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得无奈:“卢姑娘自去玩吧,孤不擅骑射。”
卢静姝自然不愿放弃,一个劲的缠着他。最后太子迫于无奈,只得站起身让人牵马和她一起去林子。
角落里,假扮成宫女的苏倾看着这一幕,气得银牙暗咬。
自打她回到太子身边后,明显能感觉得出,太子对她大不如从前,苏倾不愿意承认是因为此前她和宫绝被当众捉奸之事,让太子心生芥蒂。只一心把责任全都归在卢静姝身上,
若不是这个女人存心勾引。太子又怎么会对她变心?
可她如今根本不敢出现在人前,她变着法地求了太子许久,太子才答应他假扮宫女混进猎场。
她不明白,按照沈明妍所说。明明她该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却为什么诸事都不顺?
……
卢静姝领着太子进了丛林,一路上,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而太子只是含笑听着,目光中带着些宠溺。
两人慢悠悠驱马来到一处灌木丛旁,卢静姝眼尖的瞧见不远处草丛里趴着一只兔子,她立时摸向身后弓箭,却有一支箭快了她一步。
卢静姝气呼呼的转身,见不远处站这个长相粗犷的青年,正是卢七公子,也就是她的七哥。
卢静姝顿时更加生气了:“臭七哥,你又捉弄我!”
卢七公子哼了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哥,真是女大不中留。”
语气颇为幽怨,说完瞥了眼与卢静姝驱马并行的太子
他只比卢静姝大两岁,因此,兄弟中,他和卢静姝最要好。也不知这丫头抽的什么风,莫名其妙看上了太子,吵着闹着非君不嫁。wWW.ΧìǔΜЬ.CǒΜ
一个多月前,皇后生辰宴上,这丫头不知经历了什么,哭着跑回家,说她从此再不会提起太子,全家人都松了口气。
可没过半个月,这丫头又故态复萌,且这一次就像是变了个人,谁劝也不听。
父亲一气之下将她关在祠堂里不吃不喝三天,她宁愿饿的晕过去,也不妥协。
他不明白,妹妹明明那么娇气贪吃,为了个男人,居然能付出至此!
因此他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脸色。
他眼睛一转,指着远处草丛里一对正在觅食的野鸡道:
“一个人射箭多没意思,不如请太子殿下和卑职一起比剑,就射那两只锦鸡。”
卢静姝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太子殿下这般温文尔雅,又不像七哥你一样整天练剑,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卢七公子哼了声:“我大夏太祖可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太子作为太祖后人,又岂能不会弓马!”
这话其实有些大不敬了,可卢七公子性格本就比较鲁莽,再加之又在气头上。说完他略带了些挑衅的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太子若是再不接茬,就真坐实了自己懦弱。
太子抿了抿唇,从马鞍上解下弓箭,动作尚算熟练的搭弓上弦。
卢七公子挑了挑眉,两人同时瞄准那两只锦鸡。
射只锦鸡对卢七公子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他忍不住用余光好奇的瞥向太子。
从他这个角度,却见太子眼神锐利冰冷,仿若一个常年浸染在血雨中的弓箭手。
在他愣神间,太子已松开弓弦,只听“嗖”地一声,箭矢险险插入一只锦鸡的翅膀,太子似松了口气。
卢七公子见此暗暗摇头,只当自己刚刚看错了。
谁也没有看到,身后一处高坡上一片半人高的草丛后。正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封朔瞧见一只皮毛水亮的黑兔子正呆呆的趴在草丛里。
他已能拉开最小号的弓,射这么一只兔子不在话下。
可也不知怎的,他突然起了玩心,翻身下马,踮着脚用上武学师傅教的心法无声无息来到那兔子身后,正待伸手去抓,耳边传来一阵搭弓上弦的声音。他随意往下扫了眼。
透过面前杂草缝隙,坡下的场景一览无余。此时他正对着太子侧后方,
他定定看着太子那双眼睛。电光石火间,脑中骤然滑过那一年,戴着鬼面具的黑袍人站在高坡处,手中握着弓箭,箭矢穿过母亲的胸膛。
他那时只能无力的哭嚎,明明隔得那么远,他却能清晰的看清那人眼中的轻蔑冰冷。
眼前场景与回忆中的画面不断在他脑中来回交错,直到一行人走远,他依旧呆呆的睁着一双大眼。
已然走远的太子似有所觉般猛然回头,等他瞄到一闪而过的衣角时,他眼中飞快划过一道暗光,却转瞬恢复若无其事。
……
很快一天的狩猎便结束了,因为是头一天,所以参加狩猎的人几乎都是满载而归。
璟和帝自是龙颜大悦,一番嘉奖后,便开始让人处理分派猎物。
偌大的空地上摆满了各色烤架,皇后见封朔坐在小马扎上一板一眼的烤着肉,不由好笑,走过来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听说朔儿今日也去林子里了,不知猎到了什么?”
封朔偏着头乖乖任皇后擦拭,闻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朔儿力气太小,什么也没射到。”
还是那句话,封朔若是想哄谁开心,凭着一张脸,绝对的无往不利,端看他愿不愿意。
皇后见他这可爱的模样,没忍住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没事,咱们朔儿还小。”
封朔沮丧的叹了口气:“王府里有只小银狐总喜欢往外跑,弄得姨母很是头疼,我便想着,如果我抓来一只同样漂亮的小狐狸,那小银狐有了朋友。是不是就不会整天往外跑了。
可是我力气太小,只能拉最小的弓。”
听着他这清脆的童言童语,再配着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不少夫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璟和帝也听到了,不由笑着摆手:“这有何难,朔儿若想要好看的狐狸,直接让人给你抓就是了。”言语中是掩饰不住的宠溺纵容。
在场众大臣女眷全都见怪不怪,陛下因看重肃王殿下,所以爱屋及乌,对封朔格外喜爱。
又有人私下里传,说封朔长相酷似先太子,所以帝后才会对其格外看重。
对此众人也只当个乐子,毕竟凭着封朔那双蓝眸,即使长得再像先太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场上一派和乐,坐在皇后下首处的太子,动作优雅的执着茶壶,眉眼温润含笑地看着这一切。
……
狩猎第二日,众儿郎们热情依旧不减,眼见着帐篷这边只剩下女眷和一些实在不通骑射的官员。
封朔骑上马,在丛林较前处来回溜达,身后跟着秦宴。
看着时而经过的野鸡兔子,封朔有些意兴阑珊:“要不我们往丛林深处走走吧!”
秦宴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无所谓,遇到大型猎物你又射不中,何苦自寻烦恼!”
封朔不想理他,驱着马往前,拐过一处灌木,远远见草丛里趴着一只雪白漂亮的狐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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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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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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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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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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