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魄黯然的摇摇头,一边往里让着两人,一边说道:“主子还是昏迷着,一直未醒。”
进了屋,三人走至床前,看到小世子脸色潮红,嘴唇却毫无血色,干裂的起了好几层皮,明明是个玉树临风般的人物,如今却像久在沙漠中脱了水的干树技,给人的感觉就像即将要风化枯萎了去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晋宁县主想到小世子从小就吃尽了苦头的悲惨命格,不由悲从中来,拿帕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怎么还在烧?吃了药一点也没见好么?难道这是又……?”
苍魄心里一惊,晋宁县主是不是知道什么?
又一想,晋宁县主说起来也是宗室贵女,必是知道一些皇家秘闻的。而且晋宁县主的母亲和小世子的母亲乃是至交,两家也不必太见外,一些话还是可以说的。
沉默了片刻,苍魄方艰难的说道:“从主子三岁那年之后,已许多年未曾这样……危及到自己的性命了。”
“国师可曾说过什么没有?”晋宁县主凝重的问道。
苍魄抬头看了萧二公子一眼,低下头,一个字也不再多说。
晋宁县主叹一口气,她知道苍魄的戒心,遂改了一种问法,“前晚咱们遇到的诡异之事,之前小世子可曾常遇到?”
苍魄迟疑一下,答道:“之前小世子所遇奇案,多是人力而为,那晚的诡异之处,怕是……已超越人力。”
晋宁县主吸一口气,萧二公子也眯起了眼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怕是小世子的命格随着年龄的增加,聚煞之气又有所升级。
只是不知国师是否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之前所用的压制之法是否还有用?
苍魄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不禁急了起来,得想法子赶紧联系上国师!
随即把目光移到萧二公子身上,沉声问道:“郡守大人,不知通往外界的道路几时能打通?”
萧二公子闻音知意,回道:“通往其他方向的还好,凭你我两家的暗卫,路再难走也能过得。只有通往京城方向的道路,必要过浮沱河的,而浮沱河的大桥早被冲垮,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是修不起来的。”
苍魄皱眉道:“那么船呢?如今洪水退去,河流应不那么湍急了吧?”
萧二公子还是摇头,“所有船只都在这场洪水中被毁,不是解体沉没就是被冲走了,想要过河,必须得造新船!而能渡河的大船可不是一两天就能造得出来的。小船就不必说了,虽说好造,但造了也渡不得河。”
苍魄抿了一下唇,沉声道:“小船可以。”
萧二公子讶异的挑了一下眉,定定看向苍魄。
苍魄吐出来几个字:“赤壁之战”
萧二公子既而明白过来,“你是说效仿曹孟德把船连在一起,架起一座船桥?”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或可提前打通浮沱河两岸的联系,这对当下的崇山郡来说,宛如及时雨。
不意苍魄竟摇头,“不必架连桥,我等不得,只要三五只小船固定在一起,我等习武之人总能过得河去。”只是单程,保人不保船,只要人过去了,船都毁了也不要紧。
“成!我这就去安排,你选好人,我安排好了一起上路。到时就在河边,现场造船现场用!”嗯,要把连桥的事一并安排了,浮沱河有了桥,郡衙才能掌握到这另外半个崇山郡的消息。
苍魄点了点头,抱拳道:“如此,有劳郡守大人了。”
萧二公子伸手虚托了一下,“苍魄兄不必多礼,小世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听闻当年曾医治过南邵王失聪时的神医,就隐居在我们崇山郡,我这就派人去寻访,咱们双管齐下,务求能救得小世子康健。”
苍魄大喜,若神医在此,主子的病定能好转!
几人又商议了一下细节,晋宁夫妇就告辞离开了。
待晋宁县主夫妇携手回到自己的房中时,晋宁县主示意夫君屏退了左右,方迟疑着说道:
“夫君,你说……羽儿给柳老吃的灵草……”
还未说完,就被萧二公子摇头示意,拦住了话头。
萧二公子谨慎的往门窗的方向看了看,才回头对晋宁县主继续摇头道:
“没有可能。”
晋宁县主用眼神示意为什么?
萧二公子轻声道:
“两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一人为老,一人为伤,从根儿上就不同。况且,你也说过,那药只对年老将衰之人有用,对年轻人无用。即是对年轻人都没有用,恐怕是此药药性极度单一,那对于因伤而引起的炎症应该也是不对症。”
“况且,羽儿已经把那玉盒赠送给了柳老,我们最好不要再插手。再说,去柳老那里取药,一来一回也得四五天,也不知小世子还等不等得,不如先去寻访神医吧。”
神医之事,是有了眉目的。
晋宁县主黯然的点点头,其实夫君说得这些,她心里也有同样的判断,只是看着小世子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抱一丝希望罢了。
要说这一片忙乱之中,最幸福的人是谁,那自然是我们的濴羽童鞋了!这崇山郡城不愧是郡城,比小县城可是大了好几倍的,那繁华的街道也不像小县城似的只有一条,而是有好几条!
好几条啊!!濴羽兴奋极了,从早到晚的,除了回县主姐姐那里吃饭,其他时间全泡在了街上!真是看这个也好奇看那个也新鲜,各种买买买,各种吃吃吃!
晋宁县主自从上次濴羽跑了之后,也不再拘着她用钱了,女孩子娇养就娇养吧,这么多天她也看出来了,这孩子的确是天生肚量大,基本不会吃出事来。
只是苦了陈管事,天天跟在她后边收拾烂摊子。
这天一大早,濴羽就跑了出来,打算沿着城门起往回吃,一路吃回去正好回家,这样就能直接再吃上正午的大餐了!这实在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她想了一晚上才想出来的。
到了城门口,濴羽就发现了一家炸鹌鹑馉饳儿的摊位,这个没有见过,甚是有趣,一定要尝尝!濴羽兴奋的在摊位前排起了队。
这时忽听得旁边起了纷争,有一辆放着馄饨摊家伙事儿的手推车停在路边,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半大小子,在冲着一个跪坐在青石地上的人叫骂:
“你这乞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在这里占着我家的摊位不动,去去去,要行乞去城门口去,别在这挡着我们做生意。”
那地上的人,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地上画着的一个人像,像是没听到一般,动也不动。
濴羽定睛看去,只见那地上的人像似是一位女子,像是用石头划在青石板上的,虽只是寥寥几根线条,却让人觉得极得神韵,连濴羽这等不通世情之人,也能一眼觉出,那画中的女了,必然是一个温柔里带着股子刚性的人。
那老太太见地上那人一动不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不由大怒,遂喝令其孙子一起上前,推搡起那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人被推得一跤扑倒在地上,才反应过来,见那小孙子竟是一脚踩在了人像上,不由大急,嘴里大叫了起来,“丽娘,我的丽娘,别碰我的丽娘!”
说着就合身扑到那画像上,任那祖孙俩怎么踢打就是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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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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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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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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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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