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见老朱发火,期期艾艾的说道。
“回禀皇爷,卑职听闻宫里的太监说,允熥殿下好像找人打听太医院在哪儿,应该是去太医院了吧?”
“这……”
老朱听到这话火气顿消,心里还升起一丝怜意。
这孩子还生着病呢,确实不该过分苛责。
“唉,算了,就别折腾这孩子了……”
“你去太医院说一声,务必要用心诊治,切莫落下什么病根!”
“诺!”
老朱打发走二虎,当即起身来到外间,对着跪在一旁的吕氏说道。
“咱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不用天天拘着他们跪在这里!”
老朱这话多少带了几分怒气,听得吕氏心头都是一颤。
父皇这是怎么了,咋还突然生气了呢?
不过当吕氏看到跟在老朱身后的蓝玉时,当即恍然大悟。
一定是蓝玉这老匹夫,当着皇帝的面说了自己坏话!
但偏偏父皇只字不提她责罚朱允熥之事,搞得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吕氏心里郁闷的要死,只能硬着头皮磕头谢恩。
“儿媳知错了……”
“还有!”
“从明天起,朱允炆、朱允熥等皇孙,继续赴大本堂读书!”
吕氏闻言赶忙领命称是,并示意朱允炆领旨谢恩。
“孙儿谢皇爷爷恩典!”
虽然老朱对吕氏有点怨念,但对于自己这个大孙子还是挺满意的。见到大孙乖巧的行礼,当即换上慈祥的表情。
“去吧!”
“回去好生休息,明天别忘了带着弟弟妹妹们去读书!”
“诺!”
“谨遵皇爷爷教诲!”
蓝玉见朱允炆母子离开,也当即提出告辞。
老朱并未挽留,只是嘱咐其回去好生休息,在送走蓝玉之后,他独自坐在灵堂想了想事情,随即也起身回宫了。
虽然那些臣子劝慰的屁话不好听,但他身为大明的皇帝,确实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一切都要以国事为重。
在老朱坐着肩舆回宫之时,太医院的一干太医,正头疼的看着朱允熥。
就在刚刚,他们差点被这孙子给吓死。
这孙子一进入太医院,就连声说自己中毒了,要让太医们帮他诊治。
太医院的一干太医听到这话,一个个脸都吓白了,大明的皇孙要是中毒身亡,那指不定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呢!
然而,让一干太医郁闷的是,他们连换了多少人,都没查出这孙子中了什么毒。
哪怕他们已经基本断定此人没有中毒,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太医院院正郝文杰给请了过来。
因为他父亲郝致才在陛下起事之前,就曾为陛下看过病,深得陛下信任。
后来陛下登基为帝,这郝致才自然就成了太医院第一任院判。
直到前几年郝致才年纪实在是太大了,皇帝准许其致仕还乡,并格外开恩准许其长子郝文杰接替。
因此,郝文杰的医术未必是太医院最高的,但他却是皇家最信任之人。
只要他也查不出皇孙中了什么毒,就算以后皇孙真出事,皇帝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朱允熥看到郝文杰,顿时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因为这是他在太医院唯一认识的人。
“太好了,总算来个熟人了。”
“郝太医,他们都不大行,还是你来给我看看,看我到底中了什么毒。”
郝文杰昨天一共出了两次诊,一次是给这孙子看脑袋,一次是给这孙子看屁股。
这才过去不到一天,这孙子就自己找上门,还让他查自己中了什么毒,把他给愁的呀,连胡子都快捻断了。
“允熥殿下,老夫根本无需把脉,只是观你脸上的气色,即可知你并未中毒!”
朱允熥闻言,满脸的不信。
“这不对呀,我若没有中毒,为何身体会如此柔弱不能自理?”
“刚刚只是被吕氏追了几步,就跑的我差点累死!”
“吕氏?”
郝文杰听到朱允熥这么称呼太子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吕氏的称呼,也是这孙子能叫的?
人家好歹是太子妃啊,是你名义上的母妃啊。你不称呼人家一声母妃也就罢了,最差也得叫一声太子妃吧?
本来昨天见陛下打这孙子那般狠,还挺为他抱不平的呢。现在看这孙子说话这么无礼,郝文杰反而有点理解陛下了。
肯定是这孙子昨天冒犯了陛下,这才惹得陛下如此重手揍他!
“允熥殿下,微臣敢问一句,你最近可曾有过腹痛、呕吐、眩晕、心悸等症状?”
“未曾!”
“那可曾有食欲不振,厌食挑食,或者失眠多梦,尿频盗汗等症状?”
朱允熥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再次摇摇头道。
“也未曾……”
郝文杰见朱允熥两次摇头,顿时无奈的摊开手道。
“殿下你看,你能吃能睡,又没有腹痛呕吐等症状,怎么可能是中了毒呢?”
朱允熥差点就被郝文杰说服了。
“郝太医,你说的不对呀!”
“你昨天不是说我得了离魂症么,我现在对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就不能是我以前肚子疼过,现在记不起来了吗?”
“你看看我这柔弱不能自理的身体,以及干枯发黄的秀发,还有这眼睛里的血丝……”
“这还不是中毒吗?”
“比如说慢性毒药,非常隐蔽,非常不容易察觉的那种……”
郝文杰听朱允熥这般说,还真认真的对其望闻问切一番,最后神色凝重的叫过来一个人。
“葛允谦,你家专攻治毒,你来给允熥殿下把把脉,我有点吃不准。”
朱允熥见换了个年轻人给自己诊脉,当即有些不乐意。
在他的印象中,太医不是越老越牛么,咋还有这么年轻的人?
“郝太医,他行不行呀,这么年轻会看病吗?”
郝文杰听到这话都快崩溃了。
“允熥殿下,我不是一般的太医,我乃是太医院院正!”
“而现在站在你面前之人,也不是一般人,乃是太医院的院判!”
“至于水平嘛……”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连葛院判都看不出你中了什么毒,那天下就无人能看出了。”
“哦……”
朱允熥见郝文杰如此推崇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才将信将疑的伸出手,让其为自己把脉。
虽然朱允熥怀疑自己的医术,但葛允谦依然非常认真的为其诊脉。
葛允谦在给朱允熥号过脉后,又让他伸了伸舌头,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并让他脱下衣服,露出胸口观察了一下。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
朱允熥经过葛允谦这么一折腾,还真相信他又几把刷子了。xǐυmь.℃òm
他的这套手法,跟后世的医生相比,貌似就差个听诊器了。
对呀!
等哪天自己闲了,可以做几个听诊器,跑太医院来个人前显圣,震震这群井底之蛙!
葛允谦经过一番折腾后,终于面色沉重的下达了诊断。
“郝院判,允熥殿下说的没错,他确实中毒了,而且中毒很深!”
葛允谦此言一出,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齐齐惊呼出声,就连刚刚赶过来的二虎,听到这话都“哎呀”一声,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要是这葛院判所言是真,这宫里还不得血流成河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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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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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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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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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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