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们在前一刻便存在,只是我们没有跨越与天门,所以没有见到罢了。
同样,我们也是如此,一直存在。
当我们之中的,任何一方跨越与天门后,两种存在,坍缩成一种存在,便让我们见到了彼此。
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看不清,被一股神秘之力笼罩,朦胧不清。
他们并非四尊仙,而是前一刻的我们。
“所以,我们这是回到了前一刻?”苍奕也反应过来,面色凝重地道。“所以,我们与天门,还是没进过与天门?”
我也是一头雾水,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与天门,我们是进了,仿佛又没有进。
“老丈,此前可曾遇到过这种情况?”我嘴角抽抽,问身边的老头。
老头摇了摇头,手中的石剪垂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自己,无比凝重。
我们随他一同转身,背对着前一刻的自己。
老头身上有光芒一闪,神秘力量散去,他对面的老头,也如此,现出原本的容貌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老头,立在了与天门前,他们对视一眼,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前一刻的我们,见到两个老头的瞬间,他们心中的警惕被震撼所取代。
“放松……我们遇到了自己。”两个老头异口同声,举步走到了中间。
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看向彼此,各自警惕,不曾放松。
与我们一同走进与天门的老头,开口:“我们是来自未来的你们,你们是过去的我们。”
我心中疑惑,我们原本在与天门在,不久前走进与天门,遇到了正要走进与天门的我们。
此刻,我们是在门内,还是门外?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两个苍奕异口同声,连语气语调都一模一样。
“往回走么?”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与天门,与天门上藤条摇曳,散发着生机。
大长老摇了摇头:“往回走,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到现在你还能分清去和回,来与往么?”
拿着石剪的老头开口:“我此前从未遇到此种事情。”
另一个老头道:“我也没有印象,如果没有记错,这是第一次。”
“或许与带上来的四人有关?”
“亦或者是与天落下的生灵预知了有人要杀他,而布置下来的局?”
我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老头,联想到来时通天小径上越来越多的尸骨,深吸一口气,灵光一现,冥冥之中,抓了什么。
我思绪一闪,恍然大悟,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不,老丈,其实每次都如此,每次采茶,踏入与天门后,你都遇到了前一刻的自己。”
“始老弟,此话怎讲?”身边的苍奕看向我问到。
大长老他们一行人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现场,唯有此时此刻的我,抓住了关键,透析了本质。
“可还记得,通天小径上,满地的尸骨,是谁的?千万载岁月以来,采茶人只有老丈一人,若这是尸骨,不是他,会是何人的?”我开口,道出了猜测,这猜测有九层的可能便是真相了。
“还有何人,能走通天小径,留下尸骨?”
大长老、苍奕、幻琉璃对视一眼,似乎也想明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少年。”拿着石剪的老头开口,眼中露出悲伤来,“你所言,不真啊,那时候不是他人的,是店中小二的尸骨。”
我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语:“店小二,从未上过与天落,更是在我们出发之前才答应了继承你的衣钵。那些尸骨定然是老丈你。”
“是了。”手中空着的老头,蹲下去,捡起了一块骨头,看向我,“少年,这确实是我,不然来路上,你们踏碎尸骨我也不至于生出莫名怨气来,原来是如此。”
看来与天门,是一道时光之门,踏入便可抵达前一刻。m.xiumb.com
可那些老头,死去的是谁?过去的,还是未来的?
又是如何死去的,为何在通天小径上,疏密不同。
与天落何在,与天落下的生灵又在何方?
我心中升起更多的疑惑。
前一刻与后一刻的我们,不管是谁,都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此地。
此前,老头并不知道唯有一人能够离开的真相,所以相安无事,最后死在了归途上,地点不同。
距离与天落越近,尸骨越多,靠近与天落茶馆的尸骨较少,这说明他们中的一人,在刚离开与天落茶树,踏上通天小径,多数就会死去,少数能够走到与天落茶馆附近。
这其中的有什么秘密,我无从得知。
我只知道,我们只有一方人,能够活着出去。
我长出一口气,灵识荡漾开来,传入身边三人灵识里,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大长老他们。
苍奕传来灵识,无比凝重:“这也就意味着,只有一边的人,能够离开与天落茶树,其余人得埋骨此地……现在定然免不了一番缠斗,都是彼此,怕是很难纠缠。”
“所以,暂时不能说出真相,一切静观其变。”幻琉璃开口,“否则有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我们都同意幻琉璃的所说,对于只有一方能活着出去的事情,闭口不提。
我举目四望,不见星辰,不见与天落,苍茫一片,朦胧不清,惟余莽莽。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是了,唯有一方的人能活着离开,方才有了这么多的尸骨。”拿着石剪的老头低声喃喃。“可是又是怎么死去的?”
“前一刻与后一刻的彼此,谁生,谁死?”
“是谁,杀了人?”两手空空的老头声音颤颤,道出了我们想要闭口不提的忌讳。
身边的大长老修为运转开来,提防着前一刻的我们,他们也是如此。
前一刻的我自己,已经提起了序列古剑,散发出熟悉的气息来。
面对生死,哪怕是过去与现在的自己,都不会让步,都渴求生存下去。
氛围,剑拔弩张,紧张到令人窒息。
前一刻的我们,与后一刻的我们,谁也不比谁弱,若是交手,必定是两败俱伤,那么获利的是谁?
这是一个死局,对手是自己,谁也杀不死谁。
最终都会双双陨落,无一生还。
这一定是阴谋。
老头说出了些许真相,与天落下的生灵,预知到了什么。
想要破开死局,看到生机就得有人死去。
唯有血,方能染出真相来。
“苏霜死,余者生。”
“他人死,苏霜生。”
就在我将以血溅长空,用血染出血淋淋真相时,有灵识在我心神中炸开,不知来自何方。
话语简单,却让人无法质疑,充满威压与威严。
同时,我的心神中浮现,我孤身一人回到与天落茶馆,余下的人,在我身后化作灰烬,永久死去,尸骨无存。
这一刻,我再次升起,当时被十八尊拥有神尊战力的生灵,在九塔投影前逼得提剑自刎的无奈。
我长出一口气,看一眼幻琉璃,认真地道:“你那儿不小,也很有弹性。”
“你……在说什么?”幻琉璃嗔怒。
“来生再见。”我一笑,剑架在了脖子上,猛然划了过去。
刹那,头颅飞起,血溅三尺。
化龙五式,在残破的躯体内轰鸣。
在我尸首异处,意识还未散尽的刹那,一棵古树,浮现在苍茫中。
古树下,卧着一生灵。
那生灵,眸光清冷,生机无比微弱,巨眼中,却透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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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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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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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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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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