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看来确实是意外了。”
既然有了决断,镖头也只能叹气一声。
他多少知道四壮的脾性,那胡叶娘也确实有几分样貌。
难道,事实当真如此?
别说镖头,就是认定风叶是凶手的镖师都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他们也找不到别的证据证明四壮的死和风叶有关,亦或者说,和李俭有关。
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抓人,风叶和李俭都被放了回去。
进了院门,风叶才看向男人的手:“怎么弄的?”他那套说辞分明是假的,腰上的是剑伤,可手上的,看那伤也不是假的,难不成他还故意找狼咬上两口?
李俭挥了挥手:“还真是那晚上咬的,不过我是故意的,不留下点伤,怎么演今天这出戏。”
风叶沉默了片刻:“你一早就准备了这出戏?”没等李俭回答,她又道:“你这么帮我,是为什么?”
为什么?
李俭笑道:“我就是想帮你。”
风叶沉默了片刻:“谢谢了,我就不留你了,伤口你回家包扎吧。”
李俭:“..............”
镖队重新上路,耗了一天,最终以意外结案。
李俭这边回了家,看着母亲和妹妹的热情,依旧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
虽然时间点对得上,可村子里人们口中的李俭,和他似乎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怀疑,最终在验证后颈的胎记之后,彻底消失。Χiυmъ.cοΜ
他是李俭没错,只是曾经的李俭被困在这个小村庄,眼界有限。
而丧失了记忆的他,却在外面的世界见识了很多。
也从那个大字不识多少的少年郎,变成了如今这般。
他询问了不少关于胡叶娘的事。
村里人们口中的流言蜚语,在李俭回来之后就消失了。
李翠儿倒是告了几句状,但说起胡叶娘对她们娘俩儿,那是真没话说。
李俭对胡叶娘这个人很有好感。
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胡叶娘,似乎和他看到的不同。
或许,和他一样,经历过生死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村里人人都知道,胡叶娘因为黑麻子险些丢了性命后,就性情大变。
“儿子,既然你回来了,就去把叶娘接回来吧。”饭桌上,黄婆子忽然开口。
李翠儿看了看母亲,低头扒饭。
她上次说漏了嘴,娘已经知道胡叶娘差点儿没命那次,是她干的好事。
黄婆子第一次骂了她,在加上胡叶娘确实太凶狠了,李翠儿是不敢再乱说话了。
黄婆子看了眼女儿,叹了口气。
好在李正走了,不然她该头疼了。
早在胡叶娘离家不久,就有媒婆上门说亲了,可李翠儿满心满眼都是李正,一提起亲事就和她大吵大闹。
如今李正走了,她倒是可以安心待嫁了。
本应该死去的儿子也回来了,虽然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儿子如何,她都是喜欢的。
李翠儿的夫家她有一个相中的,现在就看媒婆那边。
若是成了,也是双喜临门。
胡叶娘走了,她心中其实也是有气的。
身为儿媳,就这样撂挑子走了,对家里不管不顾,自然是错的,即便她这些年确实为这个家费心费力,但并不妨碍黄婆子对这个儿媳有意见。
她端着婆婆的架子,松口让儿子去接人回来,自觉已经是大度了。
人就是这样,即便胡叶娘离家多是因为小姑子李翠儿下狠手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在黄婆子心中就这么回事,左右是一家人,不该计较,而且李翠儿年纪到了也快要出嫁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档子事儿。
是一家人没错,可错就错在,黄婆子对李翠儿的无限纵容,胡叶娘对她们娘俩儿心死也是这个缘故。
但凡黄婆子不是一味相信李翠儿,从一开始就管束李翠儿,老实的胡叶娘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风叶会回去吗?
不会。
她从离开那天起,就从来没想过要回去。
李俭去接人,自然是被拒绝了。
还是那句话,要休书。
李俭不肯写,她也不着急,就这样耗着。
这让李俭有些不明白,她住在村口没有离开,却又不肯回去,到底是什么缘故?
以他的手段,要从李翠儿那里撬点儿话还不简单?
在加上邻居们或多或少的实诚话,李俭心中有数了。
换做是他,这样的家也必然不会回。
李俭还在想着如何解决此事,却没想到胡叶娘的父母哥嫂弟弟突然来访。
询问之下才得知,叶娘不肯回来,只求休书让黄婆子气恼,所以请人去请了胡叶娘的父母。
胡家老两口进了风叶的院子,看着一院子的小菜,陈设,院儿里挂的腊肉,心中还是有些震撼的。
他们的女儿,曾经是什么模样,他们最是清楚。
村里的孩子没有不下地的,可这唯一的女儿,他们也是千娇百宠的,以往万事都是胡父顶着。
可如今,女儿一人也能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了。
初时听到她与婆家不对付时,夫妻两气多过心疼,可如今看着,却是心疼多过气。
她那婆婆到底是有多过分,才逼得一个女儿家出来自立门户。
“嗷呜............”
“哎呀,哪里来的狼啊!”胡家几人四下看了看,见屋檐下站起来的灰狼,瞬间吓得不敢动弹。
风叶早就听到有人进来,直到小狼叫起来,她才拉开房门。
“小狼。”
狼嚎骤然消失。
小狼迈着步子走到风叶身边蹲下,蹭了蹭她的裤腿儿。
风叶摸了摸它的头,抬头看去,不由愣了愣:“爹娘,哥哥,嫂子,小弟,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时代有句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寻常婆家若无必要上门是要惹闲话的。
过年时节一般都由女儿女婿上门拜访,但因为她并未和李俭圆房的缘故,被黄婆子说道,在加上回去的路程比去镇上只远不近,路上危险,她一个女子也不方便上路。
种种原因,嫁过来这么多年了,她竟是从未见过胡家父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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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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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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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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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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