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父母,下有……嗯,中有哥哥嫂嫂,家里进进出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她李诗音是孤家寡人一个。
父母倒好,老夫老妻的,只是会在不经意间给李诗音贩卖狗粮。
比如娘亲杨延琦喜欢吃甜食,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那些甜食都会被父亲大人摆到娘亲面前去;
比如父亲每每忙碌到晚还不睡觉,娘亲就知道带上一晚温热的汤或者粥之类的去书房找他;
比如父亲年轻打战时腿受了伤,上坡下槛时,娘亲都会有意识的搀扶他一把。
这种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乃是实实在在的狗粮。
而李诗文和尉迟真两人新婚燕尔,那真是过分之极。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有什么如沐春风、春风得意马蹄疾之类,总之是那么个意思。李诗文结了个婚,仿佛换了个人,几天下来,一扫这几年来的颓废萎靡,整个人瞬间变得开朗、积极、希望、阳光了起来。
原本是个负面的人,现在变成了一个正面的人。
却看那对小夫妻,此时在小凉亭里依偎着,亭外还下着鹅毛似的大雪,他们就只有个火盆,也不觉得冷。
知道的看得到他们手里有本书,他们是在看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新婚夫妻忍耐不住冲动,在那凉亭里,白日宣淫了!
李诗音的眼力不用说,那是极好的,她看得到李诗文手里的书,但同时,她也看得到李诗文眼睛里的龌龊。
呸!他那哪是在看书啊,他那分明是在看人。书上的字没看清几个,美人唇里有几颗贝齿他倒数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大家就都别活着!”李诗音这么想着,气呼呼的,“嘎吱嘎吱”的踩着雪,一溜烟跑到了亭子里。
“哎呀,这雪里赏亭,可真是一件浪漫的事。”
她装模作样的站在亭边,负手而立,背对着李诗文和尉迟真,看着外面絮絮直下的大雪,大声感叹。
然而她看了一会雪,却没等到任何回应。她回头一看,李诗文和尉迟真正耳鬓厮磨,眼里哪里有她?!
他们寒酸的挤在同一件貂绒披风里看着书,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李家已经破产了呢!
“哼!”李诗音一屁股坐在亭边椅子上,抱手在胸,又大声道,“喂,李诗文,你那把钢枪在哪里?拿出来耍耍嘛!你以前不是最爱在雪中舞枪耍帅吗?再露一手!”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李诗文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惊觉李诗音在亭内,他笑问道:“诗音?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诗音气急,她表演了好一会,感情别人都没看见她。
她偏过头去,斜眼看李诗文,鄙夷回道:“我来这里好久了,在你的手伸到别人怀里取暖之前,我就在这里了!”
“咳!”李诗文干咳一声,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责怪道,“还是咋咋呼呼的,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就差扯着你的耳朵喊了。”李诗音辩解道。
“好吧……”尉迟真害羞,这会已经红着耳朵钻进李诗文怀里去了,李诗文抱着她,问李诗音,“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李诗音皱眉反问。
“也不是。”李诗文道,“就是,没什么事最好不好找我。”
“见色忘友的家伙!”李诗音哼道。
“你要那把钢枪是吧?”李诗文问道,“枪在我房间挂着,你自己去拿。”
嚯!原来他听到了,只是不想理自己而已,李诗音气坏了,扭头看着亭子外,不屑道:“谁要你那把破枪?”
“行,不要你就走远一点,不要打扰我们看书!”李诗文连忙道。
“啊啊……”李诗音气呼呼的站起来准备溜,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回过头问李诗文,“我师傅教你的枪法你练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马马虎虎。”李诗文道,“确实是神仙术法,我这两年比之前强了好多。”
“哦?”李诗音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现在很厉害喽?我们练练?指点指点我。”
“不不不……”李诗文想都不想拒绝了。
他当年少年将军,看到李诗音挖湖,以为自家妹妹受到了虐待,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教训秦然,然后反手就被才修行月余的李诗音教训了。
之后他又经历了噬极魔柳事件,再到李诗音战平北楚剑神。
于是他非常清楚的明白,凡人和修士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也明白,自己绝对不是李诗音的对手。
“我不用剑气和剑意。”李诗音是真的想揍李诗文,开始让步。
李诗文坚定的摇头。
“我不用法术。”
李诗文依旧不上当。
“我不用法力。”
李诗文这次没有摇头,他暗自计算,李诗音不用法术,不用法力,不用剑气,不用剑意,那就相当于纯肉身力量跟他打。
仙人也是人……他好像不是没有机会。
“你说好了,不骗人!”他确定道。
李诗音高兴坏了:“说好了!说好了!”
她笑着,身形一晃,就从亭子里消失不见。
“嘶!”这动静吓了李诗文一跳,他感觉自己上当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后悔,李诗音又出现在亭子内,抬手把他的钢枪丢给他,笑道:“走!”
“唉……”李诗文伸手握住钢枪,极不情愿的从温柔乡里钻出来。
他轻柔的帮尉迟真包好袍子,当心漏风了冷到她,又柔声道:“我去去就回。”
“嗯。”尉迟真更是有万千柔情,看着李诗文的眼眸都能拉丝了。
李诗音这辈子还没见过李诗文这么温柔,嫉妒叫她拔出了剑,跺了跺脚,当先飞出了亭子,在雪地里等着。
这几年来,李诗文虽然颓废,但到底还是在练秦然教给他的枪法。他目前的身体素质,说他已经到了凡人的极限,还真没有夸大其词。
而以他的战斗天赋和战斗经验,若是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一个不注意,是极有可能被他反杀的。
“哈!”他轻喝一声,将钢枪一甩,翻身出亭,再帅气落地。
不管打不打得过,他这派头已经拉满了。
不过,李诗文到底还是年轻,也还是有些自傲在心里头,同时他也不了解,他的妹妹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他只是知道自家妹妹有些修行天赋,但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天赋。wWW.ΧìǔΜЬ.CǒΜ
他更是不知道,李诗音在秦然的调教下,已经在往修行界最顶尖那一层攀登了。
别说是纯肉身战力了,就算是李诗音连肉身都不用,就站在那里,她也还有极其强大的元神;就算李诗音元神也不用,站在那里纯让李诗文打,好不夸张的讲,李诗文破不了防。
所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虐。
来自fff团的报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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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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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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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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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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