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脏乱不堪的街道,遍布低矮破旧的平房,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里是玉城有名的城中村,无数三教九流聚集于此。
日落黄昏,夕阳透过玻璃窗,射到一间昏暗的屋子里。
“啊!舒服……舒服,对,小尘,就是这里,再用力!”
“卫姐姐,再、再用力就秃噜皮啦!”
一个赤着膀子的年轻男人,正给一个身穿白色吊带裙的女人挠背。
男人叫叶尘,是个傻子,女人叫卫如蔓,是个寡妇。
三个月前,卫如蔓的婆婆花两千块钱买这傻子来家里干活儿。
“不行,我太痒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力!”卫如蔓面色潮红,后背瘙痒难耐。
她买菜回来的时候被毛毛虫咬了一口,后背痒得不行,挠都挠不到!
只能回来找叶尘帮忙。
八月的天,酷暑难耐。
没一会儿,叶尘就累的大汗淋漓,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的电风扇还坏了。
“小尘,用力啊!”
卫如蔓后背早已湿透,喘着粗气,声音都喊哑了。
“卫姐姐,是这儿吗?舒服吗?”
“啊……舒服……太舒服了……小尘,你太棒了!”
卫如蔓长舒一口气,浑身一阵舒爽。
可就在这时。
“嘭!!”
屋子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卫如蔓!好你个贱人!老娘给你买傻子女婿回来干活,说好的不能同房,你居然还背着我干这种苟且之事,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儿子吗?!”
婆婆张氏暴跳如雷,站在门口面目狰狞,左右观察之下,抓起门口的扫帚就冲了进来!
“啊!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卫如蔓吓得脸色苍白,赶忙整理衣服,傻子更是直接吓得愣在当场。
张氏一看,双目几欲喷火,指着两人的脑袋骂道:
“好啊,你们一个露着半个奶子,一个光着两条膀子,连遮羞布都不要了!”
叶尘被张氏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连忙解释,“我、我光着膀子、是、是因为、是因为太热了,风、风扇,风扇坏了……”
“闭嘴!问你了吗?滚一边儿去,你一个傻子懂什么?你肯定是被那个贱人勾引的,我今日就要打死这个贱人!”
张氏笃定了是卫如蔓耐不住寂寞,不由分说的朝卫如蔓打去!
“妈,你误会我了,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卫如蔓连忙往床边一跳,鞋也不穿就溜到了床角。
“我都亲眼看到了,还误会什么?不要脸的下贱玩意儿,我九泉之下的儿子要是知道了,定要活过来打死你这个小娼妇!”
“妈,你污蔑人。”
“是不是污蔑,你下去跟我儿子解释吧,老娘打死你!”
“救命!!”
卫如蔓吓得捂着头满屋子乱跑。
可张氏此刻失去了理智,龇牙欲裂,抬着扫帚狂风暴雨一样打砸。
‘哐哐’几下,人虽然没有砸中,但却几乎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一旁的婴儿床也受惊传来了哇哇大哭声。
整个房间瞬间乱成一锅粥。
卫如蔓才生产不久,身子虚,没跑几步就被张氏给揪住了!
“贱人,我先打烂你这满口谎言的嘴!”
眼看那扫帚就要往卫如蔓的脸蛋砸下来!
“不许打我卫姐姐!”
傻子一莽冲上去!挡在了卫如蔓的身前!
“嘭!”
扫帚不偏不倚,正中叶尘的脑袋!
“啊!”叶尘惨叫一声,双手抱头摔倒在地,脑子里陡然一阵天旋地转。
顷刻间,大片大片的记忆朝他汹涌而来!
一股磅礴如江海的力量、也随之苏醒……
“这……这是哪儿?”
等叶尘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平房,坏了一半的白炽灯,陈旧的家具,一个老婆子,一个美娇娘,一个嗷嗷大哭的娃娃?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跟这些人是什么关系?
他堂堂玄门少主,奉师命下山办事,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还没等他想清楚。
张氏的扫帚又朝他的脑袋挥来!
“傻子!你居然还敢护着那贱人,老娘连你一块儿打!”
眼看扫帚就要落在叶尘的头顶。
叶尘眼神一凛,下意识一把接住了张氏的扫帚!
随即手腕轻轻一抖!
“嘭!”
张氏连同扫帚直接被甩了出去!
重重的撞在门上,巨大的力度甚至使人弹飞出去!
哐当一声,门连带着惯性重新关了起来。
叶尘惊骇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回事?!
他的力量……怎么只剩十之一二了?
对了!
他下山的时候,才走到半山腰,就遇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强对手,两人一番缠斗,两败俱伤,昏迷之前,他看到对方踉跄着拿着他师父给他的黑匣子离开了,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小尘!你疯了!”
卫如蔓的惊呼把叶尘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踉跄着去扶张氏,看着叶尘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打咱妈呢?”m.χIùmЬ.CǒM
咱妈?
叶尘蹙眉站在原地,此刻他的记忆还在逐步恢复,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是谁?
对了!
三个月前,在一个破旧的工厂里,这个老婆子花两千块钱,把他从人贩子那儿买了过来!
说是……
给家里的守寡儿媳妇做上门女婿!
而刚才,他给卫如蔓挠背,张氏怀疑他们偷情。
“靠!”
叶尘一拍脑袋!
“老子居然来做倒插门?这像话吗?!而且都做上门女婿了,还不许碰老婆,这像话吗?!”
记起这三个月的前因后果,叶尘瞬间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出生家世显赫,小小年纪就被送入玄门修炼,更是在18岁的时候,凭借着傲人的天资,成为玄门历史上最年轻的少主!
无数人仰望的对象!
可如今?
高贵的他,人生居然有了这么一个可耻的污点……
他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卫如蔓喊了一声对方没应,她又重复道。
“小尘!你还在那儿絮絮叨叨什么啊?快帮我把咱妈扶起来啊,我刚生产完没多久,身子没力气,咱妈重,我一个人扶不起来。”
“哎哟!哎哟我的老腰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你个贱人!你别扶我,你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是你妈,我死去的儿子也没有你这样的媳妇儿!还有你这个傻子,老娘花钱买你回来的,你居然还敢对老娘动手?你反了天了!”
“咱妈??”
叶尘的语气冷的吓人。
就这不知哪儿蹦出来的粗鄙婆子能称作他妈?
此刻张氏还没发觉叶尘的变化,在卫如蔓的搀扶下好不容易起来,又不死心的挥着扫帚朝叶尘打去!
“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杂种!孽障!你跟我儿媳偷情,我打死你!”
可就在这时。
“嘭!!”
张氏才刚刚站起来,身后的大门又被人一脚踹开!
“哎哟!”
张氏被这么一推,又往前摔了个狗吃屎。
门口站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到叶尘瞬间眼前一亮!
“傻子!跟我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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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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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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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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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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