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若非有私仇,那要么求财,要么求色。
闻南烟主动开口,稳着嗓子放低姿态:“几位大哥想要什么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做得到的,一定会尽全力。”
她好说歹说,可并没有一人回应她。
她的心越来越沉,心里已经逐渐明白,这恐怕不是随机作案,应该是有预谋的。
她快速在脑海里搜索自己近日得罪的人,想了想,还真不少。
面包车行驶半个多小时,在一个废弃仓库前停下。
车停下,几个男人把闻南烟从车上拽下,扯着她的手臂把人拖进仓库,直接把人往地上摔去。
她的膝盖摩擦到地面,刺痛随即传来,火辣辣的。
混乱的脚步中,她依稀听到似乎有高跟鞋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听着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猝不及防下巴被人掐住,嘴巴被灌进不知什么液体,又酸又苦,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没多久,闻南烟开始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她曾经吃过这种苦头,很快就明白刚才被灌的是什么药。
这药比之前盛景昆下在酒里的东西猛上不知多少倍,只一小会,她就觉得身体火烧火燎。
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给她灌这种药的,无非就是一个目的……
即使意识开始混沌,她还是尽力保持着清醒,手在地上混乱地摸索着,让她摸到了一小块生锈的铁片,她扭着手指一点一点费力地去割手腕上的胶带。
看不到,又把握不好力度,心急之下,铁片无数次割到她的手腕,刺痛传来,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突然,有人快步朝她走来,她下意识地弓着身体往后蹭,可她的速度哪及得上对方,很快,她就被一个男人拽住。
她本能地抬腿就踹,只听“哎”一声,男人被踹中,发出痛呼声。
她的举动惹怒男人,男人上前拽住她的衣领,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臭婊子!”
闻南烟被打得摔倒在地,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她的嘴里立刻尝到了铁锈味。
没等她缓过神来,男人又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拽起,另一只手扯住她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扯!
胸口一凉,闻南烟内心更凉,恐惧犹如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几乎是拼了命在挣扎,乱踹一通。
人在极端情况下的潜能是非常巨大的,对方一时竟也无法近她的身。
大脑一片嗡鸣时,她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随后是急速的脚步声、打斗声、痛呼声。
意识混乱之际,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她仍旧下意识地挣扎,似乎踹到了那人,她听到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二字瞬间击中她心里最柔软之处,她终于卸了力。
那人紧紧地抱起她,快速往外走,直接上了一辆车的后座,先帮她解开她手上的胶带。
手刚得到自由,闻南烟就紧紧地揪着那个人胸前的衣服,急急地喘着气。
她浑身犹如被成千上万蚂蚁啃噬般难受,那人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熟悉且安心,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拽住他的领口,抬头咬住他的下巴!
对方似乎这会儿才意识到她的状态不对劲,车才刚开出不久,他的上衣就已经几乎快被她扯烂了。
他抿着薄唇,黑如点漆的眼眸沉沉地盯着她,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片刻后,他吩咐驾驶座的人升上挡板。
挡板在车厢隔成两个空间,光线暗下来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扣住她的脖颈,低头咬住她的唇瓣,另一只手同时箍住她的细腰,猛地往自己怀里带。
闻南烟感觉自己像是一叶小舟在骇浪中浮浮沉沉,巨大的浪潮一次次将她送上巅峰,又猛地把她甩下来。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死死地抱住那人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那人拿了大衣包裹住她,将她抱下车,快步进入医院。
闻南烟醒来时茫然了许久,入眼一片白茫茫。
直到一声焦急的女声传来——
“南烟!”
她转头,看到朱艾浅紧张的脸。
大脑逐渐恢复清明,她开始回忆被绑架后发生的事情,可糟糕的是,她的记忆一片混乱。
她询问朱艾浅自己怎么会在医院,是谁送她来的。
朱艾浅说她是接到程薄的电话,对方告诉她的。
听到程薄的名字时,闻南烟心头猛地一跳。
她拨了电话给程薄,对方的态度很奇怪,含糊其辞,最后推说自己现在在忙,改日再聊。
程薄挂了电话,一脸头疼地看向旁边脸色阴沉的江原。
“为什么不告诉她?”
江原抿着薄唇,没有开口。
程薄揣测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内疚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那个冯倩胆子这么大,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女人的嫉妒心可真是可怕,什么事都敢做。要不是这次你派去的保镖及时发现情况,恐怕闻南烟……”他顿了顿,觑江原神色愈发骇人,自觉地转了话题,“我让人查了下她的背景,情史挺丰富,但家世一般,也没什么特殊背景,这事儿,恐怕还得再细查。”
他说到这里,才终于看到江原的嘴唇动了下:“是盛景昆。”
程薄一愣。
盛景昆是他表哥。
他猛然想起盛景昆上次在金阙宫对闻南烟做的事情,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虽然不是多亲近的亲戚,但毕竟是占着个表亲的名头。
程薄沉默片刻,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江原抬头,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程薄明白了。
他做事顾忌多,但江原和他不一样,他想做的事情,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做到。
他认识江原很多年,几乎没见过他为了谁妥协过,除了——
“老二,能不能答应我,别弄出人命。”程薄脸色微肃。xǐυmь.℃òm
江原没有开口,脸上只有冷漠和阴沉。
程薄心里发沉,他知道他是说不动他的,如今,他只能去尝试和另一个人说说看能不能劝劝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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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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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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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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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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