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说:如果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给他打右脸。
顾听潮他怎么了,信教了?超脱了?
“听潮……你说什么?你疯了吗?!”白懿颤声错愕地问。
“当然没有,我很清醒。”
顾听潮注视着白懿的眼神无澜无波,让她心里发寒,“我只是不想你伤害轻棠而已。白懿,够了,你给她带来的伤害够多了,就此收手吧。”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部剧资方那边搞的小动作,我这次只是小惩大诫。下次,我会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四个字,把白懿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慕轻棠心脏撞击着肋条,瞳仁微微一缩。
这样清醒又睿智的男人,独具帝王之风的霸气,他的话就是圣旨,他说了他就一定能做到。
若他只是当着她的面装模作样,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帮她扫清前路障碍的同时,连她没能考虑到的,他也帮她顾虑周全。
所以上次,他真的,只是错过了慕斯的电话,又恰好被白懿加以利用?
“我伤害她……听潮……是谁伤了谁?!”
白懿眼眶猩红,脸色却煞白地咆哮,“原本这个女人没出现之前我们一直都好好的!你当初是那么爱我……你还要给我世纪婚礼,还想跟我生儿女育……你说有你在,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是我的!”
“可是自从她出现,你就被她迷住了!我为你心碎了一次又一次你视而不见……可她打我,羞辱我……企图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抢走,毁掉我苦心经营的事业,为什么……为什么你却还要偏袒她?!”
白懿揪住顾听潮的衣领,泪花四溅,“她根本就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是我啊!她不爱你才会一次次对你的付出视而不见,才会一次次绝情地伤害你……你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啊!”
慕轻棠心口一刺,随即就戏谑地笑了,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轻棠!等等我!”
顾听潮急得五内如焚,忙挣开了白懿的手,不顾一切地向慕轻棠追去,把白懿恍了个大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听潮!顾听潮!!”
可饶是她怎么喊,那男人都不可能回来了。
再也不可能了。
这时宋凯哲好信儿独自跟了过来,正好把白懿前所未有的凄惨看在眼里,不禁一愕,忙跑过来搀扶她。
“白小姐!您、您没事吧?!”
“死流氓!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我!!”
白懿厉声惊叫,流着泪狠狠扇了宋凯哲一嘴巴。
宋凯哲心头涌上怨怒,不管他现在有多高的身份,整成多帅的脸,坐拥多少资产,在这个女人眼里他永远是那个每天靠坑蒙拐骗为生的地痞流氓!
无论他帮白家做多少见不得光的脏事,他都只是白家的奴隶!
不过他咬牙忍了下去,毕竟他现在羽翼未丰,还需要白氏做他的保护伞。等到他培植了自己的势力,有了自己的人脉,他就不会再被白家掣肘!xǐυmь.℃òm
“白小姐,我只是关心您啊!我看到您被顾总冷落,被慕轻棠那个贱人作践,我真的替您气愤,替您不值!”宋凯哲忙摆出心疼她的样子。
“你光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能帮我把听潮夺回来吗?你能弄死那贱人吗?你能吗?!”
“慕轻棠那个贱人不是进剧组了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咱们想搞她有的是机会,顾总想拦也来不及!”
宋凯哲阴狠地一笑,“剧组人多手杂,想动点儿什么手脚,可不要太容易!”
*
慕轻棠步履如飞地不知走了多久。
前方是一片空旷通透的玻璃栈道,被擦得光可鉴人。乍一看,还以为是悬空的。
慕轻棠倏地刹住脚步,突然,一个温暖的胸怀从身后紧紧拥抱住了她。
她今天没有散发,而是把如水的乌发束了起来,于是男人火热撩人的鼻息,就那么不遮不掩地喷洒在她柔腻的颈项间。
莹玉般的肌肤,瞬间就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晕,如绽放再白雪中的梅花。
“吓死了……”
顾听潮在她耳畔轻轻喘了口气,“原来是玻璃的啊,我以为是悬空,怕你摔下去。”
“你的借口真是太拙劣了,放手,顾听潮。”慕轻棠双颊涌上热意,一时竟像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似的,在他怀中不能动了。
“抱都抱了,就让我多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顾听潮哪儿舍得放手,连她身上的每一丝温馨的气息,他都是贪恋的。
“不是日理万机,公事繁忙吗……”她歪了歪头,有些痒。
“徐霄看着老实,上下嘴皮一碰谎话如行云流水,他说的你也信?”顾听潮颇有些无奈的笑声很动听贴耳。
“他是你秘书……随谁你心里清楚。”慕轻棠心尖酥麻了一下,过电了似的。
“抱歉啊,没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顾听潮愧疚地向她承认错误,强健的手臂又收得紧了些。
“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让你遇到麻烦,就是我的过错。”男人喉音有些哑,叹出来的气都是炙热的。
慕轻棠忽地感到自己紧贴在男人腹部的后腰处有较硬的触感,不禁心尖一颤。
“腰上的伤……还疼吗?”
很轻很轻的声音,几不可闻。
却令顾听潮心潮澎湃,欣喜若狂。
他小心翼翼扳过慕轻棠的身,如星辰皓月的眸一遍遍描画着他痴恋的眉眼,整个人都像陷进去了。
“是在关心我吗,轻棠?”
慕轻棠长睫轻轻翕动,默然。
“如果我说,很疼,很疼呢?”
顾听潮星眸眯了眯,左手微微用力扣着她细柔的腰肢,右手勾起她精致的下颌,拇指指腹顺势就摩挲了一下她嫣红如血的唇瓣。
他猝然的大胆,令慕轻棠瞳孔一颤,全身血液都在燃烧。
软若柔荑的素手,半推半就地按在了顾听潮心房上,隔着挺括考究的西装,她仍然触得到他疯狂悸动的心跳。
“能不能……帮我揉一揉?”顾听潮薄唇靠近她轻抿的唇瓣。
“不……唔……”
然而,慕轻棠才开口说了一个字。
剩下的声音,就被顾听潮一吻封唇,难以抗拒,骤然吞噬。
耳畔,是男人粗重,极具诱惑的低喘声。
一声又一声如潮浪来袭,倾覆了她几近决堤的冷静与理智,神思缭乱,眼色迷离。
饶她是大海上乘风破浪,勇往直前的舟。
这个男人,也命中注定,将成为使她颠覆沉沦的暗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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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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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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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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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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