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摆了摆手,“这农夫是我家邻居,前段时间沾上了赌,家产败光以后就将蛇抵押给地下钱庄了。”
“这不,这蛇性子刚烈,逃跑到这大街上来了。”
妇人看着四周无人,附耳悄悄的对梁玉瑾说:“听说,这蛇贵重得很,这些人想抓活的,所以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梁玉瑾了然的点了点头,目光触及到太攀蛇身上。
它此刻已经筋疲力尽,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大概是一路逃跑摩擦出来的伤口。
它被五六个大汉紧紧围着,手上都拿着捕网,这蛇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看着太攀蛇的眼睛,只觉得浑身发麻。
那是一种怎样的恨意?
失望,愤懑,夹杂着一丝不甘心。
梁玉瑾不知自己为何能够看懂一个蛇的眼神。
大概是和小蛇相处的多了,通了灵性?
手腕上的小蛇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扭动着身子露出了头,信子吐个不停,和太攀蛇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它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梁玉瑾,企图让她心软。
“赶紧动手,将这东西抓了好回去交差!”
为首大汉扬起了捕网,只要他下网,这太攀蛇是绝对没有生路了。
腕上小蛇缠的更紧,将祈求的眼神同样递给了龙临渊。
蛇与龙虽说不是同类,但也都是万物灵长。
他纵使心狠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伸手捏了捏梁玉瑾的手心,压低声音。
“瑾儿,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给你撑腰。”
梁玉瑾浑身一凛,不受控制的迈出了步伐。
“住手!”
为首大汉的捕网在太攀蛇头顶堪堪止住,疑惑的看着她。
“何事?”
太攀蛇已经奄奄一息,没了逃跑的能力。
基本就是囊中之物,不足为据。
倒是梁玉瑾。
大汉对突然出现的貌美女子起了兴趣,吩咐手下看好蛇。
他则动身走到了梁玉瑾面前。
“小娘子,有事?”
梁玉瑾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手触及到龙临渊的衣襟才算安心。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着地上尚在流血的太攀蛇。
“我要买它。”
救人可以,不能暴露身份。
花钱便是最简单的办法。
大汉玩味一笑,仔细打量着梁玉瑾。
看出她衣着不凡,便明白,今日可以狠狠的宰一笔了。
反正这蛇捉了也是卖,现在直接拿到银子不是更方便?
“买它可以,三百两!”
人群喧哗,刚刚那个给梁玉瑾解惑的妇人更是大吃一惊。
“就算这蛇贵重,百两银子便是顶天,如何要三百两的高价了?”
梁玉瑾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位大哥,我是诚心买的,为何你不出一个诚心的价格?”
大汉轻蔑一笑,直接转身。
“抓起来,带回去,老子不买了!”
手下人得了令,直接将太攀蛇装在了捕网里。
腕上小蛇更加不安分,直接冒出了头,发出‘嘶嘶’的声响。
那大汉来了兴趣,端详着梁玉瑾手腕上的小蛇。
“原来你是个蛇贩子?那三百两可不够,得五百两!”
“你出钱,我二话不说就把这小玩意给你!”
梁玉瑾的拳头握起又松开,明白这大汉不过是市井小人的做派。
当即将小蛇按回袖口,淡然的放下了手。
“这般没有诚心,我便不买了。”
她转过身,朝龙临渊疯狂使眼色。
正当离开时,那大汉啐了一口,“站住!三百两卖你就是了。”
他经常做这行,明白这蛇的市价撑死了不过一百两,卖三百两,他还有的赚。
但梁玉瑾也不是吃素的,她回过身,玩味的看了大汉一眼。
“一百五十百两!”
“你个小娘们,你跟我闹着玩是不是!”
眼看着大汉暴跳如雷,梁玉瑾冷静的转身就走。
这一系列砍价行为让龙临渊看的目瞪口呆,顺便配合着梁玉瑾的行动。
“一,二,三!”
“站住!卖给你!”
梁玉瑾欢喜雀跃的看了龙临渊一眼,眼神里满是傲娇。
她就知道!
果然舅舅教的都是有用的。
梁玉瑾计谋得逞,几步上前到了太攀蛇身旁,伸手欲抱。
那大汉看着她这样不要命的行为,眼皮子狠狠跳了跳,先一步拦在她面前。
“别急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梁玉瑾应允,这也算是交易市场上的老规矩了。
她伸手解下自己腰间荷包,里面是她从宫里带来的全部身家了。
银票和碎银子都不少。
梁玉瑾仔细数了一遍,可悲的发现自己不过八十几两银子而已。
梁玉瑾面露窘迫,有些尴尬的将银票和碎银子装进了钱袋子里。琇書網
“这位大哥,我出门银子没带够,我拿这簪子抵押如何?它的价值绝对超了一百五十两。”
梁玉瑾伸手从头上取下了一个白玉的簪子,双手递了出去。
若不是情况紧急,她也不愿意做这亏本的买卖。
谁知那大汉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轻蔑,眼神都没有在簪子上逗留。
他刚刚被这娘们耍的丢了脸面,此刻不找回来等何时?
“谁知道你这玉簪子是不是真的?我说小娘子,你没钱逞什么能耐?”
“今日我只收真金白银,没有就给我趁早让路,老子没空陪你玩!”
梁玉瑾尴尬的缩回手,玉簪紧紧握在手里,在手掌心捏出了一个鲜艳的痕迹。
龙临渊看着这场面生气又好笑。
他的小媳妇好像忘了他也在场。
刚刚在茶楼那一桌美食都不下百两银子了,她怎么不知道找自己要?
龙临渊将鼓鼓囊囊的荷包露出来一点,等待着小媳妇上钩。
事实上梁玉瑾这会心里也只有龙临渊这么一个选择,但她实在是开不了口。
她踌躇了一会,在大汉探究的目光下终于艰难转身,一低头就看见了龙临渊故意露出来的荷包上。
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龙临渊正臭屁的侧头看风景,好像丝毫不在意梁玉瑾和别人的争执。
梁玉瑾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轰然崩塌,场面又陷入了一丝尴尬。
“那个,这位大哥,咱们再商量商量,八十两银子加一根玉簪怎么样?”
大汉不耐烦的甩了甩手。
他算是看明白了,面前这小娘子就是外强中干,看着挺富贵,实际是个空壳子。
想到这,他也没心趣再谈了。
对着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咱们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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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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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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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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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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