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坤也走到柳宝莲跟前,安慰道:“是啊宝莲,你先别哭,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先告诉我们,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欺负了你?放心,哥哥绝不会让你平白受人欺负的。”
柳宝坤望着衣服上沾染了泥土的妹妹,视线又落到她脏兮兮的鞋子上,心里顿时感到非常奇怪,他妹妹怎么去干活了?以前不都是泽哥儿干的吗?
“呜呜……”柳宝莲听到母亲和哥哥的话后,擦了擦眼泪,憋屈的心顿时舒坦不少,她哽咽道:“是有人一直说咱家的闲话,我气不过,就和他们互怼了几句。”
余氏闻言三角眼顿时一凌,立即骂骂咧咧道:“是不是又是因为那小贱种?好哇,早知如此,老婆子我就该在小时候掐死他个白眼狼……”
李氏见余氏狠毒地咒骂泽哥儿,嘴角微微上扬,嘴上假惺惺道:“唉,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泽哥儿他做得太绝了,这闹腾,是存心让咱们家在村里头抬不起头做人啊,说来说去,还是我这个当后娘的没做好,苦还是苦了我的莲儿和坤儿。”
余氏凉凉瞥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冷哼一声,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呵,就她?
“哎呀,不说我差点忘了!”柳宝坤突然大声道。
见宝贝孙儿大惊,余氏连忙询问道:“忘了啥?”
柳宝莲也不哭了,目光齐刷刷看向柳宝坤。
“奶奶,今天在县城里看见泽哥儿了,他居然,居然勾搭汉子,还让对方给他东西!我就说他两句,他竟还佯装不认识我,不仅当众说我妄为书生,污蔑我名声,还扬言要去我的学院闹!”柳宝坤愤愤道。
当时,在夏墨拿出契书后,柳宝坤回去后想了想,便觉得夏墨拿出来的契书压根不可信,因为就他对他娘的了解,她是不可能让泽哥儿脱离掌控的。
“什么!”
余氏气得直跳脚,眼神凌厉,咬牙切齿道,“真是把他给能的,居然敢对我孙儿下手,真当我老婆子怕他不成?走,咱们现在就去找那小贱种去!”
“诶~,娘,等等。”李氏赶紧扯住要去找夏墨算账的余氏。
余氏一把甩开她的手,虎下脸来道:“你拉我做什么?难道你这个当娘的就任凭那小贱货毁我孙儿名誉,好你个李氏,我孙儿以后可是要当官老爷的,你这当娘的居然还坐的住?”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氏顿了顿,问柳宝坤。
“坤儿,跟阿娘说说,那汉子长啥样?”
柳宝坤开始回忆凌川的长相,“那汉子长得人高马大的,还一脸凶相,就因为我们道出了他们的奸情,他居然动手还打我朋友。”
李氏拧眉,照他儿子描述,这人极有可能就是凌川。
“泽哥儿怎么称呼那汉子的?他姓什么?”
“阿娘,哥他说的就是凌川,我刚才听说了,今天他带着泽哥儿去县城买了不少东西。”柳宝莲插话,说着心中就嫉妒不已。
柳宝坤一脸诧异地望向他们,眉头微蹙,“你们认识那汉子?等等……所以泽哥儿拿出来的契书是真的?他嫁人了?!”
柳宝莲撇撇嘴,小声嘀咕:“才不是嫁,明明是卖才对。”
“死丫头你不要乱讲话。”余氏瞪了她一眼,别人说他们家卖哥儿就算了,怎么自己家的也这样说,真是不懂事的玩意,她以前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柳宝莲被她一瞪,似有不甘地动了动嘴唇,然后偏开头,不再说话。
“奶,阿娘,你们倒是告诉我啊,泽哥儿他是……嫁人了还是卖人了?”
“哼,还能怎样,当然是他翅膀硬了呗,那小贱种已经和咱们老柳家断绝关系了,我呸,真是养他还不如养条狗,狗看见主人,还会摇个尾巴讨欢心呢!”余氏咬牙切齿道。
“什么!断绝关系?”柳宝坤难以置信地看向李氏。
李氏点点头,便开口将夏墨如何与他们家断亲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一遍,柳宝坤听完,就开始责怪夏墨的不对。
“泽哥儿怎么能这样做?这,这真是太不识好歹了,咱家养他这么大也没少缺他一口吃的,他居然这样回报阿爹阿娘,还污蔑我们名声。不行,我必须找他理论去,有他这样为人子的吗!”
柳宝坤说得一副大义凛然,若是夏墨见了,估计会给他鼓掌。瞧,听得他都险些感动了。
“哥,你真要去吗?我也……”柳宝莲话未说完,柳大志就回来了。
他扛着锄头,后头还挑了担子,一抬眼就看到目视着他的四人,他沉默片刻,目光最终落到柳宝坤身上,皱眉道:“宝坤你怎么回来了?”钱他不是刚送去不久吗?
“阿爹回来啦,我今天遇见泽哥儿了,和他发生了点口角,就回来看看,才知道……”柳宝坤发现他爹的情绪似乎有点沉闷,和以往不太一样。
“嗯,知道就行。”柳大志将担子放下,然后看向余氏,道:“我刚才遇到村长了,你们以后的莫要再去找泽哥儿,他与我们家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哪怕签了断亲书又怎样,他身上还是流着咱们老柳家的血,这羁绊,这辈子他都甭想不认。”余氏呛声道,她刚才还想去找那小贱货替她宝贝孙儿出气呢。wWW.ΧìǔΜЬ.CǒΜ
“是啊当家的……我。”
“我说了不许去。”柳大志沉着脸,睨了帮腔的李氏一眼,沉声道。
李氏没想到柳大志居然一口否决了,还是用以往少有的严肃口气,那老不死的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居然让当家的这态度?
其他三人也是一脸狐疑,他们面面相觑几眼,还没开问柳大志为什么不许去找夏墨,柳大志就已经朝屋里走去。
李氏转头望着他消失的背影,一言不发。
“阿娘,阿爹他这是怎么了?”柳宝莲问。
李氏摇摇头,“阿娘也不知道。”
余氏则瞪着眼呸了声,“发什么疯,别理他坤儿,改天奶和你去,我就不信治不了那小贱种。”
李氏闻言,又回过头看向余氏,眨眼睛,微垂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幽光。
“宝莲,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烧水!”
余氏说完她又呵斥李氏,“还有你个懒婆娘也是,还不快去做饭,是想饿死当家的和坤儿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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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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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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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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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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