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灵南仙宗的宁长老施展分身神通,分身变作一个几千米高的巨人,打穿噬极魔柳的千万条秩序之链,贴身到噬极魔柳树干处,再施法变换出一把近千米长的巨剑,将噬极魔柳一剑,拦腰斩断!
噬极魔柳上半截树干栽倒下来,向着秦然这边的方向倒下。那半截树干在半空中,枝条划过空间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哭声……噬极魔柳在哭。
它的树干破开迷雾,轰然砸在地上,一时间震得地动山摇,那迷雾升腾,空白出好长一条沟壑。
噬极魔柳顶端的枝叶就从眼前落下去,隔得很近,它落地掀起来的巨大气流直叫秦然衣袍猎猎,几乎站立不稳。
他看着被倒卷的迷雾掩盖的噬极魔柳树干,有一种填土埋坟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心下忽然有些悲凉。
明明这棵树为了合道,吞噬了整个横断山脉,制造了无数杀劫……用恶魔来形容它,会显得恶魔很不够资格。
可是就是这样一棵杀生魔树、魔柳、魔鬼,叫秦然觉得悲凉。
如果把视角拔得足够高,高到自然的程度,高到天道的层次,就会发现噬极魔柳吞噬生灵只是这世间的正常规律而已。
就像狼吃羊,虎吃牛,老鹰抓兔子,绝对不能说狼、虎、鹰有什么错。
这也是为什么噬极魔柳的天劫很正常。因为在天道看来,噬极魔柳做的事情合情合理……只是从人道看来,噬极魔柳罪恶滔天。
可是啊,噬极魔柳做了再多的恶,变得再强,强到合道,也不过是棋局里的一颗棋子,只是灵南仙宗用以培育道果的棋子而已。
再挣扎,也翻不出灵南仙宗的手掌心。
它之于灵南仙宗,一如香蕉树之于农家。该摘果实了,就随手将树砍了而已。
“唉!”秦然叹了一口气,按下身形,进迷雾去,与李诗音三人道,“你们在此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进迷雾,找到噬极魔柳的树干,秦然站在其面前像一只蚂蚁,他取出剑斩下一只柳条,收进乾坤袋,以作纪念。
这就是修仙世界的另一个恐怖之处了,任人修为再高,也得警惕自己是不是更高修士布局中的棋子。
秦然刚刚收好柳枝,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迷雾深处就有人冲了过来。
从迷雾出来四人,有男有女,有三人背上负剑,都停在噬极魔柳枝端之上,俯视树下的秦然。
未负剑的是一黑袍青年,他喝问秦然:“你是何人?”
“道剑门秦然……”
虽然这青年看起来是青年,但他的修为气息远在秦然之上,恐怕是元婴期修士,而以元婴计算,那么他就是个几百上千岁的老妖怪。
面对这种人,秦然的姿态放得很低,老老实实回道:“晚辈恰好在迷雾外面,见噬极魔柳倒在这里,好奇心使然,过来看一眼。”琇書蛧
“道剑门?”黑袍青年冷笑一声,又喝道,“噬极魔柳岂是你等小辈能看的?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
“说,你是不是捡了道果?!”
这人言语中的厉害来得莫名其妙,秦然皱眉,忽然注意到另外三人一女两男都背负着长剑,不由得心下一沉。
“无垠剑宗!”
少在外面活动的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四人的身份。
也只有无垠剑宗的人会无缘无故的针对道剑门的人。
因为这两个宗门同在横断山脉中,宗门性质又相同,平日里没少发生碰撞。
“晚辈怎会捡到道果这种东西呢?”秦然当下便开始计较跑路方案,对面四个元婴期,那是真的打不过。
“你说没捡到就没捡到?”黑袍青年呵斥道,“过来,让老子搜一搜。搜了身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眼见这人得寸进尺,是一点余地都不留,秦然知道今天怕是不好善了了。
他忽然笑起来,道:“我说没捡到就没捡到。”
秦然的态度忽然转变,变得不卑微了,叫那黑袍青年很不爽,他骂道:“小小金丹修士还敢在老子面前嚣张?”
便抬手一引,一把短小的飞剑自他体内飞出,一剑快如闪电,向秦然飞去。
这飞剑很快,但快不过苏长卿的剑气,秦然精准的抓着时机,身形一隐一显,便使飞剑自他身体中穿过去了,而他毫发无损。
“无垠剑宗的元婴就这水平?”他抓紧时间嘲笑,又道,“莫说我没有捡到道果,就算我捡到了道果,那也是灵南仙宗的;就算灵南仙宗不要,那也是我的。关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什么事?”
他这一通嘴炮aoe惹恼了其他人,那个粉衣中年妇女形象的女修士一把把背后的剑拔出来,朝秦然道:“道剑门的人,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晚辈只是想到一个问题,几位前辈莫非是想私下吞了灵南仙宗的道果吗?”秦然笑道,“正好我与灵南仙宗的人相识,可以与他们细说。”
无垠剑宗四人的面色顿时沉下来,眼底色彩明灭不定。
最终,想到那半死不活的宁长老,四人对视一眼,有了答案。
黑袍青年笑起来,向前一步,那把飞剑飞回他指尖,滴溜溜的旋转,他与秦然说道:
“真是个蠢货,本也只是想戏弄你一番,没想要伤你性命。没想到你这小辈不识好歹,非要把贱命留在这里!”
秦然一点也不慌,一点也不恼,很有礼貌的浅笑一下,向这四人问道:“杀我,你们配吗?”
“狂妄!”那粉衣妇女持剑往前一点,便有粉色雾气状的剑气向秦然刺去。
这一剑飘摇而去,那道剑门的小子顿时被吓傻,不敢动弹,被直接一剑刺中了……
“就这啊?”粉衣妇女不屑道。
于是那道剑门的傻小子身形一闪,化作一滩水落到了地上。
“都说你们不配了!”
秦然的声音忽然在远处蒙蒙雾气中传回,这无垠剑宗四人一惊,什么时候替换了分身?他们细看过去,却也看不见秦然。
被戏耍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黑袍青年头发冲起来,将手中的飞剑抛上半空,忽悠变作一把丈许长的巨剑,他就要向秦然声音传来的地方飞去……
“你不会这么笨吧?声音所在就是真身所在?”秦然讥笑的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他还好心提醒道,“比起我来,你还是注意注意你们后面吧!有惊喜哦……”
堂堂元婴修士,竟被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几次戏弄,这黑袍青年气得肺都炸了。他不管不顾,飞剑直斩秦然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这飞剑飞出去,还没传回消息,他边上的粉衣妇女突然开口喊道:“张师兄……”
黑袍男子回身,看一眼粉衣妇女,再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看去……
只见他们身后,远处迷雾浓处,有好些高阶妖兽沿着噬极魔柳的树干向他们这边来了。
那些妖兽没有低于五级的,什么五尾妖狐,什么金纹云豹,什么银背魔猿,什么七彩吞天蟒……
那只五尾妖狐朝他们问道:“你们把道果藏哪里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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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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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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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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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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