差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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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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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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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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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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