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赞同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王麻子手里既有李氏的把柄,如今又添上一笔夺命之仇,到时候估计就不是不敢阻拦这么简单了。
“最近辛苦你了,要不这两天你就在这里歇下吧,家里还有间空余的房。”夏墨真诚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凌川就薄唇微抿,目光犀利地看向影莺,就好像在说:你敢答应试试。
影莺见状,在心中默默翻了个大白眼,切!小家子巴拉的,也不知道泽哥儿怎么受得了他。
影莺想是这样想的,但明面上还是要给凌川这个老大一点面子,于是摇头拒绝:“不了,我去县城找龚鸣去。”
“现在去县城?挺远的。”夏墨拧眉道。
“没事儿,我刚到这不久,刚好趁机让他带我逛逛清河县。”影莺回道。
凌川闻言满意了,“随他去吧。”
夏墨方才只顾着和影莺说话,所以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对影莺的警告,而现在又听他也这么说,便也不强留人了。
“那好吧。”
影莺和夏墨又说了一会话后,便离开了,看着在在树木间飞跃自如的影莺,夏墨心生艳羡。
凌川见状,摸了摸他发顶,“你若想,我带你。”
夏墨闻言收回目光,忍笑地“嗯哼”了一声后一把拍开男人的大手,凶叽叽地警告道:“不许摸头,长不高!”
凌川低笑,收回大手,“好,知道了。”
***
影莺休息两天后再回柳家村,便发现王麻子还真有两下子,短短两天时间,他就让柳家村大部分人知道了柳宝莲是他的女人,他们早就私通曲款了。
虽然做法不太厚道,但影莺乐见之致,说起来,这也算以牙还牙了。
第三天,清晨。
柳宝莲与往常一样到河边洗衣服。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边上的人开始小声嘀咕,然后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所以她低头听了许多,无非又是说谁不要脸与人偷情……
柳宝莲嗤之以鼻。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你看你说再多,人家也没反应,压根不在意什么贞洁,什么廉耻。”一夫郎道。
他边上年轻的哥儿闻言很不屑地“切”了声,还故意冲着柳宝莲方向大声道:“人家脸皮厚着呢,之前还诬蔑继兄与人家有一腿,给咱们大伙唱了一出大戏,结果呢?贼喊抓贼,自己才是个水性杨花的浪荡胚子。”
这小哥儿的声音不小,所以知道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的人都纷纷抬起头,然后齐刷刷看向依旧闷头锤衣服的柳宝莲。
于是就算不知道咋回事的人,也不由自主地顺着大众朝柳宝莲看去,毕竟在柳家村里,被诬蔑与人有染的继兄,只有泽哥儿一人……
现在想来,当时要不是凌川回来得及时,并以雷霆手段揪出了罪魁祸首,就泽哥儿那性子,恐怕早就被逼上绝路了。
一想到这,本来只是想看两眼热闹的人的眼里瞬间染上了几分厌恶与鄙夷。
“水哥儿,你小点声……”边上一大婶见状觉得有些不妥,便用手肘轻轻撞了那小哥儿一下,不太赞同道。
水哥儿冷哼一声,又睨了眼仍背对着他们戳洗衣服的柳宝莲,“我凭什么要小声,人家压根就无所谓,要不婶儿你捋捋,他们会不会早就好上了。”
水哥儿这话一出,那大婶儿便直摇头。
虽然她也瞧不上柳宝莲这人,但当着当事人这样奚落总是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有热闹看看就好了,没必要引火上身。
那婶儿没再说话,倒是有人没忍不住轻笑地嘀咕了:“真不挑嘴儿。”
“就是就是,果然人自贱则无敌,要是知羞耻的,这会儿早就羞愧难当不敢出门了。”水哥儿道。
说着他就直接站起身,“我去上边洗,那王麻子就是个流连花巷的混账,谁知道跟他会不会有啥病。”然后他又瞪柳宝莲一眼,就拎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与柳宝莲靠的近的人一听,脸色微变,也立即站起身欲走。
柳宝莲因为名声不好,所以很多人都不搭理她,而她也做不来冷脸贴人家热屁股,因此哪怕他们经常一起来这里洗衣服,柳宝莲与他们没什么交际。
所以,平时就是他们说得热火朝天,柳宝莲也就默默听着,然后在心里无声地表示着自己的不屑与看法。
然而这一次却越听越不对劲,尤其偶尔落到她身那如炬的视线,还有边上这两人,他们的衣服都还没洗好就在那句话下突然起身走人……
不对,太不对劲了……柳宝莲的心没由来地咯噔一下。
她霍然抬头,就看到了有些人仍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厌恶表情。
等等,污蔑继兄与人有染,王麻子……
他们刚才说的人,莫非是她?!
反应过来的柳宝莲整个人都是懵圈的,毕竟她刚听到这些人在嚼人耳根时,她心里还不屑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那小贱蹄子真和王麻子清清白白,王麻子的那些狐朋狗友又怎么会敢乱传?
可现在,当这艳事的角儿突然成了她自己时,柳宝莲就顿觉如遭雷劈一般,瞪大眼睛。
她“噌”地站起身,环顾一圈后大声道:“你们究竟在说谁?!”
然而没人吱声,但看向她的眼神都十分不屑,这样柳宝莲越发觉得,他们就是在说她!
于是她又红着脸怒喝道:“问你们话呢!怎么?有胆议论是非没胆承认是吧?哈?孬种。”
水哥儿本来已经开始在上面拿棒子锤洗衣服了,突然听到这恬不知耻的人如此嚣张,顿时手上东西一丢,不干了。
他站起身面向柳宝莲,嗤笑一声:“没胆承认?孬种?你说谁呢?到底是谁不知羞耻与人苟且还没胆承认?大家心里清楚,就别在再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是在说我?”柳宝莲不确定地反问。
水哥儿翻了个大白眼,“你心里清楚。”
果然是在说她,柳宝莲气急败坏。
她握紧拳头就对水哥儿怒吼:“你给我闭嘴!我和那死无赖才没什么!你再敢造谣,坏我名声,我撕烂你的臭嘴!还有你们……”
“有本事你来啊,我还怕你?”
水哥儿两手一摊,吊儿郎当,一副‘你快来打我呀’的模样,气得柳宝莲当即气血直飙颅顶,抡着洗衣棒子就朝水哥儿冲过去。
这一打肯定不得了,所以其他人见状瞬间衣服也不洗了,也顾不上恶不恶心,赶紧分成两队将人隔开,并夺走了柳宝莲手里的凶器。
于是,这气势汹汹的一架,尚未开始就被人灭了。
事后柳宝莲想回家哭诉,然而这事已经先她一步传到了余氏的耳里,余氏气死了,拿着藤条对着她就是追着打骂,好在柳大志及时回来,阻止了他娘。
柳大志知道,柳宝莲天天在地干活,在家干活,根本不可能和那王麻子有什么。
可这事偏偏是从王麻子那些酒肉朋友口中传出的,有人不信,还特地等王麻子酒醒后又探了他。
结果王麻子也不避讳,直接口出狂言道他与柳宝莲早情投意合,生米煮成熟饭了,所以流言才会越演愈烈。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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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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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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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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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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