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真的在玩。

  就像是玩游戏那种,觉得有趣,并没有一种这是任务,是考试的感觉。

  从草稿上能看出他那种感兴趣觉得好玩的心态,草稿纸上虽然简略着写,没有正规试卷上答的那么完整,跳得步骤很多,但是那种思维跳脱的让人骇然。有的解法和思路简直匪夷所思。

  或者说这套试卷的难度对于他来说,真的就是玩的程度。

  “……”

  张婉萍闭了闭眼,颤动的之指尖好半晌都缓不下来,深呼吸了两口气。

  她决定了,这个学生她为她父亲抢定了。

  ……

  笔试和上机考试是连着考的,中间就休息了几分钟。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真的是太累了。停下笔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瘫坐在了椅背上。

  各种意义上的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

  “走吧,出去吧。你俩考的咋样?”

  常枫等收完卷子后,跟赵宁、王宏毅俩人一同出了考场。

  赵宁王宏毅两人此时还有点手酸,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道:

  “我尽力了。”

  “我也是。”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这次笔试怎么说呢?

  很难,确实难,看其他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他们拿到试卷的时候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但硬着头皮写下来的时候,他们居然发现自己也能写。虽然进展很艰难,但是真的深入的写进去的时候,发现知识点,还有一些解题的思路,都听老大说过。

  之前老大讲题,还有和他们一起复习的时候,顺口延伸说的那些东西,他们当时都没有当回事,只是随便听了听,没想到……

  两人回想起之前写的那张卷子。

  没想到那些知识点,卷子上都有涉及。

  要是早知道,他们在老大闲聊着说那些的时候,就拿本子好好做笔记了。

  两人都有些后悔,不过此时还是庆幸居多。

  要说做卷子之前两人为之前拉着陈默一起复习的事情,觉得尴尬的话,此时两人都觉得他们之前灵机一动做下的决定真的是无比的正确。

  他们注意到不少同学这份卷子都没有答完,收卷的时候不少人都哭丧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有人拽着卷子不想让老师收。他们俩是压着考试铃声响起时写完的,卷面上的每道题不说全部看懂,但都把自己之前从老大那里听到的,理解到的,全都写上去了。

  做完只有一种脑子很累的感觉,但还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其他人那种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的感觉。

  “觉得卷子难吗?”

  “难。”两人如实说道。

  “确实,我就没有做卷子做得这么难受的时候。”常枫也应了句。

  “不过,你们知道吗?就坐我旁边的那個同学,之前受伤迟到的那个。那哥们基本上整场考试都没怎么答题,是真的惨,可能因为手受伤的缘故,考试刚过四十多分钟就写不下去,直接交卷了。说来这哥们手受伤还有我一部分的原因,我还挺过意不去的。赵宁你说巧不巧,那哥们就是我之前在楼下给你说的那个。”

  赵宁看了常枫一眼,欲言又止,好半晌。

  四十多分钟,可真行。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写完提前交卷了?”

  “怎么可能?”

  “有没有可能,他是写完觉得时间充裕才走的?”

  “扯犊子呢~”

  从常枫话赶话,翻了个白眼说道。

  但说完后,常枫感觉身边的氛围有些不对。常枫微愣,诧异的盯着连两人看了好半晌。

  “?”

  空气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寂静。

  赵宁和王宏毅两人他了解,相处很久了,知道他们是有什么说什么,不爱开玩笑的性子……

  所以听两人的这番话,

  常枫只觉得喉头有些干……

  半晌后,才清了清嗓子,艰难的说道:

  “你……你们是说真的?”

  ……

  陈默在医务室出来后,还有些发呆,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医生和他说的话。

  他也没想到自己顺手救下了一个人,居然会见到国内或者说国际上也是最顶尖的一批骨科和创伤科医生之一,钱鸿哲。

  这个人名字,他在父亲刚刚受伤的那段时间听说过。

  那时候他你年纪太小了,相比于现在,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当时父亲刚刚从三角灰色区域那边回来的时候,时间还是来得及的,如果能在救援最佳的时间段里出境弄回残肢,父亲的腿是有救的。

  他着些年救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人。

  当时还小,但当初愿意帮他得人挺多的。

  那段时间爷爷发疯,他也发疯。

  他没和任何人说过,他其实父亲出事后,他了解过很多关于腿伤的资料,查了很多国内外能做手术的医生,爷爷找关系,他也在凭借他自己当时最大的能力和资源渠道,去查阅可以帮他爸爸做手术治疗的医生。

  甚至在后来,他以去摄影去旅游的理由,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去了一趟三角灰色区域。他甚至在那边找到了父亲的残肢,但是那时候早就完全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别说把残肢带回去了,那时候断掉的肢体早已僵硬腐化……

  完全失去了活性,根本没法再用了。

  陈默看着雪花轻盈的落下,伸手接了几朵,仰面半晌后,扯唇,抹了把脸。

  当时如果,如果能力再强些,如果能赶上时间的话,老陈不需要受这么多年的罪。

  当然这都是废话了。

  钱鸿哲就是他那个时候知道的。

  他记忆里一向很好,只要他想要记住的名字,一般都会刻印在脑海里。

  当时他想给老陈找医生的时候,有不少人给他提过很多次A大附属医院的这位医生,说他的是针对老陈的情况最权威的专家之一。

  当时没有找成,残肢找到的时候,手术最佳时间早已过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他居然遇到了本人。

  老陈的腿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了,这些年来,他其实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无时无刻不想着。

  本来因为系统的出现,给了他一种缥缈的希望。

  但是也只有一两个月,除了水灾的那段时间系统出现了一段时间,之后基本上都处于休眠状态。

  一开始偶尔水逆期的时候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到后来,系统出现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了,到现在就好像完全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一般,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就连做任务时间间隔也开始无限的拉长,之前有段时间,他基本上是到点睡梦中自动就把任务做了。m.xiumb.com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智能操控的,就是订好的时间点,按时按点的自动拉他去做任务,没有经过系统。

  直到前段时间,每次任务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到最后这段时间直接连任务都不出现了。

  虽然他平时的时候确实不太用的到系统,但是系统真不出现了,他还是怕的。

  他一直记着老陈的腿还没有修复。

  前段时间,他就一直想要问系统,老陈的腿的事情,还有自己现在的积分到数目兑换那个基因修复液了吗。

  但是系统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怎么叫都出不来,一直也都不回复。

  陈默最开始是有些恼火的。

  他做任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老陈的伤,他不是圣父。

  他救人是因为他身边都是各种各样的意外,加上他的教养好,老陈把他教的很好。他一直说举手之劳,确实是真的,那些帮助对他来说就是看到了的顺手为之。他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只要是个人,只要有能力,有三观和良心的话都会选择去帮助。

  但是他其实并没有很多送佛送到西的精力。

  他只是一个人,暑假后开学他就一直很忙,白天课程,晚上实验,跟拍综艺,研究项目,两位老师的作业和任务……还有很多,他在每天几乎时间被排满的时候,还是会抽出精力打起精神在睡觉的时间内去做送佛送到西的任务。

  系统一开始叫不出来的那段时间他确实恼火过。但是此时他已经过了那个时间段。

  陈默一向是个内敛且能很好处理消化自己情绪的人。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去面对和解决它。

  陈默这段时间也在想一个事情,他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太把希望放在系统身上了,求人不如求己。

  现在不知道系统还会不会出现,下一次出现又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时候对要治疗老陈的腿又有什么新要求。

  所以陈默不准备等系统了。

  不过这段时间系统的出现,也给了他一些思路,既然系统说在未来会有一种药物,“基因修复液”的东西,可以治疗老陈的腿,可以断肢重生。

  那说明在未来的科技领域,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这些都是可以实现的。

  陈默对生物的领域不了解,基因修复液这种超出现在太多太多年的技术,不像是虚拟交互技术,不是他现在在有生之年内能研究出来的。这其中涉及到人类基因,基因进化。

  需要突破的不止是技术上的屏障。

  但这个方向走不通,不代表他就无路可走了。

  既然照着系统模拟确实能复刻出东西,那机械义肢的制作是不是也有实现的可能?

  ……

  陈默之前和钱鸿哲聊了很多,赶着上机考试没有继续聊下去,只是加了联系方式。

  其实此时考试已经开始了,上机考试没有时间要求,自从聊完后,瞅了一眼时间,发现考试早就已经开始后,陈默便破罐子破摔了。

  此时思考问题也不想骑车,慢悠悠地向着信工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距离考试结束的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

  张婉萍频繁地低头看表,不时偏头看向门外。

  “这孩子怎么回事,去一趟医务室,怎么需要这么久,他是不回来考试了吗?”

  “是啊,确实医务室距离这边也不算太远,这么长时间绝对足够了。是不是因为手受伤的太严重了啊?”

  “对……他手受伤了,过会儿上机考试他可怎么办啊?打着纱布怎么敲键盘?唉……这距离考试就十五六分钟就结束了,算了别来了,好好养伤吧,虽然有些可惜,但时间确实来不及了。”

  “没打纱布这时间里也做不完题目,正常学生这点时间也只够审查下题目的。他可能理解力好点,但这时间里肯定做不完,温院长这三道简单的任务题,可一点都不简单,后面这道加分的提高题,更是有些离谱……”

  ……

  就在此时陈默出现在了考场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甚至都没有多少汗,他一路为了理思绪,慢悠悠的走回来的。

  “同学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考试都要结束了!”

  “算了,你这手,要不别考了,这次不剩多少时间了。你要不申请缓考吧!”

  张婉萍看了看时间,皱眉建议道。

  上一场考试的卷子她看了,她对陈默的能力有了解,上一张卷子不出意外分会很高,甚至满分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信工最后的分是按照笔试和上机的综合分来换算的。

  上一场明明考的那么好,要是这一场因为意外时间不够,上机考试的分拉下来,就太可惜了。

  她相信给陈默足够的时间,他绝对能够考好。

  “不用了,我现在进去考就行。”

  “你确定?上机成绩占据的百分比很高的,没写完的话就太可惜了,对不起你上场考试的成绩。”

  “没事的老师,我试试。”

  “行行行,你确定了现在考,就快点进去!抓紧的,能做一道题是一道题。”

  张老师见陈默这么坚决,也没有再多劝。

  “老师,那什么有笔吗?我签个到。”

  看到陈默慢悠悠的样子,张婉萍直接着急的将人拉了进来,推到考试的机位。

  “还签什么签啊,快进去考试,考完结束再过来签!”

  “快去考,快去考,能多写点就多写点。”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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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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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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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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