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反应,落在玉哥儿的眼里分明就是心虚之相,而女子的面色也随之铁青。

  显然,顾温琅对这哥儿口中的女子是有情愫的,且不说现在,曾经必是!

  围观的人也唏嘘不已,看向顾温琅的眼神逐渐变得鄙夷。

  听这小哥儿的意思,不就是这汉子与他姐姐有一段,并对他姐姐许诺,让人家姑娘等他嘛。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斯斯文文的,结果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旁人的小声非议,及轻蔑视线让顾温琅和女子顿觉如芒刺背,一秒都不想多待。

  女子瞪着玉哥儿的眼里淬了小火苗。

  “既然你问我,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夫君他不叫顾温琅,他叫顾熠,更不是你说那什么村的人!”

  “不可能!他就是!”彼时的玉哥儿已经认定这人就是顾温琅,所以想也不想反驳,眼里满是水光,聚在下眼睑上要掉不掉。

  女子见话说到这份上,对方还执意要和她过不去,不禁危险地眯起眼,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犀利。

  “世上容貌相似之人多的是,你姐姐被人欺骗,我同为女子,我能理解你难过的心情,但我夫君却因被你莫名的纠缠而背上的莫有须弥的罪名,他就不无辜不可怜吗?”

  “我才没……”

  玉哥儿想说他才没有认错人,这言辞闪烁的家伙就是顾温琅那个负心汉,但是女子声音再次盖过他的。

  “还有我,我夫君莫名其妙被你说成负心汉,那我又是什么?是被他欺骗的妻子?还是插足了他和你姐姐感情的不知羞耻的第三者?!”

  女子说完眼睛也渐渐红了,玉哥儿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也很难受。

  他是替盈盈姐不值,但他并没有要多加指责另一个女人的意思,不管她知不知情,要是顾温琅不愿,就什么都不能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没任何想法,我质问的是顾温琅,至于你,我何时有说过你的不是?”

  “呵,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女子吸吸鼻子,眼泪唰的落下。

  顾温琅见她哭了,赶紧抬手替她抹去眼泪,温声细语地哄道:“熙儿不哭,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女子睨了玉哥儿一眼,问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顾温琅言辞恳切。

  女子定定注视着他,下一秒破涕为笑:“好,你说的我都信。”

  旁人见他们情深意切,又回想了女子方才说的话,不禁开始动摇。

  也是,世上长得像的人又不是没有,而且就一个哥儿突然跳出来说人家是谁,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啊,又没其他证人。

  于是,风向不由开始朝顾温琅他们那边倾斜,玉哥儿不在意这些,他只觉眼前的一幕更加刺眼,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就在这时,顾温琅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不管你问我多少遍,我答案依旧不变,我是顾熠,是赵熙儿的夫君,不是你说的什么顾温琅,请自重。”

  “不,你就是……”玉哥儿死死盯他,咬死也不改口。

  “哎呀,这位哥儿,人家都说他不是了,你就别再拦着人家了,不好看。”

  “唉,你姐姐也是痴儿,男人的话能信吗?这年头啊,有几句话是真的?”

  “就是……”

  见人家小夫妇都说不认识玉哥儿,玉哥儿也没有别的说辞,有些看不过去的顾客便好言相劝,让他别在纠缠人家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没认错,他和我姐姐在一起时我还帮他们传过话,递过东西呢。”玉哥儿对那些劝他放手的人倔犟道。

  说罢又觉得不够,遂又补充一句:“还有,他们也不是口头上的诺言,他们是有婚书的!”

  “嗐,你这哥儿,现在你就一人,又说不清他是谁……”

  “我说了,他是顾温琅。”玉哥儿眉头紧蹙,想不明白这些人要和他争什么。

  “唉,说不通……”那位想劝玉哥儿的夫郎无奈摇头,选择闭嘴了。

  赵熙儿斜愣他一眼,对顾温琅说:“顾郎,我们回家吧,我不想簪子了。”

  顾郎……她也喊他顾郎……

  玉哥儿充满愤然的眼怔然一瞬,惊诧与不能接受在他眼底翻滚。

  太恶心,太可恶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出去聊,今天非把话说清楚。”

  顾温琅和赵熙儿不可能答应,所以就算玉哥儿挡着路,她也强势地撞开他,拉着顾温琅就走。

  玉哥儿被撞得肩膀生痛,痛“嘶”了声,见两人疾步离去,抬脚便要追上去,却被一个顾客故意挡了去路。

  是刚才被玉哥儿定了一嘴的夫郎,他不但故意挡着路,还贼喊抓贼,“欸,小哥儿你追人就追人,撞我干什么?”

  一人起头,其他人纷纷效仿。

  “就是啊……”

  他们拦住自己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这让玉哥儿又急又怒,眼泪也藏不住了。

  推搡间就冲着他们就是厉声吼道:

  “你们懂什么?!他就是顾温琅!他让盈盈姐姐苦等了他五年!五年啊!姑娘有几个年华可蹉跎的?!”

  “就算他不想娶了!那他回去告知一声不行吗!更何况他现在有了妻子!那他就更应该说清楚!而不是当缩头乌龟!”

  “换作你们闺女被人这么欺负了,你们这么做?!当你们看到那负心汉时,大家都去拦着你,你又当如何?!!”

  一句接着一句,别人想插话都没缝儿。

  “…………”

  玉哥儿大显神威,吼完铺里鸦雀无声,那些拦着他的人也尴尬地放开他,并悻悻认出路来。

  玉哥儿见状,也没功夫跟他们瞎扯,只歉意地看了店里的伙计一眼,然后追了出去。

  玉哥儿一走,店里的氛围就有些诡异,店伙计怕顾客跑了,对他们深表歉意后,就赶紧推销起他们店里最近主打饰品。

  有些顾客很是尴尬,觉得自己方才好心办坏事,也有些无所谓,反正有不关他们的事,但这些都不过是他们一时间的想法。

  最后,在店伙计的力挽狂澜下,铺子里的生意道没有受到影响,这让笑脸送走客人的店伙计暗暗松了口气。

  但跑出去的玉哥儿就不一样了,等他追出来之时,顾温琅和赵熙儿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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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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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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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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