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尊立于圣池前,惊疑不定。
世人皆知,荀圣归去之前,曾留下圣池,造福后辈福泽。
鲜有人知,荀圣归去之前,曾留下预言:Χiυmъ.cοΜ
圣池异动,儒尊将现,儒家崛起。
简单的十二字预言,影响甚大。
今日之前,赤尊始终不明白,何为圣池异动。
毕竟即便是他,当年入圣池之时,也不过引起无数涟漪罢了。
那无数涟漪,已让族中惊为天人。
认为他,便是荀圣预言中兴之主——儒尊!
直至今日,看着如滚水沸腾的圣池。
赤尊才真正明白,何为圣池异动!
“师尊,若此子真是中兴之主,是否需要告知其余两位尊者?”
李墨在后,恭敬问。
赤尊摇摇头,语重心长道:
“儒家之中,也非铁板一块。我族多年来未曾将荀圣预言外宣,并非徇私,而是担心那居心叵测之人,会对‘儒尊’出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话罢,赤尊心中已有定论,吩咐:
“此事,除你我之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墨听闻,回答道:
“师尊放心,此事只有科举堂四位博士知晓,弟子已经警告他们,不可宣扬。想来,他们不敢乱嚼舌根。”
赤尊满意点头,目光遥遥而视。
荀圣阁外,翰林书院上空。
金光破空,正是被宝器吸纳后,鸣州才气所化磅礴文气。
“此子是否儒尊,尚需观察。如今,便可一探。”
看着那磅礴文气,赤尊淡淡开口。
右手一挥间,圣池中顿有一缕池水射出,融入金光之中。
若董仲真是儒家中兴之主,真是荀圣预言‘儒尊’。
圣池之水,不足为道。
若他并非儒尊,圣池之水,足以撑破寻常学士经脉!
此举,福祸相依。
是造化亦或祸事,全凭董仲自身本事!
————
宜阳考场。
鸣州才气,渐渐消散。
仅仅片刻,九霄之上,雷鸣炸响!
一道金光如电,直坠而下!
“来了,是那鸣州才气的反哺!”
“这股气息,竟是儒家文气?写出鸣州诗篇的学子,是儒家学子!?”
“没想到,如此才子竟出自儒家,可惜了。”
看着落下的磅礴文气,三名考官皆是一叹,连道可惜。
儒家式微,已是定局。
即便有鸣州大才,又能如何?
“这都是命啊,出在儒家,即便他是才子,也只能泯然众人了。”
法家考官叹息。
出在儒家,此子前途堪忧。
其余两人身为兵家弟子,对于儒家本就不屑。
如今嗤笑间,对于落下磅礴文气,再不关注。
考房内。
董仲盘膝而坐,面色郑重。
写出鸣州诗篇,他与才气冥冥中自有感应。
如今,听屋外雷鸣,已知晓反哺将至!
果不其然。
下一刻,一道金光如电,直射眉心。
相较于笼罩整个考场的鸣州才气,金光凝聚到极致,蕴含磅礴文气。
融入眉心的刹那,文气在体内,汹涌澎湃不息!
“好精纯庞大的文气!”
董仲大喜过望。
文气灌顶,一道光环凝聚于董仲执笔右手,由虚凝实。
学子七大境界,前三境界:学子,学士,进士。
学子凝环,学士生心,进士聚冠。
三者之数,与凝纹天赋遥相呼应。
一纹天赋,学子凝一环,可登学士。
二纹天赋,学子凝二环,可登学士……
以此类推,九为极致。
环数如楼基,楼基越扎实稳固,未来建起的大楼,才能参天!
董仲天赋,区区一纹。
磅礴文气才吸纳些许,学子一环已饱和,凝实到了极致。
若以常规而论,接下来董仲便该突破了。
只是,董仲尚有天书!
“第三页,开!”
眼见一环饱和,董仲右手不停,左手虚张。
天书浮现,自动翻到第三页。
书页中,足有九道凝纹!
“今日,我便要一鸣惊人!”
董仲低喝,左手按在天书书页之上。
九道凝纹与左手凝纹水ru交融,如烙印般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仿佛,他天生便拥有了极致九道凝纹。
九纹融合,在一环之后,再生八个虚环。
磅礴的文气,宛如泥牛入海。
在一瞬间,被董仲吸收,化作自身文力,凝聚成环。
一环之后,五环凝聚!
轰隆——
学子六环,磅礴的文气冲刷而出,化作狂风席卷。
考场中,感受到董仲气息,三位考官齐齐色变!
“这是,九纹天赋!?”
“如此天才,怎的偏偏属于儒家!”
“可恨啊,若此子在我兵家,定能大放异彩!”
三人惊叹,话语中蕴含着惋惜。
考房内,伴随磅礴文气吸纳,匿于其中的圣池之水,骤然爆发!
与鸣州才气反哺,温驯的文气不同。
一缕圣池水,如桀骜不驯的狂龙,在经脉中肆掠。
“这是什么!?”
董仲面色大变,文气灌顶怎会有如此变故!
圣池水之狂暴,远非他能镇压!
正自他心急如焚之际,天书忽现。
天书之上,光芒笼罩。
圣池水在天书光芒之下,再无半分桀骜,瞬间被镇压!
变故,不过刹那之间。
等一切尘埃落定,董仲松了口气。
福祸相依,这圣池水虽狂暴,但文气之精纯,还在反哺文气之上!
“等科举之后,我等学子面圣生下心种,凭此怪异之水,我定能一举达到学士境界。”
董仲暗暗握拳。
等他金榜题名,成为学士,董家和李婉儿就等着后悔吧!
科举文举,历时一日夜。
咚——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钟鸣响彻。
文举结束,考场学子们交卷。
交卷之时,考官收卷。
董仲与之对视,考官已收起了轻蔑神色。
只是收卷经过时,轻轻叹息,带有惋惜之意。
“诸位考生,文举结束,接下来为武举,前来拜圣人像!”
收卷结束,其中一名考官朗声大喝。
董仲从考房中走出,与一众考生聚在大堂。
举目望去,众多学子,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大堂正中,立有一尊圣人像。
此像为道家圣人——老子。
老子像前,众考生行三拜之礼。
董仲同样如此。
一拜,圣人像栩栩如生。
二拜,除圣人像,四周景色层叠变化。
三拜,圣人像犹在,考场之中已立起一座十层高塔。
除董仲之外,再不见其余考生。
此为道家一脉神通——海市蜃楼!
武举,便是结合自身文力与诗词,登武举楼!
考场中。
众考生虽看不见彼此,三位考官却能看到众人情况。
随着三拜之礼,众人踏入海市蜃楼之中。
“你们觉得,今次武举谁能登最高楼层?”
“那儒家才子,有鸣州诗篇,又有九纹天赋,此届科举当属第一,毋庸置疑。”
“我赞同李兄之言,只是不知此人,能否登上十楼?”
三人议论纷纷,董仲无疑已是这一届考生,最为瞩目之辈。
只是,武举登楼,年年有之。
登十楼者,十年难遇!
海市蜃楼内。
董仲缓缓踏入楼中,一切宛若真实。
武举楼中央,有一八卦平台。
此台,登楼台。
“考生董仲,请登楼!”
董仲走入台中,朗声道。
话音落,脚下等楼台‘轰隆’作响。
重力从天而降,压迫而下。
似要压得登楼台,难以攀升!
董仲不惊不惧,身上文力迸发。
六环环绕于身,缓缓朗诵文举诗篇: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诗出,文气化大鹏,扶摇直上!
大鹏冲天,狂风肆掠。
登楼台速度,急速攀升。
前三层楼,转瞬越过!
第四层楼时,重力骤增,速度骤减。
也在这时,董仲第二句读出: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诗出,再登楼,登六楼!
眼见此景,董仲语速提升: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两句连读,语气激昂!
文力汹涌,如火上浇油,登楼台攀升……
直登八楼!
此刻,其余考生,最佳者不过六楼!
“可惜了。”
看到这一幕,三位考官不喜反叹:
“他终究不是九环学子,文力未达到学子巅峰,即便有鸣州之诗相助,登八楼已是他的极限。”
“文举第一,武举他也足以争前五了。”
另一名考官评价。
登八楼,已是不俗成绩。
在宜阳考场内,无人能出其右。
只是偌大大汉朝,天才何其多。
登八楼上九楼,甚至是挑战登顶之辈,年年皆有。
武举前五,已是客观评价。
这一点,考官明白,董仲同样明白。
只是,这便足够了吗?
“八楼!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探花,也不是榜眼,我要的是状元!我要的,是一鸣惊人!”
感受着落下的庞大重力,感受着登楼台再难攀升。
董仲大喝:
“既然一首诗不行,那便作第二首汉高祖之诗!”
话罢,他将身后背囊笔墨纸砚拿出,平铺在登楼台上。
“他这是想要干嘛!”
“难不成,他还想即兴再赋诗一首?”
“他这是要挑战登顶了!”
这一幕,让得三位考官面色皆变。
但下一刻,其中一人便不屑冷哼:
“文举能出一首鸣州之诗已是不易。他如今仓促之下即兴赋诗,莫非还能再写出一篇才气诗篇不成?愚蠢至极。”
在他看来,此子行为,荒唐!
只是,当真如此?
登楼台上。
董仲执笔,写下一诗。
这首诗,不是名诗,作者已不可考究。
只是仓促之下,董仲心中所想,唯有此诗:
“斩蛇起义草莽雄,推翻暴秦社稷功。
约法三章千载颂,帅拜韩信称英明。
逐鹿中原操胜券,鏖战垓下伏苍龙。
大风歌唱云飞涌,龙腾凤翥是古丰。”
诗成,宣纸升空。
其上字迹,字字金光!
咚咚咚——
一声声钟鼓之声,自宣纸之中回荡不息。
才气及县,有蜂鸣之声。
才气达府,有钟鼓之响!
考场中,之前语出不屑的考官,双眼圆瞪,不可置信惊呼:
“不可能!这是才气达府之诗!此子,一次科举竟作出两首才气诗篇!?”
不止是他,其余两名考官,同样骇然色变!
此人,大才!
登楼台上,董仲抬头,笔尖如锋,在无名诗上写下诗名——
《颂汉高祖》。
“董某,以此诗登顶!”
一声大喝,字字铿锵。
言出,诗光大作,文气翻涌。
钟鼓之声响彻八方,隐隐直逼轰雷之响!
磅礴才气,如化无形刀锋。
一诗,斩漫天重力。
一诗,助登楼台攀。
一诗,武举楼登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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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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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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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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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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