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部分正面对决,还有人数相当的两路,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撞到刘寿亲兵冲锋阵列中间偏后带位置。
正面冲撞中汉军的装备优势明显,可是乌桓的左右两翼却对刘寿他们造成了杀伤。
汉军冲锋的时候,除了前面两排,后面的骑兵都还背着竖立的骑槊,以免误伤前面友军。
待看到两翼乌桓冲过来,汉军赶忙向外举槊,只是因为无处借力,这些朝向侧面的骑槊就拿得松松垮垮的。
一个乌桓的前锋勇士冲在前面,拨开长槊,扑上来举起弯刀砍杀了一个汉兵。
随即从死去的汉兵身后,立刻又伸出一条槊,将这乌桓兵捅穿。
然而后面的乌桓兵接连撞上来,汉军战损越来越大。
渐渐地,刘寿亲兵这一部冲锋的队形中间,被撕开一道五六个马身的缺口。
这缺口正对着的几名骑兵无比紧张,纷纷努力打马想要追上前军,因为在他们身后就是刘寿和荀攸!
刘寿的长兵器就只带了一个矛,在别人装缨子的地方他挂着一个小旗,纯属为了好看,从来就没打算用来杀敌。
别人作战的骑枪是用枪绳背在背上,枪托插进鸟翅环来借力;而刘寿的矛就不用背,轻飘飘地插在脚边鸟翅环上,都不带掉的……
此时却不得不用来白刃相接了!
刘寿身前的骑兵被敌兵冲撞落马,后仰着地,头盔摔掉了,露出了他的面容。刘寿看着这个熟悉的亲兵在身边倒下,稍微一愣,赶紧控马避过他。
再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狰狞的乌桓兵和他手中锋利的尖刀。
怎么办?
面前一时间没有人保护,刘寿来不及多想,抬腿摘下六尺长矛,奋力顶了上去,将扑来的乌桓骑兵一矛刺落马下。
这一下反作用力太大,刘寿只觉得虎口猛地一震,赶忙收矛攥住。可正在这时,胯下战马被死去的乌桓兵的战马撞上了。
刘寿被撞一晃,那根矛一下子就脱了手。
又一个乌桓兵已经到了刘寿面前!
周围的亲兵都急了,一个个拼命打马追上来,荀攸原本就没带骑枪,此时情急之下拔出剑也往前冲。
刘寿赶紧抓了一把辔头稳住身形,左手摘弓,右手搭箭,在迎面不到两米的距离一箭将来敌射死。
这个乌桓兵被强弓利箭穿透咽喉,连声音都发不出,身体瞬间僵硬。他的战马还在往前跑,把他从背上颠了下去。
刘寿操着马缰躲开对面那匹马,口中高呼:“都随我冲!赶上前部!”
不等刘寿再去接战,一名亲兵从他身后伸出长槊,将下一个乌桓兵扎在马下,随即挡在了刘寿斜前方。
刘寿又让过三四个赶上来的亲兵,自己待在第二排的位置,连连开弓。亲兵个个奋勇拼杀,渐渐缩小了缺口。
这时,早先第一批派出去的汉军骑兵在朱灵的指挥下冲回来救他们,数百人直接撞进了乌桓的侧翼。
乌桓冲锋的队列很快就被撕成两半,前半截依旧往刘寿这里冲击,被一个个挡下来;后半截则开始逃散。
正面面对典韦他们冲击的敌人早就跑了,此时这部分侧翼的乌桓兵再被解决,基本上就大局已定了。
乌桓峭王苏仆延无奈地退去,只留下一声凄厉的收兵号角。
亲兵再次合拢,将刘寿团团围住。
刘寿派成公英带着刚才一直跟在亲兵身后的中军骑兵去追击乌桓峭王。其余的汉军都各自去追杀射杀一些在战场上到处乱跑的乌桓人。
刘寿刚刚热血交战之后,此时有些惊魂未定,还有点亲手杀了人的难受。
身上的汗黏糊糊地,冷风一吹,浑身一个颤栗,刘寿赶紧拿出披风给自己裹上。下马风可不是说着玩的,身上汗湿着,若是吹了风,一不注意就是风寒。
典韦来到刘寿马前跪下请罪,一众亲兵都跟着下马请罪。刘寿方才看着他们奋力拼杀,本来没想再提这事,只是这次实在有些凶险。想了想说:“罚俸三个月。”亲兵最低也领着屯长一级的俸禄,都不缺钱,刘寿平时又总有赏赐,这点罚俸属于是小惩大戒了。xiumb.com
又指着典韦,没好气道:“你罚俸半年。再让我跟人白刃相接,看我不打死你!还不起来。”
典韦闻言,虽然知道刘寿这是没真的生气,还是自责不已。刘寿就俯下身把他拉起来。
典韦带着亲兵们道谢,纷纷起身上马。
这次让敌人冲了刘寿身前,实则也怨不得典韦,他冲杀在前,哪能顾得上身后的事?被多罚了些,也不过是身为主将,给队伍中临阵经验不足的伍长什长背了锅罢了。刘寿的部队往常都是打顺风局,今日也算长进了。
刘寿心里盘算着,应该给亲兵再安排一个副官了,不能总让典韦亲自冲锋在前。
待到乌桓兵不是被杀就是逃跑,战场上都干净了,刘寿就回去开始清点、收拢马匹。
此战截至目前斩杀乌桓一千二百,再加上此前一场偷袭和一场遭遇战,总共斩获约有两千。
最早冲锋的朱灵那一部战死近二百人,是汉军损伤最大的一支。朱灵自己也有斩获,更兼指挥得力,当即封为别部司马;其部下立功的勇士们被封了好几个军侯、屯长。
高顺部下战死仅三十余人,盖因去围攻他们的乌桓在前锋硬碰枪阵之后,后面的乌桓看得胆怯,都没怎么强攻就退去了。
刘寿的亲兵阵亡四十人,只有不到十个人是被兵器所伤,其余都是被撞落马之后再遭踩踏而亡,状况惨不忍睹。
马蹄之重与人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弓箭都穿不透的盔甲在马蹄下被完全破坏,鱼鳞甲的编绳断开,碎成一地半圆形的小铁片。
为了不把铁留给乌桓,刘寿让人把这些残破的盔甲和到处散落的铁片全都捡起来带走,其他几部死伤者的札甲也同样如此。
典韦高顺朱灵三人指挥着收拾战场,刘寿把战马的盔甲卸了下来让驮马背着,自己往地上一坐,看着身边的麻袋发呆。
袋中全是染血的盔甲。
尚还完好的部分一卷一卷地立着,散碎的铁片洒在其间。
半圆的是鱼鳞甲的甲片、长方形是札甲的,此时都粘着土和血,有的扭曲凹陷、有的断成两半……
亲兵鱼鳞甲的肩下,都有被血染红的布条朝外翻出来,上写有主人的编制、名字。刘寿现在还能回想起这些名字对应的每一个人的面貌。
黄巾之战、凉州之战、幽州之战、塞上之战……
长驱万里平胡虏,百战征尘碎铁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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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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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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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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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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