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之心,当与地藏王菩萨一并熠熠生辉。
但此佛佛法却是晦涩艰难,常人难学。
麻衣赤足,行医天下,悬壶济世,救众生苦。
空无原本也是禅宗门徒,更是少林嫡传,然假死获救之后,习药师琉璃王佛之佛法。
他将自己的所有武学尽数忘去,只余易筋洗髓二经和八步赶蝉、九图六座像身法,一身武道全化入了琉璃光佛身中。
而此刻面对血河宗主排山倒海的攻势,空无支持不住了,他的琉璃光佛身已经到了极限。
此时的空无和尚已经只觉得自己渐渐失去了意识,不停地从自己的经脉穴道之中压榨着力量。
而原本醇厚的易筋经和洗髓经也在外界的压力之下融入的琉璃光佛身中。wWW.ΧìǔΜЬ.CǒΜ
易筋经为禅宗初祖,少林的达摩禅师所创的武学,练到高深之处,可以外力化为内力,源源不绝,予取予用,生生不息。
若说易筋经乃是锻骨炼体、由外及内的神功,那洗髓经便是由内及外的内家宝典。洗髓经洗的不仅仅是人的经脉骨骼,还有消弭杀意、驱除杂念,生化心灵的神效。
这佛门两大神功化为琉璃光佛身的燃料薪柴,在人体熔炉中开始不断燃烧锤炼。
空无老僧自己没有感觉,但对面的血河宗主却察觉到不对。
这老僧身上的佛光怎么越来越强,原本的金色佛光之中,竟然有七彩琉璃之色渲染。
原本的先天血元出手之际就能磨灭部分的佛光,但随着七彩琉璃色的渲染,这佛光变得愈加神圣。
“了不起啊!”血河宗主也忍不住出言赞叹道,这空无老和尚连法天象地境都不是,只是一个特殊的洞玄。
但这个和尚却做到了一般法天象地境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不过越是如此,血河宗主的杀念便越重,这个和尚留不得!
与血河宗主的一瞬万念不同,空无和尚识海之中,已经没有其他的杂念,唯有想着顶住血河宗主的攻势。
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将血河宗主引到了金陵城中,若非如此,这一城百姓又怎么会有如此危机?!
唯有一念,心比铁坚。
佛光也随着空无的心念越加的高涨。
双方一攻一守,鏖战了两个时辰直至皓月当空。
两人所战之地,正是金陵城外的摄山。原本两人的交手真元波动,本来足以引起金陵城内的柳望舒等人的警觉。
然血河宗主为了能安安静静,不受外界干扰地打死空无,在攻击之余,还以血河真元封住了方圆十丈的元气波动,使得洞玄境的高手难以察觉这里的战斗,即便是柳望舒、郭靖也不能。
而大战的异象却能从金陵城中看到。
“快看,有光!
”
夜市中的百姓突然发觉,金陵城外的摄山之上,有一股带着七彩琉璃色的金色佛光若隐若现。
“佛祖显灵了!”一个忠实的信徒,朝着摄山的方向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越来越多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但却没有人知道,有个老和尚,正在用自己的命维护着金陵城中的万家灯火。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摄山之上的七彩霞光若隐若现,但却越来越弱。
纵然是佛门秘技,琉璃光佛身也是有极限的,更何况空无和尚本质上只是一个洞玄之境。
琉璃为药师光王佛的化身,乃是佛门七宝之一,其质地坚硬,但其性脆也。
在血河宗主的血河神掌的攻势之下,琉璃光佛身已经到了极限,空无和尚的经脉肺腑已经全是裂纹,甚至连其心脉都寸寸皲裂。
“南无琉璃光王佛!”
似乎是空无和尚的极限到了,回光返照,意识清明。
“老衲将死,希望老衲之死能消弭卫居士心中之怒火,放过这金陵城中的百姓。”
血河宗主看着老和尚脸上澹然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盛。
“呵呵,老和尚真是天真,我是什么人?!我可是血河宗主,天下第一大魔头,我怎么可能说话算数?”
血河宗主的话,让老和尚身上的佛光突然一涨,但随即又暗澹了下去。
“南无药师琉璃光王佛。”
老和尚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体内几乎是空空荡荡了,多余的力量来对抗这位魔威滔天的血河宗主。
这一城百姓,皆因老衲而亡,老衲死后当入阿鼻地狱。
就在血河宗主打算一掌收尾然后前往金陵城时,骤然转身,看向了后方。
……
金陵城中,柳望舒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天上的月亮。
突然之间,柳望舒发现自己的佩剑太阿正在微微颤动。
“嗯?!”
“铿!”
太阿剑突然自己出鞘,悬浮在了半空之中,以柳望舒洞玄境的剑境,竟然没察觉到异常之处。
柳望舒本想要握住太阿,察看发生了何事,但她却没有抓住自己的佩剑。
太阿突然直直地破空而去。
柳望舒拿上了酒壶,纵身一跃,当她登上屋顶的时候,柳望舒明白了,这个场景,她在秦皇的镇胡城地宫之中见过。
金陵城中,剑鸣之声开始此起彼伏,从开始的微弱到后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在整个金陵城中回荡。
不仅仅是柳望舒,还有周止若的剑也是如此。
灵犀神剑突然出鞘,在没有周止若真元的情况下,竟然生出三尺剑芒,随后破窗而去。
整个金陵城中的佩剑,都齐齐地飞向天际。
瞬息之后,一股浩大至极的剑意冲霄而上,浩大苍茫如同天意一般。
这一刻,冥冥之中有什么被引动!
无论是普通武者的铁剑,还是柳望舒、叶剑寒这等高手的名剑,抑或是仕子文人的仪剑,尽皆破空而上,轻鸣不止!
这些剑被剑意所引飞向了东南方。
“万剑归宗?!这个方向是?!摄山!
”
不止柳望舒,周止若、郭靖、叶剑寒等人都被惊动了,众人一齐向着摄山方向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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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宗主停下了将要攻出的一掌,转头,全神戒备地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一个手持玉骨折扇的年轻人从黑暗之中缓缓走来。
“终于见面了,血河宗主!”
“其实我们在九华山下就已经见过了,杨侯!”
两个人的模样都是年轻俊逸的公子,只不过血河宗主邪魅狂狷之中带着煞气,而杨清源儒雅随和藏着逍遥之意。
“正好,我杀了这个老和尚不过瘾,再把你杀了,估计心里的气就能消……了。”
血河宗主的“消了”的“消”字,尚未说完,杨清源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原地。
不知何时,越过了血河宗主,出现在了空无老和尚的身旁。
“缩地成寸?!不对,不是缩地成寸,刚刚还是有气流变化的,只是单纯的轻功!”血河宗主虽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心中却被杨清源的轻功一惊。
他自负血河宗的轻功“悠然来去”已经是当世顶尖,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虽听过杨清源的轻功无双,却也不觉得自家轻功差了他多少,今日一见才知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杨清源的手此时正扣在空无的脉门之上。
经脉寸断,心肺皲裂,已经是药石无用。
这天下没有第二份三光神水,也没有第二份天香豆蔻。
空无……死定了!
血河宗主看着杨清源旁若无人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骤然出手,但就在他的掌力靠近杨清源之时,杨清源左手虚空一划,一道太极阴阳鱼出现在了身前。
霸烈邪炽的血河掌力就此被消弭于无形。
就在血河宗主要继续出手之时,突然身影向后一闪。
远方有着长绵不断的剑啸龙吟之声传来,随后只见数不尽的剑带着寒光向着此处飞来。
无数剑光汇聚而成,使得原本有些阴暗的光线,骤然明亮。
漫天之剑,最终落在了杨清源的身旁,缓缓流转,如羽林之军宿卫君主一般。
“原来杨侯的剑君之名,并不是空穴来风啊!这等景象,简直犹如天上剑仙。”
虽然血河宗主心中想要杀了杨清源,但也不得不承认,杨清源的这一波太帅了!
强不强是版本的问题,但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情。
“神剑有灵,剑诛邪祟!”
漫天飞舞各类剑器,瞬间自杨清源的身周疾射而出,围绕在血河宗主的十丈之内。
“道生为三,轮回百斩!”
这些剑器,自发组成了一座剑阵,一分为三。
顿时,这无数剑器从三个方向发动迅捷无比的斩击。
瞬息之间,便斩出了上百次斩击。
而血河宗主的一丈之内似有一条血龙盘旋,无论多凌厉的斩击,在这血河真元所凝的血龙之前,都只是徒劳。
越来越多的长剑支离破碎,寻常之剑根本难以承受血河宗主的浩荡掌力。
剑器的碎片落下,在血河宗主的身周一丈之外,几乎堆成了一圈。
“剑翔九天,怒斩妖龙!”
杨清源身周剩余的剑器,飞升而上,形成了一条剑龙,在夜间远远看去,犹如真龙在身,月色之下,剑器寒光流转,杀气升腾。
“杀!”
剑龙带着剑啸龙吟之声,飞旋而出,誓要吞噬眼前的邪魅魔头。
“不愧是清源剑君!”血河宗主对于杨清源更加叹服了,这个年轻人恐怕才三十岁左右,就已经有了如此神威,实在是被天地所垂爱。
他们血河宗不过是为了向天地借一条上升之路而不可得,双方的差别实在是判若云泥。
杨清源还不知道血河宗主的思维已经偏离到此处,想法如此的极端。
血河宗主的心中越加愤恨,双掌之上已经染上了澹澹的血色真元。
血河神掌,朴实无华的名字,就以门派命名,但若是因此便小觑其威力,那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全力运转的血河神掌,足以匹敌天下最顶尖的掌法。
不畏世间百毒,专破佛道两家的真元,力道气魄凌厉恢宏却又邪气森森。
血河宗主愣是将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特质结合到了一套掌法之中。
咆孝而来的剑龙在血河宗主的掌下,不断破碎,即便是太阿这样的神兵利刃,也被其霸道的掌力击飞。
最终,这条剑龙被血河神掌所破,无数的剑器斜插于地面之上。
“杨侯没剑了吧!”
杨清源却笑了笑,只是伸手缓缓往上扬起。原本摄山之上的空气被两大高手的气机真元完全压制,没有一丝的风影,此刻却无风自动。似乎在杨清源身周形成了一道龙卷风一般,将周围的落叶纷纷卷动。
血河宗主不知道杨清源在做什么,但不影响他的出手。
“杨侯已经攻了两招了,该轮到我了!”
血河神掌带着龙门神功的充沛无限,畅愉无尽的真元喷薄而出,要将杨清源力毙于此掌劲之下。
但足以平山裂岭的掌力,在进入杨清源周身七尺之内时,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瞬间湮灭了一半。
“嗯?!”
血河宗主来不及细想,便立时心血来潮,警兆突生,危险!
这是法天象地境高手的身体本能,他似乎能感受到有无数利剑再次向他袭来。
血河宗主心中大骇,使出了他的另一项绝学解牛刀法。
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这是一门神奇的刀法,出手之际目无全牛,却能将牛瞬息分解。这原本是道门祖师庄周观庖丁屠牛所创的刀法,并将其记载在《庄子·养生主》中,后刀法失传。
没想到竟然在血河宗主的手上重现。不过想来也是正常,抛开血河宗反人类的特性不看,血河宗其实也是由天人宗的叛徒所创,算是道门分支的一种。
刀罡斩出,血河宗主身前的天地元气似乎在被不断地分解。
“怎么可能?!”
血河宗主的左手突然摸向了自己的脖颈,肌肤上还隐隐有丝丝血丝渗出,不由得心头大震。
他借着月光向着杨清源看去,杨清源身周的空气已经不再是空气了,而是一种透明却似乎带着黏稠的东西,但是其透出的锋芒之息,让血河宗主都感到心惊。
“这是……剑气?!先天无形剑气?!”
大理寺卿的江湖日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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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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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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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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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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