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以前少府衙门里的五署三监,二十余官加众多吏……
差太多了。
太医令,张奉,这个之前说过,是张让认的干儿子,妥妥的十常侍的人。他负责宫中的太医和药材管理。
太官令,掌宫廷膳食、酒果等。
守宫令,掌皇帝用纸笔墨及尚书诸财用、封泥。
上林苑令,掌上林苑中鸟兽。
……是的,没有负责宫室修建的职员。
负责修筑宫室的职权,很早就被从少府里分离出去,单独设立了一个叫做‘将作大匠’的职位。
按理说,吴池既然要主管修复被烧毁的宫殿,朝廷理应封他为将作大匠的。
但将作大匠这个官毕竟不如九卿尊贵,所以无论是刘宏还是荀攸,都倾向于让吴池担任九卿。
而且,汉末许多官员,都是先担任将作大匠,紧接着就升任少府。历史上的黄琬、朱儁、孔融等人,都是按照这个路线升职的,已经形成一种官场惯例。
所以,在‘喜欢省事’的刘宏这边,就直接给吴池一步到位,升为少府,兼管将作大匠事宜。
现在,两个衙门的属员,都聚集于此,以张奉为首,负责跟吴池交洽对话。
吴池此时就坐在府衙里,听着张奉跟他汇报:
“总得来说,就是臣刚才说得那些,没有其余了。”
在汉朝,一个主官下面的属官,也是可以在主官面前自称‘臣’的。而非后世那样,天下官员只能面对皇帝才称臣。在这个年代,‘臣’只是相对于‘君’而言,而县令可以被称为‘县君’,府衙官员可以被称为‘府君’,下面办事的人自然可以自称‘臣’。
吴池挑了挑眉:“是这样吗?”
张奉:“臣不敢欺瞒,仓署里的物资就是这些,府君您尽可查阅。”
见吴池没说什么,他胆子大了起来:“所以,您要求的修复南宫、嘉德殿、和欢殿这些地方所需要的钱和材料,仅凭少府和将作衙门这边,是提供不出来的。以臣浅见,府君您还是应该向陛下申请,额外调拨钱料入库,这边才能开工。”
吴池冷笑。
张奉也不再说话,只学着他爹张让的德行,俩眼皮一耷拉,模样说不出的可气。
吴池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他还是要吴池听十常侍的,向刘宏申请加税,搞什么亩十钱。不然的话,衙门这边就是“没钱”,开不了工。
于是吴池终于开口:“要是陛下拨给这边钱了,就能开工吗?”
张奉心中一喜,心说什么幼麟?什么天纵奇才?
不过如此!
亏外面人还说什么十常侍克星,我爹还说他难对付?
呵,我看不过如此,还不是屈服了?
不过,张奉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正是!只要钱一到位,立刻就可以开工,保证将宫殿修复为原样,一丝不差!”m.xiumb.com
吴池冷哼:“但是你能保证,这钱到位后,每一枚铜钱,都用在修复宫殿上……而不是进了尔等的腰包里?”
张奉义正言辞:“府君休要污蔑臣等!陛下所拨欠款,皆是民脂民膏,臣等虽然不才,又怎会做下那等损公肥私之事!”
吴池依旧冷笑。
他可太清楚古代这群蛀虫了,你给他十分钱,他能拿出半分钱用在实处,就已经算难得的‘良心人’了。
他们的贪婪,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而这,并不仅仅是少府这一个部门的问题,在整个朝廷上下,包括地方,但凡有点油水的部门,皆是如此。
要么主官与胥吏勾结起来一起贪污;要么主官被蒙在鼓里,下面胥吏吃个饱肚溜圆脑满肠肥。
至于那些清廉而又深知贪腐实情的官员,想要革除弊端,就要跟这些胥吏们斗智斗勇,面对他们的集体施压。
别看胥吏们身为下属,地位比主官低。但他们一来狡猾,作假的门路多,手段繁杂;二来很多人背后拥有后台,可以依靠后台来反压主官一头。
就拿这个张奉来说,他的后台就是张让,如果换了别人来做这个少府,还真没有谁能顶得住张让压力的,只能老老实实低头,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同流合污。
可是吴池不同。
他是整个朝廷里鲜有的不怕张让的。
所以,靠后台压住主官的办法不灵,剩下的就是利用他们对衙门里规则的熟知与运用,来设下陷阱与屏障,让吴池有力无处使、有苦说不出。
在历史上,这一时期原本是由黄琬担任将作大匠-少府的,但是他不是张奉他们的对手,所以没当多久被调离,平迁为同是九卿的太仆,而后在中平五年外放,当豫州牧去了。
而如果换了一个有足够手腕的官员,对付胥吏们则通常有两种手段:一是靠着自身对该衙门的了解,发挥聪慧的头脑与胥吏斗智斗勇,这个没有足够的大智慧很难玩得来。
二就简单多了,直接自带一只团队来,把原本的胥吏开除掉,都换成自己人,如此自然政令畅通、无往不利!
吴池:“行,这里的情况本官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容本官想想!”
张奉等人带着得意的笑容告退了,临走前还不忘‘好心’提醒一句:“府君,您想吧!不过还是容臣等说一句,请府君尽快给出答复,否则拖延日久,臣恐怕陛下那边,会怪责下来!”
吴池没搭理他。
等到人都走后,吴池唤过戏志才:“志才,你怎么看?”
戏志才:“主公是想简单点,还是麻烦点?”
吴池笑道:“简单怎样,麻烦又怎样?”
戏志才笑道:“简单便是同流合污,麻烦就是斗智斗勇!”
吴池哈哈大笑,拍着戏志才肩膀道:“志才又在戏耍我,你明知我不可能同流合污的!”
戏志才微笑:“那就交给在下,我会帮主公办好此事!”
吴池好奇:“哦?志才是有何良策,可否先跟我说说?”
戏志才点头:“说说也无妨!现在主公负责的是修复宫殿,此事完全是将作大匠部门的事,那张奉身为太医令,本来是管不到这个的。现在他能代表将作大匠诸官吏,反而是因为主公的缘故。所以,主公如果只是想解决当前的问题,而不是连带着将少府衙门的祸患一并解除的话。就完全可以绕开张奉,单独从将作衙门下手。”
吴池:“嗯,有理。那么将作衙门这边,又从何开始下手呢?”
戏志才神秘地一笑:“主公可还记得小娟……哦,就是帮您做花灯的龚木匠?”
吴池疑惑:“龚木匠不过一个民间匠人,这次修复宫殿虽然也用得着他,可光凭他一个又能做什么?”
戏志才笑道:“他自然不行,但跟他有关联的某人,却可以!”
吴池:“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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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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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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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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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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