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几个职员在心里拼命地点头。
自从少夫人病逝,司少这个钻石级别的单身男,不知道招来过多少桃花。有不少千金名媛为了获得司少的好感,兜着圈去讨好小少爷,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拎着扔出去的。
像今天这样三两个女人一起相争的戏码,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司穆寒不知道对宋海蓝说了句什么,语气很重,对方终于捂住脸哭着跑开了。
看着那道纤细柔弱的身影,司晏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几分恍惚。
不过一瞬后,他就幸灾乐祸地说:“宋海蓝为了穆寒,肯整容成他喜欢的模样,倒也痴心难得。穆寒却这么冷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金绅嘴角抽了抽,试探地问:“晏少,这福气给您要不要?”
司晏想象了一下——
一个表情僵硬的整容脸,仿着江瞳的语气,顶着江瞳的模样对他说“晏少我暗恋你很久了……”
他顿觉脊背一阵恶寒,浑身一抖。
“免了!”
金绅听着,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真是难受不落到自己身上,不嫌说话腰疼。
司晏拒绝了金绅提出的“好意”,就快步离开公司,却意外发现宋海蓝蹲在他的车边哭。
他嘴角一沉,脸色有些冷。
宋海蓝看到车主过来,连忙擦掉眼泪,清浅的声音带着鼻音:“抱歉,我是不是挡到你开车了?”
“知道就让开!”
司晏声音凉凉的,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宋海蓝大约没想到对方这么凶,垂眸掩住情绪,轻声道:“对不起。”
她按着车身慢慢站起来,退到一边。
司晏拿出纸巾,把宋海蓝刚才摸过的地方擦掉,好像她是什么会传染病毒的脏东西似的。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掩饰的冷嘲:“要装就装得像一点。遇到这种情况,江瞳可不会像你这样,只会假哭装可怜博同情。蹲我车边做什么?想碰瓷还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他的江瞳,是隐忍的雪山之花,虽然冰凉刺骨却晶莹剔透,从不会哭得这么难看。
“你现在这副哭相,真是又丑又蠢。”
司晏说完都懒得管对方什么反应,打开车门上了车。
宋海蓝脸上仍然保持着受伤的意外表情,怔怔地看着司晏的车扬尘而去。
司晏从后视镜看一眼,脸色更加阴郁。
这个女人整成江瞳的样子,还敢模仿江瞳的举止,偏偏由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让他极其厌恶的气息。
简直是对江瞳的亵渎!
直到后视镜看不到那女人了,司晏才放慢速度,戴上蓝牙耳机给罗涛涛打电话。琇書蛧
“查一下宋乘风的私生女是怎么回事。”
“是。”
宋海蓝挺直脊背站在马路边,直到车开出很远很远,仍然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她悄然攥紧五指,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那张漂亮的脸,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变得狰狞扭曲了。
但她最后只是低低地叹一口气,很快又放松了手指,看来还是学得不够像。
都怪那女人太短命,她也没有更多机会近距离学习了。
司机终于把车开到她身旁,恭敬地替她把车门打开。
宋海蓝提起裙摆,学着江瞳的样子,动作优雅地坐进了车里。
司机问:“小姐,接下来您要去哪里?”
“去安陵墓园。”
宋海蓝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道轻风,就算再怎么细听,都听不出半点情绪。
司机很快就把车开到了墓园。
这里是西城最好的墓园,江瞳一个人占着最大最好那一片。
司穆寒他,对江瞳好到让人嫉妒呢。
宋海蓝提着裙角慢慢走过去,看着墓碑上那张带笑的照片,她眸色深沉,嘴角似乎挂着残忍恶毒的冷笑。
江瞳,你以为死了就能安安心心地躺着?你的丈夫,还有你的宝贝儿子,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着!
司机替她撑着伞,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小姐这么喜欢司少,会嫉妒也挺正常的吧?
只不过——
眼瞧着自家小姐和墓碑上那张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一个死了埋在地底下,一个还活生生地站在外头……
哪怕头顶着灿烂的太阳,但司机的脊背还是有些发凉,瘆得慌。
宋海蓝在墓碑前站了小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就下山了。
这莫名其妙的行为,简直让司机摸不着头脑。但他回到公司后,仍然事无巨细地向宋乘风汇报宋海蓝的一举一动。
这件事当天就传到了司穆寒的耳中,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金绅还是察觉到了司少冷戾的低气压。
“司少,需要去警告宋小姐吗?”
宋海蓝顶着一张整容脸去看少夫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不必,把这件事透露给池语飞。”司穆寒嘴角冰冷,“务必要让池语飞相信,宋海蓝大难不死迷信鬼神。”
金绅跟了司穆寒这么多年,只需稍稍一想,就知道司少想做什么。
自从少夫人走后,司少的心肠真是越来越冷硬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老板交待的事情,他好好完成了就是。
司穆寒把事情交待完,就没再过问宋海蓝的结果。
忙完公司的事,司穆寒回到别墅,发现客厅里站着个陌生的女人。
爷爷坐在沙发上跟她说话,脸色挺温和的。
司穆寒走过去,轻扯开领带,视线在女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她是谁?”
熟悉低磁的嗓音近在咫尺,江瞳指尖一僵,很快压下心头那丝轻微的起伏,垂着眸站得笔直。
她这次过来是为了楠楠,绝不会被司穆寒影响到半分情绪。
乔管家连忙过来替司少接过西装外套,低声解释:“这位小姐是来应聘照顾小少爷的育儿师工作。”
“家里不需要育儿师。”司穆寒声音低沉,想起曾经那些想要通过应聘来接近他的女人,眼里透着几分厌恶:“让她走吧。”
以前家里雇过无数个专职育儿师,但司向楠却统统很排斥,后来司穆寒就干脆不找育儿师了,自己带孩子。
而且这个女人身上还有一股香水味,虽然不浓烈,但仍然让他心生不喜。
江瞳也知道面试没那么容易,只是想不到司穆寒连提问都没有,就直接赶人,心里有些着急。
司老爷子开口道:“穆寒,你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总不能天天带着楠楠去公司。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育儿师照顾楠楠,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况且我看这个小姑娘不错,挺合我眼缘的。”
司穆寒微微诧异。
四年前爷爷大病一场,不但不再过问公司的事,就连别墅这边也很少走动。只有在想念楠楠的时候,才会过来别墅住几天。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爷爷这么满意?
司穆寒漫不经心地挑起眼皮,给了那女人一个正眼。
女人身形纤弱脊背笔直,光看气质确实不算让人反感。
他由高处俯视着她:“抬起头来。”
江瞳握了握双手,悄然深吸一口气,而后慢慢抬头。
四目相对,那双乌黑的瞳孔撞进了司穆寒眼里,他的神色一怔,不由问:“你叫什么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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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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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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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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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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