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天远恨不得直接捏死蝶依,谁会忘记故人?
生命里出现过的人,只要真的动过情,怎么会忘记?
要求别人忘记过往,是一件傲慢又残忍的事。
白妙音挣脱了涂天远的手,挽着蝶依的臂弯:“走,房中一叙。”
“好。”蝶依笑颜如花的跟着白妙音去了顶楼,涂天远立在原地干瞪眼想不到任何办法。www.xiumb.com
白青和白秋有事找白妙音,故而也从空间出来了,他们两人在涂天远身边一人站一边,白青摇头:“啧啧,看看你这毫无办法的样子。”
“说的好像你有办法。”涂天远在白妙音昏迷之时和白青深入接触过一次,他知道白青就是披着小孩模样的老妖怪。
白青小手一摊:“我有挺多办法的。”
“说。”
“金子。”白青明目张胆伸了手,白秋惊讶地望着白青,师兄真是厉害,原来是这样赚到金子的。
涂天远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被小孩要挟的一天,他十分不情愿的拿出一锭金子放在白青的小手上,白青检验了真假之后嘿嘿一笑:“看我们兄弟二人的。”
话音落白青和白秋已经飞身直奔顶楼,涂天远好奇地跟了去。
白妙音改了不少规则,第一条就是将醉吟楼全天候开放,不再是半个月后才会出现,而且选择了哪一层楼就只能待在哪一层。
涂天远每飞升一层就发现灵力值越来越高,而且纯度更高。
他不知道具体白妙音用了什么办法使得人妖自愿贡献灵力值,因为只有自愿贡献的灵力值纯粹度才最高,也最有效力。
他刚到顶楼就听到里面有欢笑声,不多一会儿蝶依从里面先走了出来,见到涂天远她主动停了下来:“妖君急什么?反正她早晚都要知道这件事。”
“用不着你多嘴。”涂天远纳闷儿地看着蝶依,仿佛她比原来更加妖艳了,有一种奇怪的妖气围绕着她。
蝶依笑得魅惑:“哈哈,我不多嘴,妖君有机会和她说明吗?”
“你不必管。”
“涂天远,你果然背叛了我。”蝶依忽然冷了一张脸,涂天远和蝶依对视几秒,他不敢相信主人居然提前离开了山洞。
那她的灵?他放下是一回事,可依旧想要将她的灵拿回,好让她有机会轮回。
涂天远正要说话,就看到白青领着白秋出来了,白青对蝶依说道:“师傅让你进去。”
“好。”蝶依立刻换了一副脸,涂天远想要抢先一步冲进去告诉白妙音关于现在蝶依的不一样,可蝶依更快一步关上了房门且设了结界。
涂天远尝试打开结界发现是自己主人最擅长用的血咒结,他气得甩袖:“可恶,果然是她。”
白青拍拍他:“你离开这里吧。”
“她有危险。”
“你在她才有危险,不是吗?”白青的话让涂天远愣了好一阵,他默不作声离开了醉吟楼。
白秋看着涂天远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担心地问白青:“师兄,他好像很难过。”
“我不过是提醒他不要自以为是。”
“可他真的好难过的样子。”白秋唇角往下耷拉着,白青领着他的手:“我们回空间去了,聂慈的事已经和师傅交代清楚,这里的事我们不要管。”
“嗯。”白秋皱着小眉头和白青离开了。
蝶音微微探出头看着:黑袍死了?如此,只要主人有事,这里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蝶音右边唇角微勾,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白妙音坐在蝶依对面:“按照你的说法,涂天远三百年前爱上了一个狐妖?狐妖莫名死了?”
“是。”
“这真是稀奇。”巧合得有点离谱,和她曾经的经历太像,如果不是她记起了她喜欢的男人名字,她差点以为自己就是那狐妖了。
“最稀奇的是你和那狐妖的长相一模一样。”蝶依拿出来一副画卷慢慢铺开,“这是她。”
白妙音开始并未在意,世界上想象之人多得很,就算有点相似又……当画卷打开,她看向画卷之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也太像了吧!
不,不是像,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她、叫什么名字。”白妙音想问但是并没有问出口,而是淡淡一笑:“果然和本尊有几分相似。”
蝶依冷笑:“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不是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几乎要相信你就是她了。”蝶依一边说一边要收起画卷却被白妙音握住了手腕,她淡淡地说:“这画拿来就别拿回去了,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蝶依故意问,白妙音反问:“你确定这是你要问的问题?”
“对。”
“我来找个人。”白妙音捏着蝶依的手一直没松开,她已经将蝶依的脉象摸了个清楚明白:真正的蝶依死了,眼前这蝶依是谁?
“哦?找什么人,或许蝶依可以帮你。”
白妙音又一次细细观察着蝶依,乍一看无法分辨,可唯独蝶依的眼睛变了。
现在的蝶依眼尾处若隐若现的上翘黑色证实着她刚刚占据了这身体。
白妙音淡笑道:“我也不知道她在这里是何模样是何姿态。”
“哦?”蝶依耐着性子又问,“看来有故事。”
“你有何故事?”白妙音说着举起了酒杯,本来这杯酒蝶依倒好,她连酒杯都没碰。
蝶依盯着她抿了几口酒才开口说道:“我的故事简单,不过是一普通的小妖修炼差点走火入魔,幸得救下,便和我妹妹蝶音来到了这里,差不多也快三百年了。”
“蝶音为何每个月都要续脸一次?”白妙音这样直接的问出反而让蝶依有所怀疑了:“你如何知道蝶音这秘密?我以为她只和我说了。”
“你忘了阴阳师有阴阳眼,我看得到她真正的面目。哪怕是隐藏再深的妖魔,在这道符咒之下也无处遁形。”白妙音说着已经拿出来一张金光闪闪的符咒,这符咒看似一张,不多一会儿已经将她们两个围在了中间。
本来正常的房间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她们所在的空间已经是房间之外。
蝶依双拳紧握。
白妙音白衣阙阙,长发飘飘,美眸低垂,悬空而坐,坐骑“火狐”化作千瓣红莲,“凤鸣”在其身后变化为万千把剑,猛一看去如雪白长尾摆动。
蝶依想要后退却无法动弹,她一再劝自己要忍住,不然她计划这么久的事就会前功尽弃。
她知道白妙音是阴阳师,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白妙音居然有这么深的修为、这么大的本事。
之前来的阴阳师各有各的缺点都被她一一击败成了白骨,如今她重生在即,绝对不能显露原形。蝶依忽然柔弱万分地倒地,身子微微颤抖时不时发出哭泣之声。
白妙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此刻的蝶依:“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到底是何妖怪。”
蝶依的哭泣声渐渐变大,细听犹如深夜中婴儿啼哭,瘆人心魂。
白妙音倒数着“3、2、1”:“你是何妖?”
真正的蝶依已死,眼前的蝶依为何会使用血咒结?
血咒结,乃青丘独门结界咒,如非青丘弟子根本不会知道此咒。只要进青丘之弟子全都会被教授此咒,为得就是万一哪一天出现叛徒或坏了心的弟子便于识别。而此咒就是专门用来判定是否为青丘弟子的证据——这也是唯独白妙音才知道的青丘绝密之事。
白妙音盯着蝶依,当蝶依再次抬脸之时吓了白妙音一跳,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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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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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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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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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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