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她把院子里的人全都催眠了,然后直接跑路,或是把人全杀了,再在成格尔的屋子里放一把火。

  想法很美好,她也的确心动了一下下,前提是她得会些武艺,或是像海棠那样力气大也成。

  可她徒步走过最远的路。怕就是从王府后院走到前院,要是遇到天气炎热或不想走了,直接让人抬着坐撵过去。

  就她这娇气劲儿,黑灯瞎火的,出去了她能跑多远?

  且不说她一次性催眠这么多人是否会力劫晕倒。就算她侥幸没事,再一把火烧了院子,到时候引来附近村民,

  她要怎么说?说她是肃王妃,会有人相信!

  其实若单只有这些,好好计划一下也不是不可行。

  可她不确定这附近乃是更远一点的县城有没有苏倾的人?

  最危险的并不是摆在明处的成格尔一行人,而是躲在暗处的苏倾。

  因为你压根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手?

  这个想法在第二天得到了证实。

  天刚蒙蒙亮,沈明娇从厨房草垛子上爬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腰。

  推开门,果然……院里已经站了一溜儿侍卫。

  众人看见她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再想到昨晚那惊天动静,目光便有些惊疑。

  却在这时,成格尔推门走了出来,看见俏生生站在院子里的沈明娇,他眼睛就是一亮,就要把人拉过来,

  脑中却猛然想到昨晚沈明娇说的话,一时心中激荡,这股激荡直接盖过了沈明娇的美色吸引。

  沈明娇抬起头笑盈盈的打招呼:“二王子早啊!咦!二王子您昨晚没睡好吗?”

  与沈明娇的精神饱满不同,成格尔眼下漆黑,显然一夜没睡,

  没办法,激动的,他一晚上都沉浸在沈明娇给他画的大饼里,想到他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便辗转反侧兴奋的一夜没睡。

  众人看看二王子,在看苍白这脸走出屋的阿如娜,不由更加惊疑。

  成格尔却不在意这些,稍作洗漱后便下令启程,

  亲随指着沈明娇,刚想要开口提议重新把人绑起来。

  沈明娇便率先道:“二王子,您还是把我重新塞回车底吧!”

  成格尔意外的挑眉:“倒是稀奇,还有人主动求被绑的?”

  沈明娇哀伤的叹了口气:“没办法,你的下属们都不信任我。”

  她抬头,眼神是孤注一掷的决然:“可只要能报仇,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一出,再配合这一眼神,立马激起了成格尔的情绪共鸣。

  于是他大手一挥道:“不用,本殿信任你?”

  沈明娇从屋里翻出房子女主人穿的一套破衣裳换上,把头发弄乱,又在脸上抹了些泥,乍一看去,显得很狼狈。

  成格尔嫌弃的离她老远:“你这是搞什么?”

  沈明娇扬了扬手里脏兮兮的泥巴:“为了防止被封黎笙的人抓回去啊!”

  说完扫了他一眼,似乎在说:

  看,为了报仇,我多努力。

  成格尔满意的点头,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被她这番操作给弄没了。

  弄成这样,别说那些守城侍卫,怕是封黎笙来了都认不出来。

  马车走了近两个时辰便到了这里的一处县城,这明显是一座小城,门口稀稀拉拉排了一群进城的百姓。

  沈明娇掀开窗帘飞快扫了眼,有些斑驳的城墙上刻着永平县三字,

  她努力想了想,发现自己压根没听过。

  或许是因为此地太过偏僻,又或是别的一些原因。看守城门的卫兵并没有检查来往的车辆,只是按惯例收取入城费。

  等轮到他们时,沈明娇明显感觉有道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她没有抬头,而是闭着眼无力的蜷缩起身子。马车重新启程,

  沈明娇透过车窗飞快往后扫了眼,见那里站着个卫兵,正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所在的马车。琇書蛧

  她收回视线,心中却是一沉,就怕往下去的路都少不了苏倾的人手,

  而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天,有苏倾阻挠,封黎笙的人手怕是很难找到她。

  直到马车彻底走远,卫兵才收回视线,而后直接打马去了县衙。

  永平县县令听完他的汇报,大喜,立马写信把此事传回京城。

  他是苏相拐着弯的门生,三日前,收到太子妃派人传的信和一男一女两幅画像,交代若那女子想要逃跑或求助县衙,直接把人扣下。

  他不管那女子是何身份,只想借此是搭上太子妃

  因为这几年书相一派权势愈胜,扯着弯的门生故就几乎遍布各州府,

  而像永平县县令这样的官员,全大夏还有很多。

  ……

  沈明娇猜的没错,封黎笙此时疲惫的坐在书案前。面前是摊开的舆图。

  冯五推门急步走了进来,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惊喜:“殿下,王妃有消息了。”

  封黎笙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的疲劳,身子晃了晃,他却不在意,盯着冯五问:“在哪里?”

  “在青州。据在青州城门口负责盘查过路行人的一个士兵说,昨日申时初,他在排查一辆马车时,听到了马车底部传来的动静,只是当时城门口人太多,正好有客商和官兵发生冲突,还动起了刀,那士兵情急之下,便去帮忙。等回身时,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

  据那士兵描述,那车上的男子与成格尔模样有8分相像。”

  封黎笙垂眸问:“那辆马车上共有几人?”

  “有三个人,一个四十岁左右身形瘦高的车夫,一个青年,还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按照那个士兵描述来看,那女子应该就是成格尔身边的那位姬妾。”

  “那士兵不敢隐瞒,把事情上报给了青州刺史,青州刺史派人悄悄寻找,私下还传了悬赏。”

  封黎笙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以冯五的性格,若只有这点看不到虚实的消息,他是不会特意过来禀报的。

  冯五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点翠赤金步摇。

  “有人拿着这只步摇去了青州城最大的当铺,当铺的师傅认出了这是宫中内造,当即把东西交给了刺史府,

  青州刺史便抓了来当首饰的茶棚伙计,据那伙计交代,当时有辆马车停下,一个蒙住眼睛的女子被人扶着坐起身,强行灌了点水,那伙计怀疑水里加了蒙汗药,因为那女子喝完后没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等马车离开时,伙计从地上捡到了这根布摇。”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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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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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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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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