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采,只比琴棋书画四项,男为一组,女为一组,经大家的推举和选拔,从想要参试的人中选出压台者,之后,参试的人便可上台挑战压台者,至于比什么,由参试的人决定,压台者无法自己选择,只能接受挑战。若参试的人赢了压台的人,便可以取代他成为新的压台者,以此类推,直到最/后一个压台者无人挑战之时,便算那个压台的人胜出。
往年,守台的人要么是大家评选出来的,要么就是自告奋勇当第/一个守台者的。
被评选出来的还好,就算被挑战了两次就被人换了下来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可若是自告奋勇跑上去,没两把刷子的话到时候落了台,可就有些尴尬了。
是以,每到此处,场面总是安静上个一时半会。
灼华不知这些,抬眸望了眼长亭外的高台,见有几个人将琴之类的东西摆上了台,她倍感无趣,心下开始思索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此处,她可不想看这些人像个孔雀一样炫耀自己那点浅薄的才学。
陈祝云一直观察着灼华,他眯眼笑着,心想,上次那个傻丫头在风月楼吃了三天,花了了他整整几千两,可把他心疼坏了,今天,他必须叫这个罪魁祸首付出点代价!
“咳咳!”陈祝云假意咳嗽两声,把众人的目光吸到自己身上,他摇着折扇看向灼华。
“谢姑娘,在座的诸位我们往年都见识过其才学才知,今年,唯你一人是生客,不如,你先上台向大家展示展示,如何?”
灼华愣了一瞬,抬眸对上了陈祝云略带挑衅的眼神,她嘴角下撇,漠视着陈祝云,看来,他上次输的还不够彻底。
陈祝云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崔瞻的好友都这么调侃谢灼华,可见这个谢灼华真的不被崔瞻喜欢!
苏落暗暗发笑,亮晶晶的双眸也看向了灼华,崔瞻皱起眉头,隔着几个人头不悦的瞪了陈祝云一眼,谁叫他说这话的?吃饱了撑的吗?
陈祝云一收到崔瞻的眼神威胁,非但没有收敛,还冲他挤眉弄眼。
崔瞻白了他一眼,愤愤的收回视线来又望向了灼华,哼,她除了舞刀弄剑,哪里有什么才情才学?
灼华无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她挽起嘴角,无所畏惧的与陈祝云对视着,笑吟吟的回道:“好啊。”
陈祝云愣了一愣,她竟然还真有胆量答应?他迟疑了一下,想起上次被坑的事,忽觉一阵后怕,想了想,决定还是谨慎些好。
于是,陈祝云面色凝重的问了灼华第/一个问题。
“你会弹琴吗?”
“不会。”灼华摇头,老实回答。
陈祝云微感错愕,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看,便又问,“那你会作诗吗?”
“不会。”
“那……那你可会丹青?”
“不会。”
“书法!写字你总会吧?”
“不会。”
灼华斩钉截铁的回答陈祝云,脸上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样子,反倒是坦然的很。
“噗嗤…”
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陈祝云摸不透灼华,直被她气笑了,“那你会什么?”
“打——人。”灼华一字一顿的回答,眼中满是嘲弄。
陈祝云脸色一僵,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更过分的是,她还歪头故作无辜的问他“陈大公子,你想上台一试吗?”ωωω.χΙυΜЬ.Cǒm
灼华说话时,嗓音压的极低,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是清冷,这么刻意一压,再加上漠然的眼神和不屑的表情,浑身散发出一股沉稳强大的气息,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也有胆子大一点的,只安静了片刻就忍不住与邻座的人怯怯私语,说是私语,可声音却也清晰的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早就听说她是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什么都不懂。”
“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还这般理直气壮!真是可耻!”
“这种人也能做世子妃?崔瞻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放着好好的苏小姐不要,偏要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
“……”
苏落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舒畅极了,她甚至扬起了下颌,挑衅似的望着灼华,就等着灼华出丑。
崔瞻耳力极好,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了他耳中,他暗暗捏紧了双拳,如果不是崔岳清出门时叮嘱他不要打架,他一定把这些的嘴拿针缝起来!
在外人看来,崔瞻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坐在桌前低头饮茶,一句话也不说,也叫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崔瞻不吭声,那些说话的人胆子就越大了,辱骂指责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直到再也遮盖不住,灼华怒而看向了崔瞻,难道他就这么任由别人编排她吗?
“陈公子,这世上不是所有的鸟都像孔雀一般喜好开屏张扬,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攀比,往自己脸上贴金。”
在满亭对灼华议论纷纷,夹枪带棒之时,只有楚暮忍不住出声了,楚暮很失望,他本来以为,秋菊宴是一场风雅的比试历练,可没有想到,前来赴宴的人一个两个都喜欢为难一个姑娘,个个面目可憎,令人心生厌恶。
满亭之人怔愣一瞬,这人竟然拐着弯骂他们?
灼华倍感惊讶,扭头看向身旁的人,但见他双目如炬般盯着陈祝云,无形之中好像端起了王爷的架子,气场一下子就从儒雅的书生变成了强势内敛的王爷。
陈祝云被噎住了,万万没想到楚暮竟敢当着崔瞻的面做护花使者。就连那董峰也面露慌张之色,凑到楚暮身旁一脸后怕的小声道:“秦公子!慎言呐!”
秦暮好歹也是他带来的,若是惹到了崔瞻,到时候连累到他家可就不好了。
楚暮恍若未闻,看都没有看董峰一眼,他面上还有笑意,只不过透出丝丝森冷之气。
陈祝云同样望着楚暮,他愣了片刻,旋即想起董峰说过,楚暮只是他父亲的门客,并没有什么大出身,陈祝云胆子便大了一些。
“这位秦公子,你说话何必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呢?我只是与谢姑娘开个玩笑罢了。”
楚暮冷哼一声,面上冷意尽显,“陈公子可真会开玩笑。”
话到了此处,场子算是彻底冷了下来。
这时,苏落瞅准时机站了起来,她笑语盈盈的先是看了眼陈祝云,继而看向了灼华。
“大家就不要为难灼华了,陈公子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苏落顿了一顿,面上又浮现出一副自信的神采来,“这第/一个压台的人便让我来吧。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好!”
“还是苏小姐落落大方!”
“……”
苏落一出口,立马就有人出声追捧,沉默的长亭霎时便喧闹起来,仿佛刚才那出闹剧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落望着灼华,缓缓勾起了嘴角,眼中充斥着挑衅,她就站在崔瞻身边,崔瞻低着头,一手捏着茶杯似有所思,苏落起身向外走去,崔瞻的目光也紧跟着她而去,灼华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刺眼,她别开视线,心里面隐隐作痛。
前世,灼华记得,有一次王/府时,只因为一个小婢女说了她一句不好,就叫崔瞻拉出去掌嘴了。可如今,她被人排挤,取笑,他都视而不见。
一切重来,和之前必然是不可能一模一样的。
灼华见过崔瞻不顾一切爱她的模样,所以,如今他不在乎,只是因为他不爱她了,仅此而已,那么她,又在自以为是的强求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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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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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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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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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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