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vip病房里,刚刚做完手术的左彦礼还在昏迷中。
“医生,我老公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主治医师过来巡房,已经熬了一宿的徐芳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抓着他的手不放。
她已经记不清楚问过这个问题多少遍了,但只要他还没醒,她就会继续问下去,直到他醒来。
“徐小姐,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左先生才进行手术没多长时间,需要一定的恢复时间。”
医生看了一眼床上的左彦礼,说道。
“那要多少天,他才能醒来?他还没来得及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徐芳菲追问道,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左先生有轻微的脑震荡,可能会需要更长的时间。你不要着急,他会醒来的。”
看着一脸急切的徐芳菲,医生也是有些无奈。
“那如果我加钱呢?我加钱换更好的治疗的话,他能快点醒来吗?”
医生大概检查了一下就打算离开,没曾想又被徐芳菲抓住了。这次,她的问题更加无理取闹。
“徐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病人的恢复需要时间,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有等待。”
医生离开后,徐芳菲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瘫坐在病房的角落,紧紧地抱住双腿,把脸靠在膝盖上,裙摆已经被眼泪染湿了大半。哭够了,她慢慢地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咬紧了下唇。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只要是接近她的男人都得遭殃。不单是彦礼,就连她重视的司寒哥也是这样!
司寒哥甚至为了她,对彦礼大打出手。Χiυmъ.cοΜ
一想到徐司寒昨天的冷漠,徐芳菲就恨姜絮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撕碎。
“姜絮,我不会放过你的!”
徐芳菲攥紧了裙摆,猛地擦干了眼泪。
徐司寒私邸。
“在姜絮醒来之前,先不要订这些牛奶了。”
坐在餐桌前的徐司寒每每看到管家呈上的鲜牛乳,都会想到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一想到她现在还在昏迷中,他就难以下咽。
“知道了,少爷。”
管家默默地回收了桌上的牛奶,他没想到,自从姜絮病倒后,少爷会如此一蹶不振。
虽然在外人看来,徐司寒可能并无二样,因为他依然把公司治理得井井有条。但管家每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从前,少爷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的,自从和少奶奶在家吃过一次之后,就慢慢地改掉了以前不好的习惯,甚至现在会主动留在家里吃早餐。
“收掉吧。”
徐司寒起身上楼,管家看着一桌没有怎么动过的精致餐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已经有两周时间了,少爷几乎都是不怎么吃东西。
“怎么样,今天有梦到我吗?”
推门进去,徐司寒就换了一副面孔,再也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他三两步来到床前,在两周以来一直在那儿坐的椅子上坐下,动作轻柔地拉起了姜絮的手。她的手总是有些冰凉,所以他吩咐下人每一个小时就要换一个热水袋。
“你以前话有点多,我本来还不习惯。现在好不容易习惯了,你却不说话了。”
徐司寒低垂着一双眸子,眼瞳里倒映的全是那个女孩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似的。
他向来不擅长表达感情,他也很清楚,如果她还醒着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很多东西,都是在失去之后,才慢慢懂得。想到这儿,他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少爷,李静那边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判处十年。”
这时,宋亚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低声报告道。
“伤了她,怎么能只换十年?”
宋亚话毕,徐司寒就拧着眉抬眸看向不远处,像是在看着李静说话一般。
“帮我联系一下陈检察官,他会有办法的。”
“是,少爷。”
徐司寒起身,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街道,眼底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凶狠。
“司寒,我来了。”
一个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徐司寒回头,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凯瑟莉。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应该是刚出诊回来。
“情况很平稳,按理来说应该早就醒来了才对,难道是她的潜意识不愿意醒来?”
凯瑟莉检查了一轮,收起了听诊器,自言自语道。
“你说她不愿意醒来?怎么可能。”
徐司寒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姜絮的眼皮轻微地动了动。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姜絮。这是两周来,她第一次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姜絮,是我,我是司寒啊。”
看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继而又合上,徐司寒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呼唤道。
“她,她,”
徐司寒感觉到她的手轻微地动了动,情绪激动得甚至无法组织言语。
“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她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外界的光线。”
凯瑟莉把徐司寒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她是第一次见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谁面前跪下,对方还是个女人。
“太好了,太好了,”
他扭过头,微微仰首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了好了,她这不是醒来了吗?真是的,你这个样子要是让竞争对手看到了,可能会笑掉大牙的。”
凯瑟莉充分理解他的心情,只得不住地安慰着。
晚上十点钟。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徐司寒接过了管家送上来的小米粥,凯瑟莉走后,他在房间里足足守了七个小时。看着好不容易醒来的姜絮,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且她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也不敢说太多。
“泽,泽一他,”
姜絮艰难地开口,她还没能完整地组织一句话。
“胡泽一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家里疗养。你才醒来没多久,先不要那么着急说话。”
见她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有关别人的,徐司寒不禁有些失落。但他还是尽量没有表现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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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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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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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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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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