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为数部,从蒲坂南北左右两侧分别包围了南城和北城。
之后等抵达了南城和北城之后,就开始在城外砍伐森林树木,或者将之前徐晃修葺的栅栏废物利用,再搬过来直接安营。
一般来说,围堵敌人的城池时往往会围三阙一,是比较符合军事常理的做法。
但《孙子兵法》还有另外一句话,十倍围之!
也就是说,把敌人围堵起来的时候,需要的兵力往往要在敌人的数倍甚至十倍以上,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历史上袁绍在官渡之战的时候兵力大概在曹军的三倍左右,但即便如此他都没有把曹营全部包围,曹操还是可以从后方运输粮草到官渡的营寨里去,就可见围城多困难。
现在沈晨的兵力远不如袁绍,这样做原本只是在西城外安营的汉军,就变成了分兵到南城和北城,进一步薄弱了自己的兵力。
看到这个场景,徐晃十分不解。
汉军的兵力也就五六万人,他们虽然人数不如汉军,可驻守着城池,就算是十万人短时间内都不一定攻下。
对方凭什么敢分兵?
难道不怕分兵之后,每个城门的兵力变得薄弱起来,自己集中兵力突破一路,或者逐个击破吗?
徐晃脸色颇为严峻地看着外面的形势。
部将吕建说道:“将军,敌人这个时候突然分兵了,如果我们趁机突袭他们,会不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嗯。”
徐晃觉得有道理,思索片刻,指着北面说道:“去北城门外看看,若有机可乘,那便最好。”
说着他们一行就离开西城门,往北城门而去。
片刻后到了北城门上,远眺北面,约万余汉军带着大量物资在距离城门四五里的广袤平原上开始安营扎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城里的曹军会突袭他们。
“他们距离有点远,如果我们立即出城的话,沈晨在西城门外的援军可能会立即增援过来。”
吕建看到这一幕,知道可能不太容易发动突袭。
虽然突袭过去敌人在短时间内不一定能反应,但沈晨自己带了约两万人在西城门外防备他们袭击,他们这边一行动,那边肯定也能反应过来。
另外一名将领杨平沉声道:“沈晨不是易与之辈,这很有可能是他的计策,一旦我们突袭,他就能够驰援,断我们的退路。”
“还是先看看吧。”
吕建觉得很有道理,建议先观望一番。
“报!”
就在这个时候,在西城观望的斥候向徐晃禀报道:“敌将在西城外驻守的兵马退回营寨了。”
“哦?”
杨平惊讶道:“他们退回去了?”
“是的。”
斥候答道:“卑等亲眼所见。”
吕建立即对徐晃说道:“将军,他们防备的兵马退主营了,北城外的营寨岂不是孤立无援?至少西城外的汉军再次集结起来,援助北城的话,就得很长一段时间,不如我们”
“唔”
徐晃犹豫不已。
杨平见他迟疑不定,也劝说道:“将军,机不可失啊。”
“让我想想。”
徐晃皱起眉头开始深深地思索。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主要是沈晨的军事行动让他感觉到不安,兵少而围城,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对方有必胜的把握。
否则的话对面不集中兵力主攻一路城门,凭什么敢分兵三路合围?
哪来的底气呢?
难道是北面的朱灵被打败了?
徐晃不自觉地想到了朱灵那边的情况。
西线曹真军队最多,约五六万左右,他这边其次,约三万余人,朱灵那边最少,只有一万余众。
此次汉军突然发动袭击,赵云兵力比曹真少,肯定不是曹真的对手,只需要等到曹真击退赵云,然后过来援助他就行。
唯一需要担忧的就是朱灵那边。
但昨天他昨天还与朱灵相互通信,那边的情况并未有什么异常,庞德也没有马上渡河进攻,不可能沦陷得这么快。
要么就是自己这边有什么问题。
徐晃认真思索着自己的布局,以蒲坂、解城为依托,臼城外大后方供养粮草,把汉军拖在大河边上。
也没什么问题啊。
汉军没有骑兵,兵力也没有过于碾压,不能长驱直入,没道理对方就这么敢大摇大摆地围城,令人不理解。
思索了片刻,徐晃还是有些摸不着头绪,但想了很久之后,出于谨慎他并没有选择出兵,对两个副将说道:“沈晨诡计多端,必定设伏,不可轻动。”
杨平吕建顿时失望不已,一时心中觉得徐晃莫非是畏汉如虎?难免令他们有些不高兴。
然而夕阳下落,眼看却要天黑,却迟迟不见曹军出击的沈晨,这个时候却还在寨门口有些遗憾地远眺着数里外的蒲坂城池。
他的身后汉军营垒也不过是刚刚把寨墙立起来,各营部在搭建帐篷,至于壕沟、塔楼、土山、陷马坑、拒马等一系列营寨的防御工事,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建。
不只是他这边,北城和南城的汉军同样如此,现在汉军还处于修建营垒阶段,第一天才刚刚起个围栏和帐篷,极为虚弱,是最好的进攻时间。
可惜的是徐晃没上当。
是的。
沈晨那边确实在故意卖破绽引诱曹军出来。
双方本身野外鏖战汉军肯定要战便宜,他虽然撤兵回营寨,却命令士兵们不脱甲胄,随时准备从南北两个寨门支援另外的营垒。
南北两个营寨位置离城墙都比较远,曹军杀出去,他们这边要支援的话,最多比曹军慢个不到一刻钟就能抵达。
更重要的是此时曹军的骑兵都已经调到了臼城去,要立即赶回来路途遥远没那么快不说,即便是快马加鞭,到了战场也是累得半死不活,没多少战斗力。
所以沈晨肯定是不惧怕野外鏖战的。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点,那就是如果臼城粮草被焚的消息传到曹军,正处于交战的曹军必然士气大跌,甚至有可能直接崩溃。
这样他就能以南北两处营寨为诱饵,轻而易举地击败对方。
现在徐晃按兵不动,那么等稍晚一些去臼城的骑兵发现了情况,回去禀报给徐晃,徐晃就有很大操作空间。
比如暂时先隐瞒情报,以城内的粮草继续坚守,或者想办法突围,等待曹真援军来救之类。
不管怎么样徐晃那边肯定有办法稳住局面,之后攻城的难度就要比现在大得多。
不过沈晨也没那么心情糟糕。
因为即便对方没有被引出城池也无妨,没有了后续粮草,大不了继续包围城池。
徐晃如果出来,死得会快一点,不出来龟缩,等南北两处营垒都建好,包围圈形成,就是慢性死亡。
最后的结果也无非是沈晨在这里耗个半年,等里面的粮草用光曹军全都饿死。
当然。
南面的曹真还是要防备一下。
他已经派人至雷首山设伏,曹真如果击退赵云渡河到风陵渡的话,肯定会有他的好果子吃。
双方的形势就在这样一个诡异且沉默中慢慢度过。
徐晃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臼城沦陷的消息,毕竟等他派人去的时候,邓艾和姜维都烧杀抢掠跑路了,中间有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差。
一直到黄昏中,也就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蒲坂的东城外,才出现了马蹄奔腾的声音。
徐商急匆匆地跑回来,他并没有带一万骑兵进城,而是让所有的骑兵先至张扬泽畔休整,自己带了数百骑兵回来。
张扬泽就是后世永济市的伍姓湖,徐商之所以不敢大军退回蒲坂,是因为如果他直接回来的话,万一遇到敌人设伏,在马匹疲惫不堪的时候,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所以他只能只身先回来,体现出了一定的军事素养。
至少目前来说,整个曹魏以及汉军将领的军事素养还是比较高的,除了沈晨诸葛亮关羽这些顶尖统帅以外,普通的将领放在任何一个边境少数民族里,当个部落首领都绰绰有余。
这得益于东汉末年到如今汉魏南北朝持续四十年的不断战争,从公元184年黄巾之乱开始到现在公元228年,44年的战乱,足够培养大量优秀将领。
徐商到了城下,报了口令确认身份之后,这才进城,得知徐晃现在在北城楼上,一路几乎是奔马飞速向着北城楼去。
片刻后徐商满头大汗地跑到了蒲坂北城门楼上,向徐晃高喊道:“将军!”
徐晃回过头,看到徐商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徐商,我不是令你去臼城,你怎么回来了?”
徐商脚步飞快地走到徐晃近前,看看左右,低声在徐晃耳边耳语了几句,令徐晃脸色大变。
为了防止士兵恐慌,徐商压低了声音,但周围吕建和杨平凑了过来,还是听到了他说了些什么。他对徐晃说:“臼城被突袭,数百万石粮草被焚毁。”
“到底怎么回事?”
徐晃眼睛都快红了,怎么今天早上汉军才刚到,中午远在百里外的臼城就被突袭了,汉军哪来的骑兵,他们是飞过去的吗?
“末将在路上遇到了逃散的溃卒,说是汉军在午时伪装成匈奴人靠近到了臼城。”
徐商低声道:“臼城守军没有防备,被突袭大败。之后又有一股真匈奴人过来驰援我们,但不久之后有一千多名汉军骑兵,再次赶到,杀散了匈奴人,焚烧了粮草。”
“这不可能啊。”
吕建忍不住说道:“他们船队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马匹。就算船里带了马,他们是在午时才突破了我们的寨墙,也不可能立即到。何况北面山峦绕过来的那些汉军,也是没有马匹的。”
徐晃严肃的脸说道:“你们忘了一件事,董亭往东介山以及谡山亭一带,有大量的匈奴人居住,如果他们早上从北面山峦里开辟道路绕过来,从匈奴人那里抢夺到了一些马匹,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知道了我们的粮草存放在何处,直取臼城,时间就来得及了。”
“那就对上了。”
杨平说道:“敌人不是伪装成匈奴人吗?一定是抢夺了匈奴人的部落,用他们的马匹衣物骗过了臼城守军。”
“这件事情怨我。”
徐晃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是我派人告知后方臼城士兵,匈奴左谷蠡王的部将会去取他们需要的粮草,想来臼城士兵这才没有防备。”
听到他没有把责任推脱,三名部将都心中佩服。
事实上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但如果徐晃硬要找替罪羊或者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他们也无可奈何。
可现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很磊落,从而更加信服于他。
徐晃继续说道:“现在大错已经铸成,无法挽回,最重要的就是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沈晨应该是知道了臼城被突袭,所以打算三面围城。”
“那如果我们刚才趁机突袭的话,是不是还有突围的机会?”m.χIùmЬ.CǒM
吕建震惊道。
徐晃摇摇头:“如果刚才突袭,恐怕已经死尽矣。伱们想想,我们突袭南北的汉军营寨,沈晨肯定会带兵驰援,交战之时,若臼城失火,后续粮草没了的事情传出去,将士们军心.”
嘶..
听到这句话,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只感受到了沈晨的恶毒。
若是那个时候消息传出去,恐怕军队直接要崩溃。
徐晃接着说道:“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当时要阻拦你们出城突袭了吧。”
“将军英明!”
吕建和杨平顿时拱手行礼。
徐商说道:“将军,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徐晃说道:“我之前一直没明白沈晨为什么敢三面包围我们,现在看来,他是为了围困我们做准备。恐怕之后汉军也不会主动进攻城池,而是要等我们的粮草耗尽。”
要是沈晨不选择三面包围的话,那徐晃完全可以退兵离开。反正沈晨主力在西城外,他们从东城外撤离就是了。
但现在三面包围,他们这边撤退,按照围三阙一的打法,东城外不久肯定会被沈晨安排伏兵,他这边敢撤退,伏兵只要缠住他们,三路大军直接包抄过来,死路一条。
所以徐晃现在是明白了沈晨的用心险恶,即便兵少也一样包围你,就是欺负你城里粮草少,城外的粮草也被他烧掉了,没有了后续粮草,只能坐以待毙。
“那”
徐商又问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要趁夜撤离?”
徐晃抬起头看着愈发黑的天空,深邃的夜幕笼罩了大地,繁星点点,银河如璀璨的光带悬挂在天上,令他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我再想想.”
他双手扶着城墙,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
现在的形势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差了。
该突围,还是坚守?
徐晃想了很久,最终也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这一夜徐晃彻夜未眠。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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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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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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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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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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