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节的刘寿则悠哉悠哉地跟着傅燮,任他怎么忙,刘寿只负责欣赏凉州风土人情。
颇懂兵事的名士盖勋被征为金城太守。盖勋字元固,刚正不阿,颇受皇帝信任。去年曾任汉阳太守,因耿鄙荒乱而弃官,之后傅燮才被赵忠坑来接任。此时傅燮拿着刘寿的符节去请他出仕,盖勋欣然应命。
话说刘寿诛灭韩遂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敦煌求了一幅名士张芝的草书来。张芝乃是凉州名将张奂之子,举有道,不仕。见安定凉州的骠骑将军诚心求书,便专门为刘寿写了一帖,记其平乱之事。
九月底的时候,刘寿得了字,简直爱不释手。张芝被后世誉为书圣,其作劲骨丰肌,既有杜书之骨,更兼结字工巧。刘寿令人仔细装裱,又亲自临摹,找能工巧匠刻碑。
刘寿在金城添了两名令史,一是金城人成公英,复姓成公,约二十岁,属于刘寿天眼上的名字,从傅燮选拔的名单里看见,叫来见了见,便征辟了他。二则是马超,如今年方十二,乃是马腾的长子。此时刘寿要人,马腾岂敢不从?
到了十月,傅燮差不多忙完了金城的事宜,准备北巡武威,刘寿自然同去。只是算算送战报的日子,朝廷调令估计快来了,于是留骆俊带着大军慢慢往回走,刘寿只带了荀攸、贾诩和少数几个掾史,外加五百亲兵。
贾诩的家乡便是武威姑臧,贾家是当地儒学豪门。刘寿闻他有老母在堂,便在其邀请下拜访了他的家人,又约定等贾诩再次出仕就征辟他的长子。
另一边,刘寿征辟了傅燮的同宗傅巽为掾。傅巽之父曾任太守,属于高门子弟,此时约二十四五岁,容貌瑰伟。
刘寿有次悄悄走到傅巽附近,让典韦看看自己与他谁高,典韦答:“是将军。”刘寿暗自满意。此事被荀攸看出些端倪,后来设法套出话来,笑话了刘寿好久。
十月末,刘寿刚到张掖境内,还来不及去酒泉、敦煌那边游历一番,朝廷的诏书就追上来了。
“骠骑将军赵王寿,克定凉州之乱,诛灭贼首,招抚有德,赐羽林卫士三百,自治民。即还师洛阳。”
……
皇帝想立他为储的决心不是他一封奏折请封刘辩为太子就能动摇的。刘寿就此成为东汉第一个有治民之权的藩王,权势直追西汉初期的诸侯王。
这次是真的要搬师回洛阳了。
接诏之后刘寿就打马往回赶,经过武威,与傅燮作别。
傅燮虽还要北上巡视酒泉等地,却还是抽时间跟着刘寿的马队走了整整三天,几乎快要送到当初刘寿占据四县中最北的允街附近了。
此去若是回赵国还好。可这回赏赐的“自治民”可以说是把皇帝鼓励刘寿参与皇储之争摆到台面上了,又是让他带兵去洛阳。政斗倾轧之下,谁又能说自己必得保全呢?
傅燮实在担心不已,却也知道刘寿不争是违背皇帝之意、争则违背礼法,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得说些保重的话,送了一程又一程。
离允街还有半日路程的时候,刘寿忽然驻马,问傅燮道:“假如,我身后…你被赵忠调任,而这凉州再乱一回。千百年后民间志怪会不会说,是我化为怨鬼,降祸于凉州?”
傅燮明白刘寿是让他别太服从朝廷摆布。沉默半晌,终于坚定答道:“将军贤德爱民,必留令名千古。”
刘寿满意,拱手与之告辞,催着傅燮回转去处理公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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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最终没有留在凉州出仕。虽刘寿举荐他做北地太守、傅燮又征他做凉州别驾,贾诩皆不就,决定跟着刘寿去千里之外的洛阳。按他的话就是:他要跟荀攸一起,先在刘寿身边看看局势再说。
回程再次路过金城,张芝那副字还没刻好碑文。
正好是傍晚,刘寿策马出城,跑到黄河边最后看了一回凉州的长河落日。
“将军,洛阳是什么样?”身后十二岁的马超问。
刘寿闻言也不答话,手一扬,腕一甩,马鞭直挥向东边。
荀攸幽幽吐槽:“富贵已极,正是你家将军日夜悬心之地啊。”
刘寿收了鞭梢,仍遥遥点着洛阳的方向,念道:“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想想后两句不应景,便没再念下去。回头对马超大声笑道:“来日你见荀公达做了二千石太守,再看我悬心否?”
——你荀攸都怂得不敢出仕了,还笑话我呢?
荀攸、贾诩都笑了起来。新来的掾史们不懂他们几人的机锋,都有些莫名其妙。Χiυmъ.cοΜ
再次启程,经过熟悉的狄道、鄣县、冀县,终于在望垣追上了骆俊等人。
骆俊给他准备了全套的王爵车驾和仪仗,一进到司州,就前遮后拥地安排起来。
中平五年的春节就在行军路上度过了。
新的一年正月里,刘寿再次进入长安时,跟前几回已是截然不同了。骑士净道,刘寿坐青盖王车穿城而过。
百姓不能上街,争相启户相窥,都想目睹一下这位风姿卓越的汉家骠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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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寿此次出征深感部下人手不足,正是急需扩充羽翼之时。
骠骑将军仪同大将军,按制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二人、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三十一人。营五部,部有校尉、军司马各一人。——刘寿麾下人数还差得远。
于是在长安停驻三日,征辟扶风处士士孙瑞为军司马,又征京兆韦康、杜畿、冯翊张既、扶风苏则,这四位二十岁上下的名门子弟或德才之士为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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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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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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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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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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