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放弃,又慢慢回到沙发上躺了下来。
既然出不去了,她也只能在这里等时云瑾回来了。
等了半天没把他等回来,倒是把瞌睡虫等来了。
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朦胧间她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声响,接着就听到了时云瑾的声音。
他好像在跟谁对话。
但是她努力听,也没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难道是在自言自语?
她掀了掀眼皮,最终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目光往门口一扫,果然就看到了时云瑾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
“你回来了。”
她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咕哝的问了一句。
他眉心微松,对她轻柔一笑,“你醒了?”
“嗯。”她打了一个哈欠,回答道。
洛初看见他灿然笑容的同时,瞬间清醒了几分。
一般他笑得越灿烂,就越没好事。
她警戒的看着他,故作轻松的问道,“彩排的顺利吗?”
时云瑾走到化妆镜前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长指轻抵眉心,沉声道,“挺顺利的,不过一会儿还得进行第二次彩排。”
“看来今晚您又不能早点休息了,不然我跟泉哥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调一下明天广告的行程时间?”
“不用那么麻烦,我哪有那么娇贵。”
他的语气柔和,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洛初心里觉得奇怪,怎么彩个排的功夫,这个暴躁狂瞬间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
难道遇到了什么喜事儿了?
她点点头,说道,“那好吧,那您也要注意休息。”
突然发现时云瑾一旦正常起来,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难不成她现在被他折磨出什么古怪癖好了吗?
时云瑾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随意的说道,“帮我倒杯水吧。”
“啊?....哦......”
果然,暴躁狂还是那个没良心的大魔王。
她站起身,膝盖一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时云瑾转过头看着她,似是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在玩她?
还问她怎么了?
既然他要玩,她这个小助理就奉陪到底好了。
她转身看着他,勾唇一笑,“没什么,这不坐久了腿麻了嘛。”
装傻谁不会呀!
本以为时云瑾会看着她露出一个恶劣的笑,然后再嘲笑她脑子坏掉了,接着便会嘴硬心软的叫她别动,自己去倒水。
但是她都走到茶吧机旁边了,他都没开口。
好吧,他就是个没良心的。
她这可是为了他受的伤,好歹也算是工伤吧。
他明明刚刚还装作一副很愧疚心疼的样子,彩排的功夫就连装都懒得装了是吧?wWW.ΧìǔΜЬ.CǒΜ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的身边,将水杯放了下来,不情不愿的道,“时老师,您喝水。”
希望您能喝的下去!
时云瑾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然后转头看着她,轻声道了句“谢谢。”
什么情况?
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跟时云瑾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给她带来的感觉却迥然不同。
“时老师,您是不是忘了我的腿受伤了?”
她试探地问道,同时开始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挑了挑眉,又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腿,关切的问道,“怎么伤的?”
“您不记得了?”
他原本困惑的表情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你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受伤的人伺候我呢,你坐那好好休息吧,一会儿如果有事儿,我找小宋。”
“时老师,您客气了,我不过就是刚刚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门框,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眨了眨水盈盈的眸子,豁然的说道。
时云瑾放在身侧紧攥成拳的手倏然放松,低低笑出了声,“你也是的,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她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他竟然真的不记得她是怎么受伤的了?
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他又亲手帮他上的药,怎么可能就忘得这么彻底呢?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笑道,“所以您平时对我凶神恶煞是对的。”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长腿交叠,饶有兴致的问道,“这话是真心的吗?”
“自然是真心的,我怎么敢骗时老师呢。”
“我不信,有几个人受了批评和教训还没有怨言的?”
“那您是想让我怪您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人心总有一个侧重面嘛,你是觉得我对你凶神恶煞好呢,还是像现在这样温柔体贴的好?”
他深邃的双眸闪烁着某种灵动的光,似乎十分恳切的想知道答案似的。
她状似苦恼的道,“我觉得时老师无论哪一面都挺好的,实在没有可比性。”
他对她的答案似乎有些失望。
身子慵懒的靠向椅背,表情也不似刚刚那么随和。
“时老师,我还第一次看到您这样的人,我夸您各方面都好还不行?”
“你想多了,我有点累了,你既然受伤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似乎也没打算再和她交流,径自低头玩起了手机。
洛初偷偷观察他侧面精致完美的脸颊,找不到任何伪装的痕迹。
她可以判断不是伪装。
不然,再试一下?
洛初偷偷将手机藏了起来,然后开始不停的在沙发上翻找着。
“咦,奇怪了。”
她边找边念叨。
起初时云瑾并没有心思注意她,但是见她嘴巴嘟嘟个没完,也就不得不开口问一句。
“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他的声音得体大方,神态优雅怡然。
那个暴躁狂怎么可能这么跟她说话?
她抬头看着他,眉心轻皱着,“我的手机不见了,您能帮我打个电话吗?”
“当然。”
时云瑾拿出手机,长指刚刚搭在屏幕上,指尖微微一顿。
她抿了抿唇,说道,“您存我名字是不是一般都存清曜啊?”
“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有大名和小名嘛,随便问问。”
他点了一下联系人,还真的按下了“清曜”的全拼!
她凝波似的水眸微垂,攥着衣摆的手不由得收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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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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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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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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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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