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微风中,果香阵阵,一只身躯矫健的黄爪鹰隼,率领一群肥硕的灰鸽在果园上空飞行盘旋。
直到马蹄声与摩托车引擎声从果园旁的土路上传来,那鹰隼便在空中一声欢叫,引领着鸽群向下方骑在马背上的青年俯冲而去。
“嚯,二秃子,这家伙咋又跟来了?!”
陈凌抬头一看,十分意外。
山猫‘滴滴’按了两声喇叭,仰头哈哈笑道:“这是来过一趟认识路了啊,前两天它们都没露面吗?”
“没啊。”
陈凌收回目光,嘀咕道:“也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我之前让二秃子帮着训信鸽来着,看这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训成,就知道天天带着鸽子乱飞。”
山猫笑了笑:“那个另说,起码把鸽子的耐力替你训出来了啊,你说对吧。”
“也对,能飞这么远已经很不错了,就是老鹰带鸽子,不伦不类的。”
陈凌撇撇嘴,逐渐提高马速。
山猫听不得他这话,“你可知足吧,抓来的野鸽子训成这样,还想咋样,一下子成信鸽吗?
能被老鹰带着飞,那就很不错了。
想要搞出来好信鸽,那怎么也得多繁殖培育几窝才成啊。”
用信鸽打比赛也有很多赌的成份,但这个却是许多赌赛中,最为温和的比赛之一。
赛狗对狗本身也有危险,短途跑得太快也易造成伤亡,赛鸽本身却很少有危险,有危险也是来自于外部。
比如被鹰隼猎杀,又比如被人打下来,或者中途渴了饿了,被人抓住。
仅此而已。
也就是山猫了解陈凌,或者说两人很多地方差不多,以养成为乐。
换作余启安这时或许早就喊着让陈凌直接买几只信鸽回来训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培育鸽子得慢慢来,急不得。
现在我们得加速了,慢了的话,二秃子跟这一群鸽子可施展不开。”
陈凌说着一夹马腹,小青马登时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好,我倒要看看,这鸽子是怎么跟着飞的。”
山猫一拧油门,轰鸣声中,摩托车一窜而出。
他这一辆摩托车就不是山地摩托车了。
比山地摩托猛得多,放开油门,在小路上,竟能紧紧追在小青马后面。
一匹青色的高头大马,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在郊外野地之间的土路上疾速奔驰。
紧跟着,一声欢快的鹰隼啼鸣,一只身姿雄健的黄爪鹰隼悬于陈凌头顶,振翅疾飞。
而那一群鸽子则是前前后后环绕在小青马和摩托车的身侧,低空飞行。
陈凌经常骑马放鹰放鸽子了,一旦跑起来虽然心怀大畅,但也已经习以为常。
山猫却还没见识过,只觉得摩托车疾速行驶中,绕着摩托车上下翻飞的鸽子竟能与摩托车保持如此近距离的低空飞行。
在他身旁左右两侧都有,仿佛伸伸手指就能触碰到。
这放鸽子简直比遛狗还好玩。
尤其摩托车速度快,周围景物在飞快倒退之中,他还能在两个后视镜看到鸽群追着摩托车飞行的场景。
有的鸽子甚至好像不扇动翅膀,像在跟着摩托车滑翔一样。
好玩又刺激的场景,让山猫忍不住兴奋地嗷嗷怪叫一声,再次一拧油门……
摩托车提速之中,鸽群被拉远。
但很快就又振翅追上,鸽群环绕摩托车四散而飞,与摩托车来来往往,时前时后,互相追逐。
那场面让见多识广的山猫也禁不住越玩越是上瘾。
等走完土路,一马一摩托来到一处县城外的公路上,更是玩的起劲。
也引得许多路人惊呼,目光追他们好远,很多都不知道这俩年轻人到底是在干什么。
带着一群鸟儿还是鸽子,看也看不懂,不知道这是干嘛的。
各个踮着脚张望,然后议论纷纷。
这时候虽不像是前两年那样,摩托车很稀缺的时候了,但在下边的小县城内,摩托车还真的不算多。
山猫骑的大摩托就更少了,还有陈凌在旁纵马奔腾,很多人见了就说这是有钱人家的小混混。
但有人说不像,明明看到他们头上和身边跟着东西飞了,没看清楚是啥,也猜不出这两人是干啥的。
两人也不管别人的目光,这条公路宽敞,两侧农田不少,看着点撞不到人就行了。
一路前行,边赶路边玩。
山猫所说的斗狗大赛也在郊区,是一个老旧牲口市场,距离并不算远,顶多有个十公里。
骑摩托车半个多小时就能到,按陈凌两人这个速度,那自然更快了。
就是随着离狗场越近,路上遇到的去斗狗的人也多了起来。
有骑摩托车的,有骑自行车的,有开小轿车、小卡车的,各自用铁笼子装着狗。
有的笼子甚至不止一只狗,皆是大型犬,而且每条狗的嘴上都带着笼头,防止这些狗在笼子里互相打架。
这些人本来急着往斗狗的地方赶呢。
但是当陈凌和山猫头顶悬鹰,身侧飞鸽,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的时候。
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吸引住了,没有一个例外。
开车的都忍不住伸着脑袋往窗外看。
没办法,两人这玩法实在太独特了。
“这是干啥的,玩杂耍的吗?”
“什么杂耍,那不就是钟老三嘛,骑马的是那个姓陈的小兄弟,那天晚上刚见过的。”
“哦对对对,骑马的就他这一号人了。”
“他们也去看斗狗的,走走走,快追上去,看看他们带了一群啥鸟,我看着是挺像鸽子的。
不过鸽子能那样带着飞?”
天上飞的鸽群大部分人都见到过,也有很多人在广场或者公园里喂过鸽子。m.χIùmЬ.CǒM
不至于认不出来。
但是要是放在陈凌他们这种玩法上,就都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鸽子了。
实在没见过这么玩的。
距离斗狗场越近,人也越来越多,还有很多是附近县城的居民和村里的村民也过来看斗狗凑热闹的,陈凌两人的速度就逐渐放慢了。
他们减速之后,后面开车的就跟了上来。
这些来斗狗的人里很多都认识陈凌了。
大部分溜老虎那天晚上就见过面的。
跟上来之后,就用好奇的眼神看他们俩身旁飞舞的鸽子,头顶飞翔的鹰隼。
看清之后,立时瞪大眼睛,口中‘卧槽’、‘卧槽’的惊呼连连,因为这下他们终于看清了,两人身旁飞的还真是鸽子,而且还有老鹰。
“好家伙,陈兄弟你这玩法,弄得我们都没心思斗狗了。”
“是啊,你看,这么多人都在看你们呢,今天这风头都出在你这边了。”
“……啧啧啧,你这能耐,老虎也就算了,鸽子也能训成这样,还有啥本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今天不仅斗狗的人多,前边好像还逢集了,来赶集的人也多。
陈凌顾不上跟他们搭话,向这伙人打了个手势,而后口中一声哨响,鸽群瞬间聚拢。
鹰隼也盘旋着落下来。
陈凌抬手一接,二秃子完美的收住力,落在他胳膊上,鸽群纷纷落在马背上。
很多赶集的人见到这一幕,还以为今天除了斗狗,还有杂耍呢,就往这处老旧的牲口市场里头挤。
熙熙攘攘,让很多来斗狗的都难以进去。
只好把车停在外边,牵着狗往里走。
等他们终于挤进去之后,就看到陈凌已经跟孙艳红和余帮金那些人站在一起聊起天了。
而他身边除了小青马拴在一棵树上,鹰隼和那群鸽子都不见了踪影。
众人好奇张望之际,山猫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就看到蓝天之上那只鹰隼带着鸽群飞远了。
见他们疑惑,山猫笑笑:“这是刚飞累了,找地儿喝水去了。”
然后也不多说,径直走到陈凌他们身旁。
就听余邦金正在介绍情况呢,“看到没,现在里边玩的还比较小,都是附近村里的小年轻跟着瞎玩的,押注也押不了多少钱。
你路上见到那些骑车子带着狗的没?那就是了。”
陈凌听着四面八方,到处是狗叫声,知道是有狗打起来了。
只是人群围成一堆一堆的,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孙艳红就跟着解释道:“现在这个不用看,就是小打小闹,都有把土狗拉过来斗的,待会儿真正开始的时候,最中间有斗狗场,那个最精彩。
就跟斗兽场一样。
一个圆的场地,斗狗的两人牵着他们自己的狗在南北出口各站一边。
这时候别的狗就不让靠近了,让这两条参赛的狗互相叫一会儿。
等叫红眼了,就开始吹哨,他们就放狗开始比赛。
这俩狗就斗在一块了。”
街上遛狗两狗相遇都会互相怒叫做出扑咬与威吓的姿态。
这样斗狗的烈性犬,本来就脾气暴躁。
二狗相遇,互相激起脾气之后,很容易就斗在一起了。
“……这期间互相让狗狂叫对峙,和表现威势的时候,也是这些斗狗的押注的时候,很考验人眼力。”
孙艳红补充道。
也就是说,通过进场前狗的对峙,观察狗的各方面情况。
比如体型、牙口、胆气之类的。
如果对方叫两声就怂了,夹尾巴撒尿了,那这种狗肯定没人押注。
“原来是这样,还挺正式的……哦,山猫过来了,走,咱们先转转去,反正不管谁玩都是让狗打架的,我看现在他们这小打小闹的玩法也挺有意思。”
陈凌觉得孙艳红所说的玩法,比后世很多的还要正式很多。
后世因为禁止明面斗狗,精英和上流们要玩也多是赛马和赌球,斗狗就完全沦为了民间玩法。
虽然人也多,但玩法简单,地方也简陋,随便野地找个空地儿就行。
押注也简单粗暴,比这个场合要简单太多了。
“走,去看看,说实话,这种场合,我也没咋来过,只是老听人讲。”
山猫搓搓手,一伙人就转悠起来。
就看到,现在斗狗的,那都是三五成群凑在一堆。
大部分都是县城村镇上的小年轻,当然了,上点年纪的也有。
他们带的狗很普通,赌钱赌得很少。
一场斗狗下来,押注顶多五百块钱。
更多是一两百,或者三百。
不过押注少,参与的人可不少。
陈凌他们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两个中年汉子牵着狗在斗。
一方是黄色土狗,一方是青狗,都是乡下常见的狗。
两方照面,互相狂吠撕咬,在地上纠缠打滚。
看似打得很凶,实际上和烈性犬相比,互相造成伤势并不严重,且很快就结束了。
是青狗以体型优势胜出。
有人欢呼,有人懊丧,然后开始分钱。
“这家伙,这玩法也太那个了……要是有公安要管,一旦有人报警,肯定一窝全给端了。”
陈凌心里嘀咕道。
但是别说,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尤其是乡镇这伙斗狗的人,带的一般不是烈性犬,一方打不过,很快就会认输。
另一方的狗也不会追着咬,下死口。
就跟村里狗打架差不多。
而且他们带来的狗都很普通,从外表很难判断出来谁更有优势。
就是陈凌也时常看走眼。
但越是走眼,就越容易让人上瘾。
这一点陈凌深有感触,连他也被勾起了心思。
不过转一圈下来,就算是会走眼,他也有信心不会输,输也是输一小半。
不然家里那些狗白养了。
“咋样啊富贵,要不要也去押一注玩玩?”
孙艳红最擅长察言观色了,知道陈凌转了一圈有点手痒,就笑问道。
她这一问,余邦金立马眼睛放光看过来:“老弟,押注找我啊,我年初赛狗六连胜、斗狗八连胜,我带你玩,准赢。”
这满头小卷发的矮胖子上次拒绝了跟陈凌搞咸菜厂,后边看到陈凌又是上新闻又是上央视的,后悔不已。
现在就想着跟陈凌再拉进关系呢。
什么方式拉进关系最快?在他看来,当然是带着兄弟赢钱了。
“先不用,先不用,我俩以前没见过这场合,先自己玩玩。”
陈凌笑笑,他和山猫准备先自己押注玩一把,来都来了,小赌怡情,这就是玩个新鲜。
余邦金闻言还要劝说,眼角余光一瞥,急忙转头:“咦?有人牵出来虎头黄了,正式斗狗要开始了。”
虎头黄虽然是土狗出身,但却是实打实的烈性犬,打架下死口的那种,主人不喊停不会停,要是红了眼,很多时候主人喊停也没用。
所以,很多斗狗的打头阵喜欢用虎头黄。
这狗便宜好用,就跟马匹里的蒙古马似的,如今的身价不贵。
去风雷镇那边跑一趟山里,就能带几条出来。
完全比不了珍贵的外国烈性犬。
所以开局放虎头黄,起的就是一个试探作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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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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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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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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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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