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别过脸,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跟我爸爸已经离了婚,这些我不再提。但你同样也没有资格踏入陶家一步,这个家现在终归还是我爸做主,如果你来住的不心虚,为什么不敢让张阿姨给我爸传消息?”

  陶晚如今看着王爱娣,完全是另外一种心境。

  从前是膈应,现在只觉得这人出现在自己家十分恶心。

  “我来找小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我离了婚,小秋就不是我女儿了?现在政府可不是这么说的。”

  王爱娣不知是对陶秋真的不舍还是为了别的,她和陶晚据理力争起来。

  “政府说?”陶晚见王爱娣提及这个,立刻道,“既然你这么想,不如我现在就让公安过来,问问你私闯民宅是什么罪过?我爸现在在养伤,但是精神已经挺好的了,我们大可以打个电话过去,看看这个家的户主怎么说!”

  王爱娣往后靠了靠,陶晚凑上去,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你想指望陶秋,可以,但是乖乖等陶秋长大了来孝敬你,陶家该给她的我和我爸不会克扣她一分。但你要是不知足,非要整什么幺蛾子,就先掂量掂量小秋的以后吧。”

  陶晚不知道陶理当初跟王爱娣具体说了什么才打消王爱娣的念头,但想来也是跟她的口径一致。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现在对我这个样子,还能指望你对小秋多好吗?我今天也告诉你,我不可能让小秋仰你鼻息过活。”

  王爱娣似乎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这样的话。

  “我妈桃毛过敏,这事你知道吧。”陶晚话锋一转,紧紧盯着王爱娣的脸。

  王爱娣眼神闪了闪,嘴唇缩在一起,鼻孔微张吸了好大一口气:“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妈妈!”

  陶晚得到王爱娣的答案,但是依旧紧紧盯着王爱娣的脸。

  王爱娣屁股往边上一挪,避开陶晚的视线。

  陶晚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打通了,她从张阿姨那里听说了她妈妈最后那一次严重病发的原因,就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她只是想诈诈王爱娣,就得到了让她悲痛又爽快的结果。

  陶晚肩膀上一重,是尹青柏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抚在她的肩头。

  陶晚压下心中的波澜,再看向王爱娣已经冰冷的可怕。

  “你说得对,以后陶秋在这个家里过得怎么样确实是我说了算了。实话告诉你,现在我爸看重我看重的不得了,小秋一个出轨女儿生出来的孩子,我爸不怀疑她不是亲生的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喜欢她?”

  “今晚的事情我会如实告诉我爸,今天陶秋对我说的话,我也会一五一十地复述,至于我爸爸会怎么责罚陶秋,我可说不准。”

  陶晚句句杀人诛心,王爱娣粗了声音:“陶晚,你敢!我的小秋过不好,你们整个陶家也休想好过!”

  “你想告就去告吧,说实话,我是不害怕的。只要我爸写下身后财产都归我的遗嘱,我自然会请我舅舅帮忙。他是做什么的,你知道。”

  王爱娣当然知道,白闫鹤干的是检察。

  虽然白闫鹤一向铁面无私,但是王爱娣看着陶晚的样子,还真拿不准白闫鹤会不会因为疼爱外甥女而开后门。

  而且白家和陶家不一样,根基颇深,交往甚广,她可能真的状告无门。

  王爱娣的脸色越发难看。

  陶晚借了她小舅舅的势狐假虎威了一把,这些都是骗王爱娣的,但是看王爱娣的表情,一定是骗到了。

  王爱娣怎么可能会让陶理立下走后所有财产归陶晚的遗嘱。

  她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我累了,想睡觉,你该去哪去哪吧。”www.xiumb.com

  陶晚移开了视线,发现自己只要多看王爱娣一秒,把她生吞活剥的心就要深一分。

  王爱娣走的很狼狈,离开时,将门重重关上。

  陶晚脱力似的靠在了沙发上。

  尹青柏听到陶晚问起王爱娣当年母亲的事,就知道陶晚对王爱娣有所怀疑,再结合王爱娣的反应和陶晚的表情,这事虽然陶晚没跟他说,但是他也清楚了七八分。

  “柏哥,我要查清楚我妈妈当年是怎么死的。”陶晚握着尹青柏的手,尹青柏俯身从后面把陶晚拢在怀里。

  “我帮你。”小知青小小的,看起来脆弱的要命。

  尹青柏用指腹摸了摸陶晚的脸,指尖一片湿濡,抬眼发现陶晚哭了。

  “我以前为什么想不到?从我母亲去世到王爱娣进门,确实太快了。因为我妈过敏,张阿姨和我爸都会远远避着桃子,以免沾回家。所以张阿姨说她在供销社沾到的我很不相信。”

  事情有蹊跷,陶晚要怀疑,就只有王爱娣了。

  陶晚越说越激动:“我以前真是被吓坏了,我想我妈妈,但是我又不敢想,我从来没想过,她的离开并不是疾病缠身。”

  “我爸当年也很受打击,他辛苦工作那么久,也是为了让我外公家里能看得起他。那时候他意志消沉,王爱娣趁虚而入就更简单了。”

  陶晚越想越对,越觉得以前自己愚蠢。

  “这件事要查到证据,我要让她受到应该有的惩罚。”陶晚的手抓紧了沙发上的枕头,“如果查不到,我就自己来。”

  尹青柏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不行,你做这种傻事,你妈妈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不过这件事隔了太久了,查起来确实不好查,但是也不算久,你爸跟王爱娣在厂子里的事,总有一些工人知道的,他们现在也不过是壮年,人证也是一样的。”

  尹青柏在给陶晚分析,陶晚顺着他的思路走,也不想着手刃王爱娣的事情了。

  “嗯,先从罐头厂的人下手。王爱娣自从嫁给我爸就再也没上班,想来应该也不太亲近了,我们去询问应该能问出些什么。”

  “这件事告诉叔叔么?”

  陶晚摇头:“先不说。我爸在养病,也过不来,让他知道也只能干上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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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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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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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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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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