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粮食?”其他人一愣。
“这可是我们一整年的收获啊。”
“现在还管什么收获?”钱领队喝道:“保命要紧。”
其实最快的办法是连马车都丢掉,直接骑马走,只可惜村镇的人出门办事都是使用马车,竟没有几人会骑马。而且这些马从来没被骑过,真要骑马恐怕也驾驭不了。所以,只能先丢掉粮食,尽量减轻负担。
轰隆隆,
轰隆隆,
后面的动静越传越大,一旦兽潮产生,整座小庆山的野兽都会暴动起来。
“快丢,你们想死在这儿吗?”
钱领队再次大喝。
虽然众人还是心疼,但是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急。再重要的粮食也顾不得了。大家只能拿起刀子,将固定的绳子砍断。
看着一袋一袋的粮食从车上滚下,所有人的心头都在滴血。之前还在讨论卖掉这些粮食盖房子娶媳妇云云,结果转眼之间竟然全部没了。如何能让人不滴血?
然而,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情况越来越危急,众人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心疼。为了保命,只能尽快地让马车快速的跑起来。
马鞭挥舞的不见鞭影,每个人都满头大汗地催促着马匹。
“驾,驾,驾,”
“快点,快点,”
夺路狂奔,用尽手段。
后面,小庆山的野兽也终于全部暴动起来。暴动的野兽有大有小,有强有弱。形成一股势之后立刻就如一股洪流一般。所到之处,山石破碎,草木成灰。而最要命的是,庞大的兽潮沿着大路,仿佛铺天盖地一般冲着村镇而来。速度之快,几乎就紧紧追在那伙逃命人的后面。
“驾,驾,驾,”
“快一点,再快一点啊。”
眼见后面的兽潮越来越近,赶车的汉子急的竟忍不住哭出来。
“再快一点啊,再快一点啊。”
轰隆隆,
轰隆隆,
兽潮越逼越近,而且不止小庆山的野兽,随着这股兽潮的涌动,就连原本一些荒野中的野兽也加入了爆动之中。慢慢地与兽潮形成合围之势。幸好荒野中的野兽都不强大,数量也不如小庆山的那么密集,所以,虽然形成了合围之势,但是数量有限。
“拿好刀,我们冲出去。”
钱领队再次大喝,当先把自己准备用来防身的大砍刀举了起来。
这些卖粮食的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虽然没有练过多少武,但到底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不说与兽潮对抗,趁着这些野兽还没有完全合围的时候冲出去还是有希望的。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面对兽潮,但是有人带头,众人也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竟下意识地听从了钱领队的命令,全都拿起了防身用的刀。
“杀出去,杀!”
钱领队不愧是练过武的,最后的杀字竟喊的颇有气势。
众人在他的带动下,竟也红着眼睛豪气干云起来。
“杀!”
“杀!”
一队人,二十几个壮汉,全都拿着大刀,红着眼睛,义无反顾地朝前冲去。
那荒野之中来合围的野兽先头部队全都是鼠兔之类。数量和密集程度确实都不如后面的小庆山。
一部分跑在最前面的野兽与车队的大汉短兵相接。
“杀!”
钱领队身先士卒,当先挥舞起大刀。
“杀!”
其他人也红着眼睛挥舞起来。
众人的刀上当即就见了血,野兽的血喷在脸上和衣服上,更激发了众人的凶性。也不管什么招式,技巧,只顾一个劲地挥舞过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顺利的。毕竟这是暴动的兽潮,哪怕全是免子数量一多也能造成巨大的危害。更别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好几个大汉就在这股野兽的先头部队冲击下受了伤。
受伤的大汉惨叫起来,之前的气势当即泄了大半。m.χIùmЬ.CǒM
钱领队为了不涣散人心,手中大刀狠命一挥,当即怒喝道:“叫什么叫?这么点伤有什么好叫的?打起精神来,继续冲,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这么点伤算得了什么?冲!都给我冲!”
不得不说,钱领队不愧是练过武的领队,这激励人心的手段确实有一手。在他的怒喝下,那几个受伤的大汉竟然真的忍住了,没再大叫。然后继续随着车队冲杀起来。
“杀!”
“杀!”
众人刀上见的血越来越多,凶性也越来越大。杀到最后,竟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眼里心中只有前方的野兽和道路。手上只知道挥舞大刀,别的竟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们又不恋战,不在乎杀了多少,只一个劲地往前冲。
一路杀一路逃。终于,渐渐地看到了他们的村镇。
但是看到村镇上,给人的感觉却不是高兴,而是更深的绝望。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村镇也并不安全,不止不安全,那些荒野中的却兽甚至已经进入了村镇。并且引起了一片的恐慌。
现在的整个村镇早已经乱成一团,众人的奔跑声,大喊大叫声,小孩的啼哭声,络绎不绝。整个村镇都在一股混乱的,慌张的氛围内。而在这混乱之中,还有越来越多的野兽到来。
尤其是他们身后,
轰隆隆,
轰隆隆,
小庆山的兽群还在铺天盖地地向这里涌来。
看着身前身后的情景,就连所有人的主心骨钱领队都开始崩溃。
“这就是兽潮啊。”
钱领队既崩溃,又心灰意冷。喃喃地说道:
“这就是兽潮啊。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虎子,孩他娘。”
突然一个汉子大喊起来。然后一边大喊一边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而这个大汉一喊一冲,这个临时磨出凶性的队伍立刻散了开来,所有人都分散开来向着自己家的方向冲去。
钱领队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个村子太弱小了。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兽潮。今天,他们整个村镇的人都必然会死在这里。既然如此,那么再组织队伍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去找找自己的亲人,岂码还能死在一块。
“看样子天要亡我们了,天要亡我们了。”
钱领队心中悲哭地哈哈大笑。
……
别看现在的村镇混乱一团,一刻钟前,这里还一片平静。
一刻钟前,之前先逃一步的赵车夫等人已经进了村镇。赵车夫等人一进村镇,就吓了村镇上所有的人一跳。一开始,村里还以为是进来了土匪,但看清这些人的模样之后,才惊讶地问道。
“赵车夫,李车夫,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车夫没有理村民,只是快速地向着他认定的地方跑去。
反倒后面的李车夫等人又惊又惧地说道:“兽潮,兽潮要来了。”
“什么?兽潮?笑话,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兽潮?”
显然,村镇里的人并不相信,反而嘲笑道:“我说你们,不会是和赵车夫一起赶车赶傻了吧?那个赵车子这几个月和一个傻子流浪汉混在一起,脑子早就坏掉了。我却你们离他远一点。小心你们的脑子也跟着坏掉。”
“就是,还兽潮呢,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傻子真会传染。”
村镇的人不屑一顾。甚至将原本已经忘记了的流浪流又想了起来。然后借着这件事再次大肆嘲讽了起来。
“不是脑子坏掉,真的是有兽潮,是真的有兽潮。”
跟着赵车夫一起逃命的人大喊。
然而听到他们的喊声,村镇里的人笑的更大声了。
“是,是有兽潮,我相信你们,兽潮真的来了。快让它们来吃了我们吧。”
“哈哈哈。”
“哈哈哈。”
所有村民都大笑起来。
面对他们的笑起,车夫们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眼见着赵马车已经跑远了,其他人也不敢耽搁,立刻狂扬马鞭跟上。
“切,弄得跟真事似的。”
“他们这是去哪儿?”
“看这方向,好像是个那个傻子流浪汉那里。”
“难道他们指望一个傻子流浪汉保护他们?”
“哈哈哈。”
“哈哈哈。”
村民的笑声更大了。
而不管村民的笑声,赵车夫此时确实直奔流浪汉所在的方向去了。一路横冲直撞地到了流浪汉面前,速度之快,差点没拉住缰绳,好在赵车夫还记得上次撞上陈穆之后发生了什么,死命地拉住了马车,马车一停下,赵车夫就连滚带爬地从车上滚下来,跪倒在流浪汉面前。
“高人,求高人救救我们。”
然而,流浪汉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语不动。任凭赵车夫在那里跪着,也没有什么反应。
见到这样的情况,和赵车夫一起逃到这里来的其他几个车夫忍不住打量着流浪汉,问道:“哥,你确定你没搞错?他真的是你说的那个高人?”
“我怎么可能会搞错。”赵车夫骂了一声,然后又冲着流浪汉:“高人,求您看在这几个月小人为您做过一点事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正说着,突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你们是谁?不许欺负傻哥哥。”
然后便见一个小女孩突然挡在他们和流浪汉之前,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毕竟,自从流浪汉到了这里,欺负他的人实在太多了。虽然最近少了一些,但小女孩还是担心会有人欺负他。
“妮妮。”别人不认识小女孩,但是赵车夫却是因为流浪汉的原因认识的。
小女孩看到赵车夫,才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啊,赵大叔,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欺负傻哥哥的人呢?”
赵车看到小女孩,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说道:“妮妮,兽潮要来了。你快让高人救救我们。”
“兽潮?什么是兽潮?高人是谁?”小女孩虽然懂事,但显然对这几个词还不明白。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些无聊的看热闹的村民聚了起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纷纷笑道。
“嗬,这个赵车夫真的来求这个流浪汉了。我还以为他们之前是闹着玩呢。”
“哈哈哈,傻子流浪汉,你看你之前的仆人来求你了,你还不赶紧起来。兽潮可是要来了啊。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真是的,赵车夫怎么病成这样了,之前看他赶车还好好的啊。”
“还有那边那几个车夫,你们还真的跟着赵车夫闹啊。”
跟着赵车夫的几个车夫虽然不确定这个流浪汉能不能救他们,不过兽潮可是真的。此时看到村民的质疑,不由急道:
“是真的有兽潮。”
“好,好,真的有,真的有,那请问,兽潮在哪儿呢?”
然而,这一句话还未落下,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恐惧至极的惊叫:“兽潮!有兽潮!”
围观看热闹听到这一嗓子一愣,当然,他们并不相信,只以为又有人闲着无聊拿这件事开玩笑了。
结果没想到这一嗓子之后,整个村镇的周围络绎不绝的惊呼声就从四面八方响起。
“有兽潮啊。”
“兽潮来了。”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啊。”
顿时间,众人的奔跑声,大喊大叫声,小孩的啼哭声,络绎不绝。整个村镇一下子瞬间混乱起来。混乱的速度之快,几乎想让人怀疑都不可能。
好几个人匆匆地跑出去,站上一块高地,结果就看到,只见在城镇的远处,一片浓烟滚滚,似乎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在往这里急速奔来。而若是仔细一看,他们还能看到,兽,无边无迹的兽,数之不尽的兽。
“兽潮,竟然真的有兽潮?”
所有人顿时都恐慌起来。
“没想到兽潮竟然是真的。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逃啊。逃啊。”
“逃啊。”
顿时间人群混乱,声音嘈杂。所有人都狂奔起来。
“赵车夫不是说流浪汉能救我们吗?兽潮是真的,那流浪流是不是真的?”
也有人在兽潮的恐怖下想起赵车夫的话,顿时向着流浪汉的地方跑来。甚至有人忍不住冲着流浪汉咆哮:“你要真的有能力,就赶快救救我们啊。”
然而,流浪汉就只是坐在那里,对周围的一切全都表示,无论是兽潮的来临,还是赵车夫的恳求,都毫无反应。
“妈的,竟然敢哐我们。”
极度的恐惧之下,有被吓破胆的村民甚至忍不住将火气发到流浪汉身上。抬脚就踹。
结果却被赵车夫等人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
“你们不是说他能救我们吗?他怎么不救。”
“刚才是谁不相信我们的话的?”
越是恐惧,越是烦躁,众人竟直接吵了起来。赵车夫等人护着流浪汉:“就算要救,也不会救你们。”
而在他们争吵的关头,兽潮却是越来越近了。甚至不止远处的大部队,一些其它地方暴动的野兽已经进了他们村子。当即就有人开始伤忙,至此,混乱声,哭泣声,呼喊声更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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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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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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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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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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